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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人情來往一套做得熟練流暢,就算明知他來者不善,出于禮節(jié),宋懷塵等人也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回禮,場面一時和諧非常,仿佛蘊芝從他身上感覺到的敵意只是錯覺般。趙霍和宋懷塵等人見完禮,又回頭與狄榮山寒暄,這回的話就與前頭不同了:“不管在何處,狄公子身邊圍繞著的,都是人中龍鳳啊?!?/br>第73章趙霍的話乍聽沒什么問題,細品卻是將白玉舟上的其他人,都當(dāng)做了狄榮山的附庸。黃藥師、朱衣雖然隱藏了修為,但這份看不透,正證明了他們的修為比狄榮山更高,修真界強者為尊,高修為的不可能成為低修為者的附庸——除非是家主與家族長老的關(guān)系,可很顯然狄榮山與眾人是平輩論交。趙霍恭維狄榮山,卻也是在間離狄榮山和其他人的關(guān)系。這種低級的間離狄榮山用句自謙的話就能敷衍過去,但敷衍對間離,只能是表面的粉飾,說出去的話進了耳朵就入了心。一上來就是這種惱人的小把戲,宋懷塵傳音問狄榮山,趙霍和他有什么過節(jié),狄榮山難得語塞,只回了一句“就是看我不順眼”。趙霍一句話道出了他的來者不善,宋懷塵等人自然也懶得虛以委蛇,以不打擾他和狄榮山敘舊的理由,拱手告辭,退入內(nèi)室。宋懷塵抬眼往歸一宗船上一瞥,發(fā)現(xiàn)與陸亭云說話的已經(jīng)不是吳不勝,而是在映山湖外有過交往的劉清妍。兩人看上去聊得很開心,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宋懷塵直接傳音陸亭云:“喲,這是許久不見,在一訴衷腸了?”宋懷塵的一個“喲”嚇得陸亭云整個人一抖,隨即他轉(zhuǎn)頭就看了過來。歸一宗的黑木船與狄榮山的白玉舟距離不遠,修士目力好,陸亭云能看見宋懷塵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陸亭云反應(yīng)太大,劉清妍也跟著看了過來,待看見宋懷塵,愣了下,拱手做禮。宋懷塵抬手還禮,心想著自己太小家子氣,但對剛剛自己“喲”了陸亭云的那一聲倒絲毫不后悔,他又傳音了陸亭云兩個字:“慢聊?!?/br>然后抬腳就進了內(nèi)室。陸亭云搞不清宋懷塵是真生氣還是鬧著玩,心里七上八下,沒了和劉清妍寒暄的耐心,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跑回白玉舟找宋懷塵。白玉舟內(nèi)空間不小,七個人都有自己的臥房,陸亭云進了內(nèi)室沒見著人,就去敲宋懷塵臥房的門,人果然在里面,坐在桌邊,老神在在的看著進門的陸亭云。陸亭云自覺沒做虧心事,不能被牽著鼻子走,于是用輕松的口吻問宋懷塵:“想什么呢?”宋懷塵托腮看他,目光像是在欣賞什么寶物一樣:“想你啊?!?/br>陸亭云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白發(fā)的宋懷塵頂著一張年輕俊秀的臉,做著這種孩子氣又充滿占有欲的動作,著實讓人受不了。于是宋懷塵看見,一臉正氣的陸亭云突兀的換了表情,先是措手不及的空白,然后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窘迫,最后定格在羞惱的神色上,臉居然還紅了。宋懷塵看得驚奇,臉上表情越發(fā)生動,盯著陸亭云的一雙眼睛也更亮了。于是陸亭云更不自在,臉色更紅。不想被牽著鼻子走的念頭被拋到九霄云外,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宋懷塵脫口而出:“你好看啊?!?/br>兩人都忘了他們在這里進行對話的最初原因。劇烈的靈力波動晃動船艙,打破了兩人間微妙的氣氛。陸亭云眉眼一肅,推門出去問:“出什么事了?”白簡詞不達意的喊了聲:“打起來了!”蘊芝比小少年鎮(zhèn)靜多了:“狄榮山和趙霍打起來了?!?/br>宋懷塵也走了出來:“怎么打起來的?”這問題在內(nèi)室的白簡和蘊芝就回答不了了。白簡修為低,年紀小,蘊芝只剩魂魄,宋懷塵等人都沒讓他們現(xiàn)身人前的意思,于是陸亭云宋懷塵依然安排他們在內(nèi)室待著,隨后兩人上了甲板。萬里晴空之下,狄榮山和趙霍打得不可開交,周圍各宗人士都探著頭看。白玉舟甲板上多了一個人。宋懷塵眼神一掃,都不用開口問,黃藥師就湊過來,低聲告訴兩人之前發(fā)生了什么。甲板上多出來的女子名為谷沛凝,和趙霍一樣,是狄榮山的舊識,特意過來打照顧。谷沛凝是典型的世家女子,嫻靜端莊,狄榮山在她面前也一改浮夸作風(fēng),端端正正見禮,頗有君子之風(fēng)。收起浪蕩子表象,平陽城主的氣質(zhì)自然而然的就顯露了,短短一禮,狄榮山不僅君子,還透出了超然的氣度。趙霍看狄榮山不順眼,看氣質(zhì)卓絕的狄榮山更是一百個不順眼,當(dāng)著谷沛凝的面拐著彎說狄榮山只是裝腔作勢,他其實是個行為放蕩,男女不忌的家伙,還是個敗家子——從這艘白玉舟就能看出。“趙霍才陰陽怪氣的夸我們這船人長得好看,又說狄榮山男女不忌,是什么意思還用說嗎?!秉S藥師沖著宋懷塵齜牙,“這家伙還真敢說?!?/br>朱衣眉毛一豎就要動手,狄榮山搶在了她前面:“不僅侮辱我,還侮辱我的朋友,趙霍你的教養(yǎng)是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嗎?”趙霍笑:“講教養(yǎng)也要看對誰啊?!?/br>這話說得太過赤.裸直白,谷沛凝聽不下去——在趙霍說狄榮山如何如何時,她的表情已經(jīng)不好看了。“你少說兩句吧。”谷沛凝毫無說服力的勸著,聲音低低的,她看上去像是被趙霍的發(fā)言嚇著了。然而谷沛凝的勸說卻讓趙霍更生氣了,他喊出了一句很幼稚的話:“你總是替他說話!”這句話一出來,旁觀者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怪不得谷沛凝一來,趙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粗話一句一句冒,原來是藏著場感情戲。谷沛凝被嚇得一縮,狄榮山往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后,沖著趙霍搖頭:“你還是老樣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真是半點沒長進?!?/br>“那我也就照老樣子,”狄榮山活動著雙手,“替世伯教訓(xùn)教訓(xùn)你?!?/br>黃藥師結(jié)束了他的講述:“然后他們就開打了。”感情糾紛,大家看好戲都來不及,自然不會有人去阻攔他們。而唯一有可能出手阻攔的谷沛凝,此刻正咬著嘴唇,眼圈泛紅,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她時而看看天上打著的兩個人,時而往踏月樓所在的地方投去視線。然而前者打得正熱鬧,根本沒空關(guān)心她,后者津津有味的看打架,也沒空理她。或者說,以看空中斗法為借口,故意不理她。從黃藥師不多的描述中就可以看出,谷沛凝的性子極軟,大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