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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當(dāng)?shù)貦?quán)貴的私人拳手都在那里訓(xùn)練,沈勻也有自己的時段,但是長期以來都被浪費了,齊昂倒是撿了個便宜。第三天傍晚,在BOXING的附屬建筑里揮汗如雨之后,李海打來電話,說是已經(jīng)跟賀又慕約好,晚上在海灘公園見面。海灘公園,就是他從海島越獄出來時,在C市長長的海岸線上選擇的登陸點。入夜直至凌晨,那里都沒有什么市民活動,面積大,只有寥寥幾個治安崗巡邏,非常僻靜。這家拳擊訓(xùn)練館設(shè)在廢棄的船廠內(nèi),與海灘公園一樣都在環(huán)海路上。齊昂沒有開車,悠閑地順著環(huán)海路向南走。C市的冬夜非常濕冷,咸咸的海風(fēng)吹在人臉上就像一把軟刀子,又粘膩又冰冷,毛孔全都被堵住,有種呼吸不過來的錯覺。就這樣順著路旁的防汛林走,數(shù)著不算密集的林子里露出的昏黃燈光,不疾不徐,兩個多小時后到達(dá)了約定地點。月光慘淡,夜空里彌漫著蒙蒙的霧氣,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齊昂就看見海灘上有個亮紅的點一明一暗,閃爍不定。如果這時候有把狙擊槍,他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打爆那個正在吸煙的男人的頭。在夜幕中無聲的微笑了一下,齊昂走上前去,低聲喚了聲:“賀又慕?"身材頒長的男人忽然轉(zhuǎn)過身來,不算明亮的月光灑在他臉上,顯出種詫異和疲憊的神情。“受傷了?”瞇著眼睛盯了他一會兒,齊昂說。賀又慕的頭上纏著的繃帶,還帶著暗紅色的血跡,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看不太清楚,那是那股腥味兒實在太過熟悉,齊昂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來。市局第三刑警支隊的賀隊被人打了暗槍,這件事情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但是追查了兩天沒有任何結(jié)果,最后不了了之。“算我命大?!辟R又慕低笑一聲,揉了揉眉心,“你有什么東西是我要的,不用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吧。”“成聯(lián)國際和趙天錦的交易記錄?!饼R昂看著他的動作,心里忽然涌出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其中一部分,謝博化手上捏著的是另外一部分。”“他倒跟我說過,嚴(yán)洪平手上的交易記錄不全?!辟R又慕又轉(zhuǎn)過身去,說話語氣平淡。“恐怕嚴(yán)總不會相信他本來就只拿到了一部分,而是會懷疑圍剿行動當(dāng)晚,他已經(jīng)偷了我這一部分,而且交到了你手里。”齊昂漫不經(jīng)心的踱到了男人身前,把一直拎在手上的背包扔到濕軟的沙地上,“找不到剩下的,他就死不了,活著,恐怕比死更難受吧?!?/br>賀又慕?jīng)]有說話,而是把捏在手里的煙蒂扔到了腳下,然后狠狠捻滅。齊昂所說的是事實,沈勻為人絕不仁慈,特別是對待敵人。“我可以把這份交易記錄給你,讓你的手下死的痛快點。”齊昂轉(zhuǎn)過臉,面對著滿身倦意的高大男人,“這可是份大禮,你打算怎么回報我呢?”他的聲音是愉悅的,面帶微笑,唇角勾起輕巧的幅度,看來非常迷人。“你上次受的傷好了嗎……”賀又慕卻沒有回答他的間題,反而抬手去撥弄青年覆蓋著飽滿額頭的亂發(fā),動作輕柔。站在原地沒有躲閃,齊昂收斂下臉上的笑容,瞳孔不自然的收縮了一下:“不關(guān)你的事。不想要的話,那就讓你白跑一趟了,我沒有更值錢的東西?!?/br>“你想讓我怎么樣?”收回了手,冰冷的海風(fēng)很快就把賀又慕指尖上殘留的溫度帶走,“與其找我,不如去找沈勻?!?/br>身體猛然繃緊,齊昂狠狠抿住了嘴唇,深深地吸進(jìn)一口氣,才把心里突然迸發(fā)出來的猛烈的怒氣壓抑下去。“賀隊長,你這么高高在上,我實在不習(xí)慣?!绷季?,他才淺笑出聲,“有求于人的話,就要放低姿態(tài),你好歹混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他退后了一步,雙手插在褲袋里,身姿筆挺,身上散發(fā)著清冷的氣息,與圍繞著他的冷冷的月色融為一體。賀又慕看著離自己僅有一臂之遙的青年,無聲苦笑。他沒有辦法看著謝博化繼續(xù)忍受無休止的折磨,作為同事也好,上司也罷,這是他身為警察的責(zé)任。盡快找到丟失的那部分交易記錄,哪怕會把沈勻的火氣引到自己身上來,都是他必須做的。他彎下膝蓋,正對著看不清表情的齊昂,還有青年身后在黑夜中咆哮的大海。膝蓋落地之前,賀又慕的衣領(lǐng)被人狠狠的揪住了,力氣之大,幾乎要撕碎男人身上厚實的制服衣料。“我真恨你……”齊昂幾乎要咬碎口中每一顆牙齒,連帶著聲音也支離破碎,“交易記錄在銀行,保險箱鑰匙在包里?!?/br>他把賀又慕拉了起來,扣著男人的肩膀,直到后者再次穩(wěn)穩(wěn)的站在自己面前。緊閉著的雙唇忽然被兩片柔軟的嘴唇貼住,久違的氣息撲面而來。賀又慕?jīng)]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地吻著青年冰涼的唇,直到被一股巨力推開。“從此以后,我們兩不相欠。”齊昂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猛力推開的男人,因為碎不及防而稍嫌狼狽。賀又慕,你真的是個好警察。第78章進(jìn)展獨自一人沿著原路返回,齊昂的心情格外平靜,數(shù)年來一直壓在胸口的巨石就在剛才被他親手打碎了。曾經(jīng)如此崇拜和仰望的人,竟然會向自己屈膝,只是為了那所謂的可笑的信仰?夜愈黑,海風(fēng)刮得愈加猛烈,本來就非常慘淡的一點月光也終于完全被烏云遮擋住,環(huán)海路上只剩樹影間的微弱燈光不斷飄搖。手機(jī)就放在褲袋里,他其實很想聽聽高啟悵的聲音,卻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那人的聯(lián)系方式。就算有,這種時候,也是萬萬不能打的。把手機(jī)的鋼制外殼握得開始發(fā)熱,齊昂終于撥出去一個號碼,那邊的男人很快接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鄙騽虻穆曇袈爜矸浅S鋹偅欢行┥硢?。“我迷路了,能不能麻煩你弄輛車來?”齊昂也忍不住微笑起來,突然編了個鱉腳的理由,雖然對沈勻來說可能非常有說服力,“出了BOXING懶得開車,就一個人沿著這條路隨便走走,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回不去了?!?/br>“是環(huán)海路嗎?”那頭忽然一陣噼里啪啦亂響,夾雜著其他人低低說話的聲音,還有急促的腳步聲,“我看你是累了,所以懶得走吧。”“偶爾也會想偷偷懶,我可走了兩個多小時,人總是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