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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瑣離的眉骨稍稍抽搐了一下,心知卿如仕這大概是在暗示自己——你如果敢干掉我,那想要找蕭定,恐怕就是大海撈針了。“……”沒過多久,只見尚瑣離拉了拉源溪的衣衫,“源叔,借一步說話。”源溪點頭,兩人這便離開了客房,只留卿如仕一人待在其中。見他二人走得沒影了,卿如仕便踱回床邊,往后一倒,仰臥的同時翹起二郎腿,嘴角還狡黠地彎了起來——自己這陣子,大概是安全了。X.“瑣離公子,那小子是個不可留的,待他尋來蕭定,殺也好,放也好,得盡快處置了!”尚瑣離轉過身,面對源溪,“恐怕沒有這么簡單,”見源溪納悶,他又補充道,“他是個腦子靈光的,大概一早就猜到,我們會在尋到蕭定后便對他不利。”說罷,他又轉回身,背對源溪,面對內院蓮池,“我若是他,就會慢慢來,才不會從一開始就盡心盡力地找蕭定?!?/br>“這……!”源溪是看著尚瑣離長大的,他一向將尚瑣離當成自己的親孩兒來寵,如今,見后者被麻煩纏住身,便也一同在這干著急。早先,尚瑣離之所以會愿意給卿如仕提供安身之所,其一,是出于對故友的兩助插刀之情,其二,則是因為卿如仕知道他是前瑤瑟皇子,若不將人暫時留在身邊,恐有在祥鳳泄露身份的危險。一周時間,對于明察秋毫的線人們來講,足夠將卿如仕的性情摸個透頂,若是可信,則放其出院,兩方互不相干;若是不可信,則以愿繼續(xù)為其提供庇護所為由,將人繼續(xù)留在身邊,再找準時機,除之而后快。意料之外的是,當晚撿到密語箋的,竟不止卿如仕一人,而那另一人——蕭定,還能讀出瑤瑟的皇家密語,論威脅,自是比卿如仕要高出許多。然而,要想尋得此人,偏生得依靠卿如仕。尚瑣離雖是焦急,可臉上卻無半分驚慌失措之意。他只沉默片刻,而后略抬首,遙望蔚藍泛白的天空,“……”。X.天壇另一嶺鎮(zhèn),靜水鄉(xiāng)。蕭定翻身過墻,藏到小巷中。他環(huán)顧四周,確保無人后,便從兜里抽出了一張紙。方才瞧見幾輛排場挺大的車馬隊伍從這里經(jīng)過,一看就是有大來頭的,不偷點什么,豈不是對不起他蕭定現(xiàn)在的窮死鬼身份?這一想,蕭定就興奮起來,想看看自己這次搞到了什么戰(zhàn)利品。只見他左右兩掌分別捏住這張紙的左右兩頁,一展而開。——卿府當家罪狀,是以“聯(lián)伙傅英衛(wèi),同流合污”之名。蕭定一驚,忙將雙掌一合,這張紙也就隨之對半折起。(天殺的,小爺我怎么總是偷到一些奇怪的東西?)☆、第七章卿如仕還沒在床上躺多久,便起身踱至客房窗邊。當即首要任務,便是要查明卿府冤罪的真相,還卿府上下一個清白。而想要辦到這點,就必須清楚地知道朝廷動向,好抓住細節(jié),摳出棋仙樓的把柄。卿如仕打了個響指,招來一只淡藍色的傳信鳥,而后給裘烈行寫了封書信,大致內容,便是詢問對方能否暫時資助自己,并暗中觀察朝廷內的異樣。雖此,他也只是“詢問”,而不強求。一來,這種事對于與卿府世代交好的裘府來講,風險不小。二來,卿府雖被冤,但被押到皇宮的卿府上下一眾,想來是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因為處決世宦子弟的上諭得由皇帝下詔,而這污蔑卿府的理由簡直破綻百出,沒準主謀還不希望皇帝知情。放走了傳信鳥,卿如仕便離開臥室,朝書房的走去——早先,他見有丫鬟進客房伺候自己,還暗自吃了一驚,待與那丫鬟聊上幾句后,他才從丫鬟口中得知:瑣離公子幾乎整日都是關在書房里的。一靠近書房,卿如仕便聽到一陣悠揚婉轉的琴音,似乎是尚瑣離在房內彈奏瑤琴,惹得他停下腳步,就在書房門口久久佇立。一曲終了,尚瑣離突然聽見門口處傳來一陣掌聲。“好曲,好曲,”卿如仕稱贊道,“世人都道‘彈琴悅己,彈箏悅人’,想不到玉笙公子能有這等修身養(yǎng)性的雅致?!?/br>尚瑣離手上的動作雖停了下來,但身子卻依舊坐在原位,他只微微扭頭,“琴箏鐘鼓,簫笛塤笙,世間樂器就算看起來再怎么風雅,也始終只能是樂器,本無高雅低俗之分,所謂悅人悅己,除卻樂音大小,也不過是世人強行給它們貼上的標簽罷了,”他轉身靠坐在琴邊,“既是用心地學了,那便都是以悅己為初衷。何況,卿少將軍若是有這興致,我倒不介意為你彈琴一曲;自己私下里心血來潮,我也不介意替自己彈箏一曲?!?/br>卿如仕失聲一笑,心道,早有耳聞,瑤瑟以器樂為貴,這人倒真不虧為瑤瑟皇子,保不準精通多少門器樂。只是,尚瑣離這觀點頗是異乎尋常,就算樂技出眾,恐怕也難以在階級分明又捧雅為圣的中陸獲得大部分人的認同。“我就不廢話了,”卿如仕不再將注意力放在所謂器樂上。他挪至尚瑣離身旁,拍拍后者的肩膀,直說道:“當初在藏金閣與蕭定撞上的時候,我跟他聊上過幾句,從他講的話上看——他沒準跟棋仙樓,關系不菲吶?!?/br>“蕭定與棋仙樓有關?”尚瑣離狐疑道。(當然沒有,但老子要你跟說沒有,恐怕就沒機會去打聽棋仙樓的事了。)“沒錯,”卿如仕堅定地點點頭,“既然那小子早先在盼香閣蹭吃蹭喝,又與棋仙樓關系密切,那他沒準會與捉拿卿府上下的那一隊人馬約地會合,你知道那隊車馬現(xiàn)在在哪兒不?”“據(jù)源叔的線報,祥鳳御軍已返回皇宮,但棋仙樓車馬并沒有一同返回,而是在靜水鄉(xiāng)稍作停留?!鄙鞋嶋x回答。所謂靜水鄉(xiāng),其實是個小鎮(zhèn),并無半點山鄉(xiāng)之感。“你若想去靜水鄉(xiāng)找他,那就得小心點兒。這四天是靜水鄉(xiāng)琴館的外展期,就算鬧起來,也不能驚動到街坊們,免得引起懷疑,被朝廷知道你的動向?!?/br>“多謝!我保證把蕭定給你帶回來?!钡弥逑蓸擒囻R的大概位置后,卿如仕瞬間精神煥發(fā),說什么也要去會會他們。剛踱步到門口,卿如仕又忽地停了停,身子雖沒動,但眼眸卻稍稍往身旁瞥去,好像這個角度就能瞥見瑤琴邊的尚瑣離似的。與此同時,早已坐回瑤琴前的蒲團上的尚瑣離,也同樣以輕微的角度,往后瞥向門口卿如仕的位置——雖然他們兩人,其實都無法從這個角度看到對方。待卿如仕走遠,琴前的尚瑣離輕輕喚了一句:“齊岸?!?/br>霎時間,一名外表約莫二十二歲的男子便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