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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卻也物什齊全、安靜幽雅。最重要的是,絳瑛絕對不會找到這里來?!?/br>“陛下是打算在這里,關(guān)在下一世么?”衍真望向定川,眼神通透澄澈得仿若能看穿世情萬態(tài)。“如果日后的一切,都按照絳瑛的安排進(jìn)行……也許會?!?/br>定川轉(zhuǎn)過身,朝門口的方向走去。他無需隱瞞——他救下衍真,只不過是為絳瑛的將來留一條后路。他不希望將來的絳瑛,只有一條無法選擇的路可以走。衍真垂下眼簾,眉頭輕擰。可能會在這里,住上一世么?也罷,只要活著,總有希望吧。不知怎地,想起歸晴,心口忽然揪痛得厲害……止也止不住。65許昌皇城,勤明殿。年輕的當(dāng)今天子坐在龍榻之上,輕輕將手中寫滿字的黃色絹帛放到一旁,神色平靜地,對遞來急報的侍衛(wèi)長道:“朕知道了。”侍衛(wèi)長立在一旁,心中充滿不安和疑惑。這封急報,是從北方傳來──被擄走的謀士馬行,在北毗摩被處死,頭顱懸在王城若階的城門外,已有數(shù)日。北毗摩向天朝要十三座城池,用來交換馬行的尸身。別人也許不清楚,但做為皇帝的貼身侍衛(wèi),皇帝是如何迷戀寵溺那性情冰冷的鐵面謀士,他看得分明。且不說從前,這向來決斷殺伐、獨攬獨行的天子,對那謀士小心地呵護(hù)靠近,寧愿委屈萬金之軀,陪著身段討好。就是前不久,他只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秘信,還親身赴險,差點遭到不測。但如今,皇帝卻如此冷靜……也許,天子的感情,本就無常無定。要不然,怎會有“圣意難測”、“伴君如伴虎”的說法……“朕清楚,你在想些什麼?!被实埴椦郯忝髁恋捻油绦l(wèi)長,勾起了一邊的唇角,“你可知,北毗摩放出這個消息,真正的用意在哪里?”“微臣不知?!笔绦l(wèi)長垂下眼簾,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們并不是真的想要那十三座城池,而是想激怒朕……讓朕放棄使用烽火結(jié)防守,派大軍直接攻打北毗摩?!被实坌揄g的手指握住了鑲金的龍案一角,“而北方異族甲兵強盛,與他們硬碰硬,天朝并無勝算?!?/br>“和異族發(fā)生戰(zhàn)爭的結(jié)果,自古以來只有三種。第一種,是戰(zhàn)勝;第二種,是戰(zhàn)敗後割地賠款,稱臣納貢……第三種,就是亡國滅族。朕不可能,為了這種挑畔就去拿整個國家的命運冒險?!被实鄣穆曊{(diào),聽上去不緊不慢,卻有種森冷寒意在里面,“慢說這件事未必就是真的……就是確有其事,如今他人都已經(jīng)死了,朕要一具尸體來做什麼。”侍衛(wèi)長越往下聽越是心驚,到最後額上已是汗珠密布。為皇帝的理智,也為皇帝的冷酷。天子的思慮著眼之處,果然不是他所能臆測。“你跟著朕,時間不短了,也不想一輩子只做朕的侍衛(wèi)長吧?!被实蹖χ⑽⑿α艘幌拢坝行┦?,多學(xué)著一點,多動點腦筋……現(xiàn)在,下去吧?!?/br>聽到皇帝口氣中,明顯有將來要提拔自己的意思,侍衛(wèi)長受寵若驚地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個頭:“是!”望著侍衛(wèi)長離去的背影,皇帝唇邊的笑意慢慢消散。不要是真的……這消息,不要是真的……但是,北毗摩能夠知道自己對拂靄的感情,并拿來要挾……明顯和當(dāng)初挾持走拂靄的人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這一點,無庸置疑。身為帝王,一定要對天下和百姓的命運負(fù)責(zé)。天下人要的,是一個強大英明、可以掌控一切的皇帝……而朕想要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如果這世間,任何事物都可以用等價的東西交換……縱然是放棄這萬里江山,只要能換得你無恙,又有何妨。皇帝松開了握住龍案一角的修韌手指。那金色的銳利案角上,是片片鮮狼籍,如同春末開頹的紅薔薇。落城,獲王府中。“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絳瑛抓住醫(yī)生的肩膀,大聲咆哮。“小王爺……請冷靜。晴公子他,確實已經(jīng)瘋了?!敝心赆t(yī)生膽怯地別過眼,“而且,以他目前的狀態(tài)而言……怕是再活不了多久?!?/br>“誰說他瘋了,誰說他活不了?!明明是你醫(yī)術(shù)不精,還居然號稱名醫(yī)?!你欺世盜名!”絳瑛提起醫(yī)生的前襟,狠狠幾腳踹在他的身上,“滾,你給我滾!我再找別人瞧去!”醫(yī)生吃痛地倒在了地上,絳瑛則轉(zhuǎn)過身,朝歸晴居住的房間走去。轉(zhuǎn)身之間,一顆淚水,頓時從絳瑛的眼角處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