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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起走的時候總有人攬著他的肩,別人都不要緊,但只要羅星棋一靠近,就像上次喝了一口長島冰茶一樣,身體立刻熱起來,頭腦發(fā)暈,恨不得對方離得再近一點,抱得再緊一點,久一點,最好永遠不放手。他用盡全部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伸手抱回去。每天晚上,他都躲在被子里仔細回味每個肢體接觸的瞬間,弓著身體掩藏欲望,久久不能入睡。他仔細回想,確實這段時間,兩個人朝夕相處,有點過于親密了,要不是從平日里大家的談話中聽得出來羅星棋是直的且過去情史輝煌,鹿嶼簡直要幻想對方也是喜歡自己的了。羅星棋對他簡直寵溺的過分。鹿嶼嘆息,如果自己是個女孩子就好了,如果自己是女孩……他倒在床上抱緊了羅星棋的枕頭。國際學(xué)校學(xué)期結(jié)束得早,羅星棋做完最后一科presentation的第二天就飛去了瑞士滑雪,只在群里簡單道了個別。鹿嶼魂不守舍地坐在宿舍的燈下復(fù)習(xí),以前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只要他打開書本拿起筆,就立即進入心無掛礙的境界,俗世紛擾能忘個一干二凈。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握著筆,看著卷子上的題,題目在腦子里過了一下居然沒有留下任何印記。手邊的演算紙上只有寥寥幾個數(shù)字符號,空白的地方被他無意識中畫滿了黑色的六芒星。他已經(jīng)超過半個月沒有見過羅星棋了。打開手機,羅星棋很少發(fā)朋友圈,更沒有自拍,相冊里,幾張大家隨手拍的合影還是從群里下載下來的。鹿嶼放大羅星棋,讓他占滿屏幕,盯了一會兒后把手機按在心口上。我好想你。他心里說。羅星棋走了,鹿嶼覺得整個校園都空了。他掙扎著把失落和想念壓到心底,平靜地度過考期。寒假來臨,學(xué)校封校。鹿嶼細心地把宿舍收拾干凈,羅星棋的所有物品都收起來,被褥捆好,用自己的床單罩上,然后收拾簡單的行李回到了家。家還是老樣子,自己那個用纖維板簡單間隔出來的“房間”堆滿家里的破爛雜物,清理了小半天才勉強清出個睡覺的地方,鹿海沒日沒夜地窩在臥室的電腦前打游戲,手邊堆滿吃剩的食物和零食的包裝袋子,鹿嶼默不作聲地給他打掃,聽著他用麥克風(fēng)和游戲里的人一起大喊大罵,鍵盤砸得砰砰響。在鹿嶼這里,并沒什么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安靜地起早買菜做飯,打掃衛(wèi)生,洗全家的臟衣服,睡在連窗子都沒有的小隔間里,聽著鹿海徹夜不停的游戲聲。這些并不會讓他痛苦。痛苦的是思念。他太想念羅星棋了,不過一個月沒見,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每晚躺在硬邦邦冰涼涼的床鋪上,鹿嶼翻著那幾張照片,抱著手機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象著羅星棋的身體悄無聲息地□□。每射出一次,罪惡感都會多一分,那個人說愿意做自己真正的哥哥,自己居然在肖想人家的身體。這晚吃飯的時候鹿嶼他爸鹿興財說:“隊里有人提前回家準備過年,人手不夠,明天你跟我出工去。”鹿嶼像以往一樣不問不說不反抗,只是點點頭。張桂琴看在眼里,覺得小兒子并沒有在學(xué)校被養(yǎng)嬌了,還是一樣為家里任勞任怨,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氣。第二天一早鹿嶼跟他爸一起背著工具兜子坐上了裝修公司的金杯車,直到晚上才軟著腳回來。身上各處的肌rou都被使用過度而不自覺地發(fā)著抖,手指手心全都被磨破了,指甲里面全是涂料,全身上下連耳朵眼里都是粉塵,耳畔仿佛還響著電鉆聲,裝修用的各種刺激性化學(xué)品的味道熏得他眼睛刺痛,腦子發(fā)暈,胃里翻攪著不舒服,總想干嘔。強撐著吃了點晚飯,又洗碗打掃了廚房,鹿嶼一頭栽倒在自己的鋪上,終于可以喘口氣了。他摸出枕頭下面的手機,開機,300多條聊天,拉到上面從頭看起,這是他每天最開心的時候,看著朋友們聊天,發(fā)段子,發(fā)照片,表情包大戰(zhàn),偶爾羅星棋也會說話,他們總是囑咐自己,注意身體,不要打太多份工。鹿嶼從沒覺得命運不公,從沒想過為什么就自己這么辛苦,他只是單純覺得,他的朋友們都很開心,自己就開心了。大家聊得很發(fā)散,東一句西一句,有在國外過夏天的,有聚會吃飯唱歌的,有在香港逛吃逛吃的,斯恪被他爸抓回東北老家探親,發(fā)來一張照片,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帽子圍巾,睫毛上一片白霜,手里摟著一個傻兮兮的動物,底下寫著:“傳說中的傻狍子。”高瓴在下面說:“傻狍子,你摟著的這個是什么?驢嗎?”鹿嶼無聲地笑起來。再往下看。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羅星棋發(fā)來幾張照片,雪山和藍天把照片一分為二,一排五個人穿著滑雪衫,戴著雪帽,上面駕著碩大的雪鏡,彼此搭著肩膀沖著鏡頭露出雪白的牙齒。羅星棋和一個華裔女孩兒站在中間,兩人的頭靠得很近,女孩兒是那種健康的漂亮,氣質(zhì)看上去就很自然奔放。而羅星棋的容貌和身高即便有兩邊歐洲帥小伙比著也毫不遜色。鹿嶼的心臟咚咚地跳起來,眼睛里只看到了羅星棋笑到彎起來的鳳眼和一口白牙。再往下看,是不知誰抓拍的羅星棋滑雪的瞬間,他姿態(tài)瀟灑,高高躍到空中,身后帶起一片雪霧。照片美好的簡直像是滑雪廣告。鹿嶼悄悄把照片下載存好,這才看見下面大家的回復(fù)。高瓴說:“yooo~”“破鏡重圓?”蕭駿:“重修舊好?!?/br>斯恪:“幫我說一個。”高瓴:“鴛夢重溫,重燃愛火,和好如初,再續(xù)前緣?”斯恪:“夠了夠了”只有楊婉兮發(fā)了一串省略號,然后問:“真的假的啊你?!?/br>斯?。骸肮植坏靡豢纪昃惋w去瑞士,原來會前女友去了啊,現(xiàn)在是不是得把前字兒去掉了?”鹿嶼像吞了塊石頭,喉頭發(fā)哽,心里發(fā)沉,嘴角的笑消失了。再仔細去看照片,絕望地發(fā)現(xiàn)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是天造地設(shè)般相配。強體力勞動一整天,本該沾床就睡著的鹿嶼失眠了,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對璧人似的兩個人,他奇怪自己為什么記性那么好,只看了一眼就像刻下了似的。他用軟件把合照里的羅星棋單切下來保存。三分之一的自己在說:“只要他開心,幸福就好,他笑得多開心呀,這樣真好。”還有三分之一的自己躲在角落心碎地哭泣:不要,你們不要在一起。另外三分之一在罵那個哭泣的自己,自私鬼,活該你失戀。第二天鹿嶼起遲了,早飯都沒吃上,頂著兩個腫腫的熊貓眼在金杯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