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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間荷包的系子。楚風雅那荷包里放置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藥瓶,藥瓶中也是再尋常不過的消食藥丸,可對楚風雅來說,這卻是他身上最珍貴的物品。眼見荷包墜地怕是會摔壞藥瓶,不及多想,他本能伸手去接荷包。原本楚風雅正側(cè)身閃躲柯策毒掌,本待借著兩人身形交錯之際,順勢甩出軟劍以劍身繞刺柯策后背,然而,原本已撫上劍柄的左手此刻直追荷包而去,沒了后手,無法以攻代守的他胸前門戶大開,完全將自己的要害暴露在柯策面前。柯策豈會客氣,手掌再次直劈過來,實打?qū)崜糁谐L雅胸口。楚風雅的身體直接被擊飛,往地上墜落之際,他的左手依舊牢牢抓著那并算不得重要的荷包。就在此時——就在此時,宋功勤正對著斷成兩截的玉玦發(fā)怔,一時之間,他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不久之前,宋功遠尋到自己二哥的院子。他說是許久不見二哥,甚為想念,結(jié)果才落座便問道:“我聽說楚大哥歸來,怎不見他身影?”宋功勤這才明白,對方怕是從仆人那兒聽說了自己的客人才特意過來。為此,心中當真是百感交雜。懊悔于自己才把人帶回來便又弄丟,憂愁于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等來對方,寬慰于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三弟甚是喜愛楚風雅……而他也憂慮于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三弟過于喜愛楚風雅。在宋功勤眼中,楚風雅萬般迷人世人都該喜愛,這讓他不由擔心自己的同胞兄弟是否與自己相同心思。心下顧慮,他若有所思端詳向自己的幺弟,試探道:“功遠,你覺得楚風雅此人如何?”宋功遠不假思索答道:“楚大哥當真是君子如玉。溫文爾雅,高情遠致,淡泊寧靜,又博聞強記,著實讓我欽佩羨艷?!?/br>宋功勤心道:你這說的究竟是何人?暗自好笑之后,又是一番感動。楚風雅并非裝腔作勢之人,他在宋功遠面前與其說做戲,不如說是為了宋功勤而意欲討他家人歡喜。“二哥,你為何突然問我這個問題?”宋功遠后知后覺的疑惑提問令宋功勤回過神。望向自己三弟純真赤忱的神情,他不自覺脫口道:“功遠,你對當下男風盛行有何看法?”“當朝何時盛行過男風了?前朝那才算罷?!彼喂h端是天真,絲毫未察覺宋功勤突如其來話題的用意,只管隨口回答。宋功勤自認魯鈍,不似楚風雅七竅玲瓏心,但他這個弟弟的簡單當真是令他也無言以對。他說不出話來,只瞅著宋功遠,被瞅的人終于動用腦筋想了想,接著,猛地張大嘴吃驚道:“二哥,你該不會……該不會是心悅于我?你我可是兄弟!此等luanlun之事太大逆不道!”宋功勤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對方一眼,道:“我可瞧不上你,至今我都擔心是否會有姑娘瞧得上你。”“二哥你這話說得!”宋功遠不贊同地為自己辯護道,“我好歹也算金玉其……”尚未說完,總算先意識到這說辭分明虧了自己,趕緊扯開話頭,“話說回來,二哥,你愛慕的究竟是哪名男子?”“……你以為呢?”宋功遠終于回過神,他訝異挑了挑眉,立即追問,“你與楚大哥?”話說一半,他緊張地壓低聲音,“爹可知道?”“當然尚不知曉。”宋功遠心有戚戚焉地點頭道:“也是,不然眼下二哥一定重傷在床,哪里還能如此活蹦亂跳。”宋功勤本無意在弟弟面前表白太多心思,可他心知愧對楚風雅,無法向楚風雅傾訴,內(nèi)心壓抑不覺尋了這一宣泄口。“我并不怕父親動怒打我,我只怕他動怒傷身?!?/br>宋功遠神情微微憂郁地附和道:“二哥你自幼孝順。而且爹的身體的確……前些日子他當真病得不清,歲月不由人啊。”歸家后,宋功勤只聽說宋保國身體微恙,不想之前的確病重,驟然聽聞,他不覺擔憂追問道:“爹之前怎了?”“總之當時將我嚇得不清,本想修書大哥二哥,讓你們加急趕回,幸好之后爹的病情好轉(zhuǎn)。”說到回轉(zhuǎn)處,宋功遠表情稍稍放松,他輕笑了一下補充道,“爹身體好些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訓了我一通,說邊關(guān)局勢不穩(wěn),我居然想找大哥回來,實在太不知輕重?!?/br>宋保國一片丹心,熱血報國,可謂死而后已。宋功勤一直敬佩父親,他志不在安天下,求的是公道在人心,安泰在民間,自認對得起本心,卻也知辜負了父親。為此,始終心懷愧疚。他本已立誓除卻此事之外,此生絕不忤逆父親……哪里預料得到自己會遇見楚風雅,他哪里預料得到,上蒼竟如此恩寵自己,卻也讓他無法盡孝。宋功勤心中憂郁,臉上自然暗淡了神情,宋功遠見他失落低沉,只道他擔憂父親棒打鴛鴦,有心安撫道:“二哥,你和楚大哥之事,我是能夠理解的。爹怕是一時難以接受,但我想,他那么疼你,終究會答應。屆時我也會幫你?!?/br>此話雖有私心,宋功勤還是鄭重開口道:“你好好孝順父親,有朝一日成家立業(yè),便是幫我至深。”說到這一話題,宋功遠連連苦笑,道:“爹最近也不知怎的,明明我還年輕,他卻逼著我成親,成天拿畫卷給我,如今我大約見過京城所有千金小姐的畫像?!?/br>宋功勤自己私定終身,豈好意思逼婚幺弟,見宋功遠為難,他關(guān)切問道:“功遠,你可有心儀的女子?”宋功遠搖頭道:“僅瞧畫像能瞧出甚么來?若想共度一生,自然要說話投機?!?/br>“你有遇見過說話投機的女子嗎?”“我連女子都未遇見幾個,”可憐宋功遠嘆息著說道,他想了一下,又道,“說到說話投機,我難得同楚大哥說話投機,怎么不見他?”宋功勤未料這嫁娶問題宋功遠能扯到楚風雅身上,他復而警惕打量對方,思忖著緩緩道:“功遠,你知道風雅是二哥的意中人罷?”“我自然知道,二哥你不是才告訴我?”宋功遠一臉不解地答道。宋功勤躊躇開口,“你對他,究竟,是何?”因不知如何措辭,說得語焉不詳。宋功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接著大笑出聲,斜睨自己的哥哥戲謔道:“二哥,你想到哪里!我只是喜歡楚大哥口中的江湖才聊得投機,有心親近?!?/br>宋功勤微微報赧,他那算不得英雄已經(jīng)氣短的小兒女心思被幺弟看破,實在不知如何辯護,索性轉(zhuǎn)移話題回答對方先前的提問:“我方才不小心摔壞了風雅貼身佩戴的玉玦,惹得他生氣,他又離開了。”“楚大哥如此氣度的人,能惹得他生氣,想必那玉玦非常重要?!彼喂h推測著說道。宋功勤未將對方的話當真,畢竟,“楚大哥如此氣度的人”這句話一聽便不切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