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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去收拾,更別說床上的人正需要人在旁照料。看著那水盆,岳峰索性心一橫,三兩下脫下了沾上穢物的衣服放進盆里戳洗,就算房里有口爐子,自己又是山里跑田里去的粗人,再怎么皮粗rou厚,赤著身也敵不過奉天初秋便令人難忍的寒氣,洗得岳峰是直打顫。知道房里有一床暖被可以先里著保暖,但卻又不想臟了那床被,硬是匆匆洗了幾下便拿至爐火旁晾,自己也得已在旁烤火趨寒。爐火里的火花燃得呲呲作響,蹲坐烤火的岳峰漸漸地眼皮有些沉,就像過去無數(shù)個冬夜般,聽著自己咬涼草的聲音,想著在身體暖和的瞬間時睡沉了便也不會感到冷……。這樣的他自是不會注意到身后的動靜。霍君殊清醒時下了床,沒見著該會見著的人,本想出聲一喚的,卻發(fā)現(xiàn)在爐火邊打盹的岳峰,本是睜著惺忪的睡眼是登時清醒,雙頰甚至浮上不自然的臊紅。臉上的燥熱來得突然,連心跳都劇烈不已,他知道壓根不是酒意作遂,因他酒早醒了大半,此時耳清目明得很,可正因為看得清楚,才望上一眼岳峰赤著的上半身便止不住臉熱心狂跳。雖然心里直有個聲音要他非禮勿視,但卻又忍不住悄悄靠得近些,就算心跳得之狂,他幾乎都怕足以驚醒岳峰。在白蕪山上初見時,他便覺岳峰身形高朓到像是得已遮了他頂上的天,此時彎著身睡時露出的背脊仍顯得出其偉岸之姿;那時沒仔細瞧的手指此時正搭在臂膀上,手背看來粗糙且厚實,細看還有些大大小小的傷疤,肯定是做了許多粗活留下的;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肩背雖顯得瘦了些,但卻有著他所沒有的結實,甚至直誘著他碰上一下。霍君殊簡直望之發(fā)了傻,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連咽下的口水都小心翼翼不發(fā)出聲,可卻被那垂下的袖擺差點截足先登一驚,手忙腳亂地攏了攏衣袖后,索性又滿是羞意地直接收回了手,最后連身子都背了過去,眼不見為凈。沒過半晌,又像是想確認般地,霍君殊微微偏頭偷瞄上一眼,像極了做壞事的孩子,發(fā)覺睡著的人仍是睡著,沒瞧見他方才難以解釋的行為才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可卻經這么一瞥而巧不巧地將岳峰那胸前給半掩住的突起給印入眼,看得他居然口干舌燥了起來。霍君殊自此不敢再望上一眼,只管再咽了咽口水潤潤喉,也平覆那突如其來的燥熱。經過了親娘的事之后,他對姑娘家總是下意識地閃避,更別提什么婚嫁,深怕那一點脂粉味便引得他作嘔,對誰都失禮。而百般不愿地被哥哥們帶至詒芳樓狠狠嘔上一回后,他對女人不行的傳言更至此傳了開,久了連他自個兒是內心里抗拒還是真的不行他都不知了。他只知道,那些個真真假假,都不是他說得算的,就算字字句句說的確實是他,但許多卻不是那么一回事,可最后他卻因此變得識不得自己了。霍君殊摀著心口,可這狂跳是實的,臉上的掩不住的紅臊也是實的,莫非他當真對姑娘不行,而對……想至此,霍君殊被身后的動靜一驚,估摸著是岳峰醒了,瞄了眼人后又趕緊背過身去,口氣很是慌亂,「……這種天候,怎么不穿件衣服,鐵打的身子也犯不著這樣赤著上身烤火……!」「失禮了,少爺?!乖婪瀹敾艟獾幕艁y是見了他隨意赤著身子的粗鄙,面露了些赧色,顧不得衣服仍未干便要取下套上身,「衣服臟了,又沒個替換才先這么著,不礙事的?!?/br>霍君殊瞥眼見岳峰就要穿起衣服,竟想也沒想地回過身幾步沖了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半套上身的衣服;濕意磨著指腹,屬于人的溫度貼著指背,霍君殊一愣,雙眼瞪著自己碰觸著岳峰胸膛的手指,手一抖不甚自然地松了開,僵著身子一轉,一股腦地往自己那廂房里走,心里那些個想入非非被全口里硬要說些什么而顯得欲蓋彌彰起來。「還、還濕著呢,就、就甭穿了吧,省得真著了涼……說、說來這忠伯居然連給你個收拾行李時間也不給,見著他非得賞他頓排頭不可……我、我這就去給你找件干凈的衣服先穿上……!」霍君殊閃身閃得急,接著便在房里漫無章法地東翻西找起來,岳峰雖不愿多想,可方才不過指背的輕觸便惹得人像是給燙著般地收回手,連臉上瞬生的潮紅都爬至耳頸,怎么看他都只想當一切是他多了心,不然他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何處可招得人如此這般。才這么說服著自己時,霍君殊捧著件衣袍走了過來,用眼神示意著他穿上,岳峰一看是睜大了眼,其中滿是錯愕。那套衣袍上,正正繡著霍家的家紋,家紋代表著本家真正的主人,霍君殊這霍家的繼承人該比誰都清楚。「拿去穿上呀?!够艟饪诶镉行烙钟行┎蛔匀坏男撸汕埔娫婪鍞[明著拒絕的模樣,倒是什么也不顧了,「我讓你穿上就穿上,連你也要同那些個下人和忠伯一樣,成心氣我,與我唱反調么?」「不是的,只是這……」「難道你非得要硬給你套上才成?」眼見霍君殊上前一步,岳峰是連忙退上一大步,「少爺,于情于理這……」情理二字聽進耳,霍君殊更是有道不完的苦水,面對著岳峰更是說得毫無忌憚,「難道做哥哥的對弟弟往死里逼是合情合理,還沒繼承本家就私自讓繡坊做上這么一套繡上家紋的衣袍,家一分還留在本家和我這個真正的繼承人示威就又合情合理了?」對著霍君殊表面上端起架子,實則卻軟軟地用那雙眼向他示弱,用話語字字向他訴苦,彷佛再怎么鐵鑄成的心都能化成水了。霍君殊語氣一軟,「這正是大哥向我示威的東西,他的身形同你一般,我定是不合穿的,你若不穿,我這就扔進爐子里燒了,我都不在意招得我刺眼的衣服給你穿上在我面前晃悠,你用得著在意么?」☆、07看著岳峰徑自思索著什么,看看那套華服,對自己放軟的面色顯然已有些動搖,霍君殊趁機道,「你要是不踏出這房門,就算是弄了件龍袍穿也只有我知,所以何必和身子過不去?何況你要是真怎么了,沒辦法干好活兒,那豈不是要本少爺反過來顧著你了?」果不期然,這番話讓總是看來正經的人緊張了起來,就算是說笑他也經不起這般玩笑,伸手接過衣袍的手仍是猶豫,但口里倒先允了,「……岳峰穿上就是?!?/br>明明就不過是件衣袍,兩臂一穿、上了扣再系上腰帶爾爾,可拿上手的這件不僅繡工精細、質料上等,更有著使人手拙的本事,兩個臂膀不是對不上衣袖,就是連個衣扣也扣得滑手,讓他活像個嬰孩般不知如何更衣,想著果然這些有錢人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