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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暗黑星域[星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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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地上升到天空,再從天空降落到大地。兼得“上”與“下”的力量,就擁有整個世界的榮光。)

父親在這個時候特意提醒他回憶這段銘文,究竟是什么意思?“上”應該是指皇帝。那么,“下”又是指誰呢?

雖然眼下還理不出頭緒,但薛夜來確信,父親借助轉交家族徽章的機會,托付了他一件重要而隱秘的事。而且,這件事他應該是知道的,只是暫時還無法領悟。

小心地收好盒子,薛夜來輕手輕腳回到臥室。白楊躺在床上,似乎仍在沉睡。如同學校里老師所說的一樣,賢者對戰(zhàn)士的雙重撫慰有著輕微的神經(jīng)麻醉作用,可以讓戰(zhàn)士在一段時間內(nèi)處于身心放松的狀態(tài)?!?/br>
對著他的臉端詳了片刻,薛夜來輕輕伸出手,撩開一縷滑落在他眼前的頭發(fā)。真是可惜了。明明是這么漂亮的一張臉,清醒的時候卻總是帶著不可接近的冷峻。

不知道身為孤兒的白楊還記不記得他自己的家人。如果記得,他會思念他們嗎?如果不記得,他會想象他們的樣子嗎?他會不會想,假如他不是孤兒,假如他不是黑暗戰(zhàn)士,命運會與現(xiàn)在有多么大的不同?

亂紛紛的念頭里,薛夜來也疲倦地沉沉睡去。

寂靜中,對面那雙眼睛幽幽地睜開了。白楊的目光停留在薛夜來臉上,幽綠的瞳底悄然浮起冰種翡翠般的色澤。

翌日一早,薛夜來乘坐飛行器,前去拜謁薛家的大長老。

所謂的“薛家”,是一個非常寬泛而龐雜的概念。

坐落在綠地上的那一片白色的薛家公館,僅僅是族長——也就是薛夜來一家的居所。

以那片公館建筑群為核心向周邊輻射,方圓十幾公里的范圍內(nèi),所有的園林、住宅、商區(qū)、劇院,包括道路、廣場、人工湖等等公共設施,全部屬于薛家的私人資產(chǎn)。

廣義上的薛家,實際是一座城中之城。

從某個角度望去,“薛城”酷似一艘金碧輝煌的巨大游輪。每每入夜之后,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連毗鄰的皇家建筑群都相形失色。

沿著薛家公館外圍,蜿蜿蜒蜒排列著十八個曲橋相連的海棠圃,每逢花季燦若云錦。薛夜來過一個生日,父親就為他修造一個這樣的花圃。

第十九個已經(jīng)用土石圍出了輪廓,尚未開始動工就停住了,雜草叢生,瓦礫狼藉,跟前面十八個形成鮮明的對照。

飛行器從薛家公館附近經(jīng)過時,薛夜來忍不住又往家的方向眺望了一眼。這一眼,讓他的心變得更沉重。

【※摘自(,上海譯文出版社,貴志祐介著,丁丁蟲譯,2014年4月第1版)上冊P0188】

第22章

百花圣殿事變,薛家共有十七位元老罹難。

剩下的三位,是家族元老當中地位最高的三巨頭。事變發(fā)生時,他們的位置緊鄰皇帝,受到羽林侍衛(wèi)的保護,因而幸免于難。

薛夜來今天要拜謁的就是其中之一。

一路被仆從引領著,走進一間古色古香的寬大書房。須發(fā)皆白的長者端坐在上手,目光矍鑠,但氣色不太好。

“晚輩薛夜來,拜見大長老?!毖σ箒懋吂М吘瓷罹弦还?。他雖然是未來的族長,但也是晚輩,禮數(shù)上不能有絲毫怠慢。

“夜來,快坐快坐?!贝箝L老吩咐仆人,“給薛少爺上茶。”

書桌對面擺著一把高背軟椅,薛夜來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這種坐姿保持起來很不容易,既要坐得身段挺拔,又不能流露出筋骨緊繃的痕跡。時間久了,比站立還累。

他幼年接受禮儀訓練的時候,父親曾說:所謂貴族式的優(yōu)雅,就是把那些累得咬牙切齒的事做得看似輕松自如,并且保持一輩子。

寒暄幾句過場話之后,左右的仆從退下,薛夜來切入正題,問起了百花圣殿的事:“當時的情況您是親眼見到的,具體是怎么回事,您跟我說一說。”

“造孽啊,造孽啊?!贝箝L老臉色一黯,茶杯重重頓在桌上,“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以為有生之年再也不會看到這么血腥的事件。哪里知道……”

薛夜來聽出對方話里有話,小心翼翼問:“您是說……”

“有些話,論理是不該說的??晌乙呀?jīng)這么老了,來日無多,也就不忌諱什么了?!贝箝L老嘆息一聲,“二十年前蘇家滅族,跟我們現(xiàn)在的情形,簡直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話說得有些急,大長老扶著桌沿,低低咳嗽了一陣。

“你不要怪我這個老頭子說話不吉利。有些事,真是天理昭昭,報應輪回啊。當年是我們?nèi)齻€家族聯(lián)手滅了蘇家,雖然命令是陛下傳達的,但我們?nèi)齻€家族也難辭其咎?,F(xiàn)在報應來了,我們薛家首當其沖?!?/br>
薛夜來握起了放在膝頭的手。這些話,他不是第一次聽說。

他小時候聽過一首歌謠:

紫蘇草,紫花開,紫蘇園里長蒿萊。

蒿萊滿地秋風到,飛走鸤鳩不再來。

那時他不懂這歌謠說的是什么,也跟著別人一起念來玩。父親聽到后很不高興,板起臉孔訓斥了他兩句,從此他就不敢提起了。

后來他從一些書里讀到,很多時候,歌謠里面隱藏著一些不能明說的信息。人們把隱秘的現(xiàn)實故事編成密碼保留下來,流傳于世。

薛與蘇,都是草本植物的名字。“薛”為賴蒿,“蘇”為紫蘇。

薛家現(xiàn)在所在的這一片“薛城”,二十多年前有一大半歸蘇家所有。蘇家滅族后,皇帝將蘇家原有的資產(chǎn)分賜給了三大家族。薛家功勞最高,得到的賞賜也最多,幾乎侵吞了蘇家全部的不動產(chǎn)。

這便是“紫蘇園里長蒿萊”這句歌謠背后隱含的現(xiàn)實。

鸤鳩,就是“鳩占鵲巢”這個成語里侵占雀巢的惡鳥。

“蘇家當年是因為勾結星際聯(lián)邦才落得那個下場的,他們咎由自取。”薛夜來訥訥重復著父親對他說過的話。

大長老搖了搖頭,“有句話,二十年來我一直不敢講。就算他們家族里有人犯了叛國罪,可也不至于誅滅全族哪。可憐蘇家老老少少幾千口,連一個嬰兒都沒留下來。那些嬰兒,他們有什么罪孽?要是他們活到現(xiàn)在,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年紀,人生才剛剛開始??上О?,為了上一代人所犯的錯,他們再也沒有自己的人生了。”

薛夜來低了頭。

大長老揭起杯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