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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宋功遠兀自續(xù)道:“玉為靈石,可祛邪避兇。楚大哥若將這枚玉玦貼身佩戴,意義自非比尋常。二哥,這回你可闖禍了。”聞言,宋功勤心中一動,玉石可作護身符,苗未道曾說楚風(fēng)雅身體弱,這玉玦貼身佩戴,應(yīng)是有安康的寄寓。如今被自己摔斷,只怕有不祥之兆。宋功勤向來不信鬼神迷信之說,然而事關(guān)楚風(fēng)雅,他唯恐疏漏,凡事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論此玉是何作用,由他想來,及早修復(fù)才是要緊。然而,盡管宋功勤有心盡早補玉,可此去師門,長路迢迢,不是數(shù)日可歸,他又擔(dān)心自己動身后錯過回來找他的楚風(fēng)雅。楚風(fēng)雅雖說稚子心性,惹他不快他定要拿你發(fā)泄一通,但又另有大氣通達,稍作發(fā)泄往往便輕易釋懷。依著宋功勤推想,楚風(fēng)雅不會當真待宋功勤修補好玉玦才返回,應(yīng)該不出數(shù)日便來尋他,屆時,宋功勤希望能夠同對方一同上路回師門。并轡策馬,一路同行……只是,回過頭來,這又耽誤了時間。一時之間,他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低頭望向握在手中的斷玉。……這不祥之兆……最終,宋功勤決定先找到楚風(fēng)雅再議。前幾日宋功勤在偌大京城尋人,總見不到人除了因大海撈針,尋人太難之外,也因他不敢逼得楚風(fēng)雅太急,怕自己找得緊,對方反而躲得遠。此時,他決定為顧安全,即便惹對方不高興,也勢必要把人找到。心中有了計較,宋功勤抬頭正欲同宋功遠說明,這時,一個仆人走向兩人。仆人是來替宋老爺傳話的。宋功勤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當父親的大抵是覺得機會難得,幾乎每天都要將宋功勤喚至跟前耳提面命一番。眼下,日常訓(xùn)話的傳喚恰好逮住還未出門的宋功勤。宋功勤豈敢不從?他心想尋找楚風(fēng)雅之事應(yīng)不至耽誤不了這一盞半柱的時間,隨即乖乖雖仆人往自己父親的書房而去。第9章相遇南浦兩不知官府大張旗鼓通緝要犯大約也便是如此行事,過去兩日,宋功勤跑遍了京城所有客棧逆旅。他知楚風(fēng)雅擅于易容,而自己偏生連對方真正模樣都未見過,僅靠描述打聽顯然并不足夠,為此,他不惜花費大量精力偷偷將所有客棧的上房逐一查看,自認為將京城翻了個遍,可即便如此,依舊不見楚風(fēng)雅身影。楚風(fēng)雅此前出走,只說是外出游玩,故而宋功勤默認對方家居他處。但如今看來,楚風(fēng)雅很可能是京城人士,此次歸家,他并未在外投宿,所以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宋功勤因著一絲迷信擔(dān)憂楚風(fēng)雅安危,但若對方如今在家,倒也能教他稍稍放心。自幼的家教令宋功勤特別重諾,他已為尋找楚風(fēng)雅耽擱兩日,未能及時踐行承諾,心中一直不安,在再次尋人未果后,他決定先回師門補玉。家中幸而有幺弟知情且支持,若楚風(fēng)雅主動回來尋他,宋功遠總算可幫忙傳話。清了后顧之憂,這日宋功勤收拾行李,待稟明父親后啟程。不想,宋功勤還未去見父親,宋將軍首先親自來到宋功勤的院子。見宋功勤整理行裝,素來不喜他出門闖蕩的宋保國此時倒是正中下懷的模樣。“功勤,你已收拾妥當便好,為父正有一事要交代你去辦,明日你便上路?!?/br>宋功勤自不敢推脫父親的吩咐,他暗暗祈禱那樁事千萬順路,然而,事實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明日一早,你先至秦相府上,接了秦家小姐后,護送秦家小姐去你們絳霄派求醫(yī)?!彼伪馈?/br>他說得簡單,宋功勤卻聽得糊涂。且不說他們絳霄派從未懸壺濟世,不是恰當醫(yī)館,即便真有心至絳霄派求醫(yī),沒有他這個門人,也同樣能輕易尋到。當日那些無辜藥人,宋功勤給了地址便由對方自行尋去,秦宰相交多識廣,應(yīng)是連地址都不用問。可偏偏,秦宰相讓他一年輕男子護送一位深閨小姐。此去路途遙遠,秦宰相不怕他壞了自家女兒的名節(jié)?宋功勤心中疑惑,不覺暗問,接著,一個念頭閃過腦?!蛟S這便是秦宰相的打算?秦宰相怎會隨意請人與自家那深藏了十五年的女兒一同出行?如今他交托宋功勤的,與其說是秦小姐這一路,不如說是秦小姐這一生。宋功勤不是妄自托大的人。早些日子秦頌深夜私邀,他只道是涉世不深的少女一時糊涂,對此并不奇怪。畢竟,如宋功遠那句吃虧的話,他們宋家的三位少爺?shù)拇_俱是“金玉其外”之人,一個情竇初開的思春少女在一群浮夸的官宦世家公子之中,膚淺以貌取人,從而看中宋功勤也算說得過去。然而,如今秦宰相居然當真屬意他這個女婿,這就教人疑惑了。當初,據(jù)說秦宰相希望在宋功勤與郭學(xué)明之間尋找女婿,說實話,宋功勤亦覺不可信,只是,他心中隱約企盼,便自欺欺人地信以為真。如今他對秦家小姐全無想法,自然便能清醒判斷,不由察覺疑點。“父親,你該不會替我向秦家提親了罷?”宋功勤在父親面前從不敢不敬,可眼下他心想,定是自己父親前去提親,秦相又因女兒鐘情,才促成此事。為此,不由心急父親獨斷自己的終身大事,一時忘記謹慎自己言辭。面對宋功勤微微激動的語氣,宋保國立時瞪眼厲聲道:“你這不孝子如何同自己父親說話的!”宋功勤無意頂撞,被父親責(zé)罵,趕緊低頭道:“爹,孩兒只是一時情急。”“你情急甚么!”宋保國繼續(xù)訓(xùn)道,“教我說,你可配不上人家秦家小姐。秦相位極人臣,文德武功,你爹不過從二品的武官,秦小姐知書達理,才貌雙全,你卻只知舞刀弄劍,不過是江湖浪子。你便有心,你爹我也拉不下這臉去高攀!眼下倒好,你還似自己吃虧的模樣,你要臉不要!”宋功勤被自己父親數(shù)落得竟無語凝噎。好半晌,他才慢慢說道:“是啊,我配不上秦小姐,還是別耽誤人家的好?!?/br>宋保國冷哼了一聲,道:“若不是秦小姐病篤,秦相心焦求醫(yī),你如何入得了秦相的法眼。今日你拿喬,耽誤了秦小姐醫(yī)治,你良心可擔(dān)得起?”方才聽宋保國說秦頌求醫(yī),宋功勤只道是小病,如今父親提及“病篤”,縱然心中對秦小姐已毫無波瀾,終究還是擔(dān)憂佳人薄命,微頓之后,他問道:“秦小姐怎么了?”“似乎是急癥。”宋保國回想道,“我看病得一定不清。今日見到秦相,他一臉憔悴愁容,為了拜托你護送秦家小姐求醫(yī),還對我行了大禮?!?/br>一生戎馬戰(zhàn)場的大將軍胸中坦蕩,為人正直,心思直接,他說著頗為奇怪的事情,自己卻并未多想。宋功勤本也是淳厚之人,不愿猜忌敗壞他人,可秦相這一個“大禮”著實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