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今天早上回來的,晚上家里有個酒會,宴請那些對基金提供長期資助的人。本來說不用我參加,我爸又想讓我學著跟這些人打交道,所以臨時叫我回來?!?/br>“那你去忙吧。”陶郁說。常征聽出他情緒不高,問:“怎么了?你那邊是不是有什么事?”“沒有?!碧沼舴裾J,原本想和對方說說今晚的事,然而聽到常征的話他又改變主意,不想讓對方知道父親的要求。常征在那邊有工作,有需要他接班的基金,怎么可能讓對方放棄一切跟自己回中國來。常征仍不放心,對他說:“無論有什么事,調(diào)節(jié)好情緒,遇到難題找負責人,不要自己憋在心里。跟活動無關(guān)的事暫時不要想它,回來講給我,好嗎?”聽著對方的囑咐,陶郁有想哭的感覺,捂住話筒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我知道,什么事都沒有,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br>常征的聲音柔和起來:“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Iloveyou.”“Loveyoutoo.”掛了電話,陶郁揉了揉臉,發(fā)現(xiàn)自己離昨天陳立帶他去的那間酒吧不遠了,他決定去喝一杯。“BlueMoon,謝謝?!?/br>要了瓶啤酒,他坐在吧臺跟前,回想今晚和父親的見面。正覺得心情難以開解時,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沒想到你還挺喜歡這酒吧,又是時差睡不著嗎?”陶郁回頭一看:“師兄……”第四十一章陳立要了瓶陶郁喝的那種啤酒,嘗了一口說:“味道不錯?!?/br>“你在美國時候沒喝過這個?”陶郁問。“那時都買最便宜的Budweiser和Coors。芝加哥有個本地酒,叫什么來的?312?”“對,就是當?shù)氐膮^(qū)號?!碧沼艨戳丝词掷锏木破空f,“精釀和商業(yè)啤酒的釀造方式不同,味道更醇。BlueMoon是個挺有爭議的牌子,一般做精釀的都是小廠,但它的生產(chǎn)商是MolsonCoors,世界上最大的啤酒商之一,精釀啤酒協(xié)會的一些人把它看作是大企業(yè)勢力滲透的結(jié)果,認為它壓榨了小企業(yè)的利益。但不得不說,它讓更多人成為了精釀啤酒愛好者?!?/br>陳立聽完他的話,笑道:“了解得這么清楚,說明你是個啤酒愛好者還是個酒鬼?”“都不是,恰好聽人講過而已?!蹦莻€啤酒企業(yè)的一名高管是Chloe基金的私人長期捐助者,他小女兒也是一名威廉姆斯癥患者,常征的父親幾年前為他女兒成功地做了心臟移植手術(shù),至今生活正常,沒有出現(xiàn)明顯的排斥反應。關(guān)于啤酒的爭議自然是常征給他講的。酒吧電視里正重播一個多月前的歐冠聯(lián)決賽,曼聯(lián)對巴塞羅那,在看到梅西頭球攻門鎖定勝局那一刻,陶郁不由喊了聲“好”,順手舉起酒瓶跟陳立碰了一下,一飲而盡。“你沒看直播嗎?”陳立問。陶郁在興頭上一時口快說:“我們家那位只看棒球和橄欖球,決賽時候正好有場棒球賽,我就沒看成。后來一直忙,也沒顧上看重播?!?/br>陳立有些驚訝:“女士愛看球賽的不多吧?!?/br>陶郁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笑了笑沒接話,讓服務(wù)生又上了一瓶啤酒,繼續(xù)把剩下的十幾分鐘比賽看完。陳立看了看表問他:“你明天一早不是回北京嗎?還不回去休息?”“不著急,喝完這瓶再走?!碧沼舭阎暗某钍聲簳r拋到腦后,隨口問,“師兄你怎么也不回家?老婆不催你嗎?”陳立笑道:“沒結(jié)婚哪來的老婆?回家也是一個人,在哪都一樣?!?/br>陶郁有點糊涂:“你昨天不是說為了什么人不得已回國的嗎?不是你老婆?”“那時是,后來分手了?!标惲[了擺手,“好幾年前的事,不值一提?!?/br>為了對方放棄在美國發(fā)展,陶郁想,這不像是不值一提的事吧,但師兄既然不愿說,他也就壓下好奇心不再追問。默然地喝了半瓶啤酒,陳立轉(zhuǎn)了話題:“你后來見到你父親了嗎?”陶郁點點頭:“晚上去了他住的地方?!?/br>“恕我冒昧。”陳立問,“你跟你父親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按陶郁的脾氣,在平時他不會隨便和人說家里事,但今晚也許是因為喝了酒,也許是陳立說話平和得體,讓他有了傾訴的愿望,自嘲地一笑道:“不瞞你說,三年了,這是老頭第一次愿意見我、跟我說話,他讓我畢業(yè)以后回國?!?/br>“那你愛人怎么辦?”陶郁以為對方會問為什么他爸三年不肯見他,幸好沒問,自己還沒打算聊那么深,他嘆口氣說:“他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那邊有他的家人、有工作、有家里的一攤事要繼承,我不可能要求他跟我回來。”“那你就只剩兩個選擇,要么兩地分居,要么你留在那邊?!?/br>陶郁又要了瓶酒,等候的間隙忍不住抱怨道:“即使我回國來,如果不在北京上班,一樣是半年一年才能回家一趟,很多在外地工作的人不都是這樣嗎?和我留在那邊有什么區(qū)別?”“對父母來說心理感覺不一樣?!标惲⒄f,“留在國內(nèi)即使不在一個城市,他們的心理距離近,只要想見,隨時可以買張車票去看對方。你在國外就不同了,至少要提前約簽證吧,而且你父親是公職人員,因私出國恐怕手續(xù)還很麻煩?!?/br>陶郁默默地喝酒,球賽帶來的好心情跟抗抑郁藥一樣,都只管得了一時,他自語似的低聲說:“兩地分居我不能接受,連個共同的家都沒有,隨時可以散伙,那算什么?”陳立轉(zhuǎn)著手里的酒瓶,過了一會兒說:“天天在一起也可能看久了就膩了……”陶郁側(cè)頭看他:“經(jīng)驗之談?”陳立沒有回答,從陶郁手里抽出酒瓶放到一邊,推他離開座位說:“走了,快回去睡覺,不然明天飛機趕不上,不要讓我給你想辦法。”“我有時差,早上三點就能醒……”陶郁嘴里這么說,行動上倒沒反對,陳立把他送到酒店樓下,然后自行回家。第二天清早,陶郁被常征的電話叫醒,看了看時間好懸要睡過了,一時想不起來鬧鈴是不是響過。兩人聊了聊頭天酒會的情況,常征又勸他回北京去見父母,陶郁不耐煩地掛了電話,起床洗漱。臨出發(fā)前電話又響了,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陶郁接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