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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地方。他下意識抿緊了唇,盡管是白天他依舊打開了燈,沒有換鞋,彎下腰,摸著墻向臥室慢慢移動。他聽到細小的咔嚓咔嚓的聲音,接著他站在了半掩的臥室門門口??床磺謇锩娴臇|西,但他順從了直覺——他脫下一只鞋沖進屋,對著自己看到的那個站著的東西拍了下去。“嗷——”那是一個俊美的、有著金色長發(fā)的男子。他的長發(fā)在腦后束起,垂到腰間,雙手擋在臉前方,就在剛剛這雙白皙的、纖長而適合彈琴的手被一只運動鞋的鞋底結(jié)結(jié)實實拍了一下,男子紫色的眼睛委屈地看向夏鷺,“疼……你……”他的聲音卡了卡,“你不會是……”夏鷺沒再看他,目光快速地轉(zhuǎn)向昏迷在床上的薩塔拉,天使垂著羽翼,看起來比他傷到對方時還要無精打采?!八趺戳??”“……和瑪門正面肛了一波,然后暈過去了。”金發(fā)男子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臉上,呼吸忽快忽慢極不安定,“你……您……”夏鷺把薩塔拉的頭發(fā)撥開,干脆脫掉那件不知為何極為完好的背心和正好相反的破爛的長褲,露出薩塔拉那令他有點嫉妒的肌rou線條。當然現(xiàn)在有比肌rou線條震撼得多的東西:無論是背心包裹的還是長褲包裹的地方都和雙臂一樣布滿了淺金色的傷痕,那傷痕本身在發(fā)出冰冷的金屬光,每一道都是細細長長,像是一堆在風中滑動的刀片包裹了他。夏鷺沒有敢去觸碰那些傷口,他的手指沿著尚且完好的肌膚滑動,這一次他的直覺沒能幫他,“給他治療?!?/br>“我做不到。”金發(fā)男子舉起雙手,“瑪門可是貪婪的原罪,他造成的傷含有‘權(quán)力’,我無法治愈?!?/br>“我能治么?”夏鷺像是這才真的注意到他,“你是誰?”“……別西卜?!苯鸢l(fā)男子看起來委屈極了,“大概可以……但您現(xiàn)在……”“咒語咒文還是咒陣,告訴我?!毕您樃纱嗬?,“不試試怎么知道?”很古怪地,和他們說話時那種“對方會消失”的恐懼并不存在。他們比人類要強,夏鷺模糊地意識到這一點,但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注意?!爸湔Z……”別西卜說出了一串怪異的音節(jié),他說一點夏鷺就重復(fù)一點,重復(fù)完了也毫無反應(yīng)。“您的力量還沒有恢復(fù)?!眲e西卜嘆了口氣,“雖然瑪門的傷口很糟糕,但薩塔拉畢竟也是造物之初就存在的天使,他不會那么輕易死掉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邏輯如何,但在我的邏輯里,‘不會死掉’不是‘一切都好’的同義詞?!毕您樌淅浠卮?,接著他收到了別西卜的抱怨:“您一直偏向他唉……”夏鷺對他露出了一個足夠危險的笑。“陛下……”別西卜慢慢地、幽幽地說,“您這樣看著我,我會愛上您的?!?/br>夏鷺:“……”“您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美麗?!眲e西卜似乎走腎不走心地說,“因而也一如既往地看著他。您總是會被一些淺顯的東西遮擋視線,作為地獄的宰相,在下一直想提醒您這一點——他會——”“閉嘴?!毕您樇怃J地開口,“輪不到你來說。”有什么東西在他腦海里翻騰著,快要炸裂:他知道那不屬于夏鷺,但此時反而是屬于夏鷺的一切顯得極為不真實,他的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尖銳地否認著作為人類的一切,但卻又拒不透露非人的故事;他按著自己的太陽xue,覺得自己隨時會被自己的思維撐爆。別西卜一直淡淡望著他,就像能刺穿他的內(nèi)心。夏鷺對那種目光感到惱火,卻又無法發(fā)泄。發(fā)生了什么,發(fā)生過什么——該死的。“好吧,”夏鷺慢慢平靜下來,“你說吧。”別西卜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很抱歉違抗您的命令,陛下——但您并不適合在這時候強行找回記憶。您需要一段時間來作為緩沖……”“我緩沖結(jié)束,”夏鷺深吸了一口氣,“他大概就死了?!?/br>“陛下……”別西卜的語速很慢,就像一份太過龐大難以讀取的文件在被試圖打開,“他會愿意為了您去死。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會為了我們的王獻身?!?/br>“好的,”夏鷺微笑道,“所以瑪門是在為我獻身。別廢話了,快說吧?!?/br>“那么,”別西卜緊接著問出下一個問題,“您是gay嗎?”夏鷺愣了愣。他好像知道別西卜要問什么;但他并不想面對那種東西。他盯著別西卜,只是淡淡回答:“也許我有那個潛質(zhì)?!?/br>別西卜的唇色似乎在轉(zhuǎn)向蒼白。“薩塔拉害死了您。曾經(jīng)害死過您?!?/br>第5章四萬魔殿。燈火輝煌,在這漆黑的永不見天日的地獄最深層,撒旦統(tǒng)帥的墮天使用魔法點亮整座宮殿。路西法獨自坐在王座之上,像是早有預(yù)料地俯瞰著一步步靠近他的銀發(fā)天使。“我讓你去護送莉莉絲……薩塔拉,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路西法低聲嘆息道,“你啊……從來沒有違抗過我的命令?!?/br>“這一次我也沒有違抗您的命令。莉莉絲是安全的。”銀發(fā)天使輕聲回答,他在王座邊跪下,抱住路西法修長的腿,用臉頰觸碰對方的膝蓋?!奥肺鞣ù笕恕覑勰?。求求您。”路西法在他頭頂注視著他。那是一場無聲的審判,路西法撫摸著他的頭頂,然后推開了他。“路西法大人……”銀發(fā)天使并沒有表現(xiàn)出意外的神色,他再次貼近他,眸子里深藏著疲憊,“一夜。求您?!?/br>路西法再次撫弄著他的發(fā)頂。短暫的猶豫后路西法忽然打橫抱起他,薩塔拉壓抑住即將出口的驚呼,不自覺抓緊了路西法的衣袖,銀色混合著黑色,路西法把他扔到寢宮寬敞的床上,居高臨下地俯瞰他。“最后一次機會,”這位惡魔的王說,“接下來你沒有要求停止的權(quán)利?!?/br>薩塔拉反而放松了身體。他靜靜地躺著,平復(fù)著呼吸。路西法坐在他身邊輕輕刮蹭他的翅根,與六翼的路西法不同,薩塔拉只有一雙翅膀。覆蓋著絨羽的翅根敏||感地顫抖著,薩塔拉就像把自己放上了神壇,完全交給他的王。路西法的動作一直很輕柔,柔到甚至讓人無法感到真的被擁抱。最后的清醒時刻薩塔拉緊緊擁住他,把臉埋在他胸口,撫||摸他的后背,然后將一把光刃刺入他的后心。“……實際上我們能確認的只是他在您完全放松時重傷了您的靈魂?!眲e西卜避重就輕地說道,“但他畢竟不是很讓人放心……您知道,越是年齡長的生命往往越強大,他的生命和您也差不太多……”夏鷺稍微理了理這句話,然后得出一個有點驚悚的結(jié)論:“路西法是什么時候誕生的?”“您在創(chuàng)始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