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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擺著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她就這么遭人恨,安分守己過日子都活不下去了! 那侍女聽到甘家家主四字,臉色一片慘白,突然揚聲道:“就是家主讓我來的,家主想你死,想要你死!” “一派胡言!”白衡齊匆匆趕到,他方才看到夕霜對傀儡鏡已經(jīng)動了手腳,不想?yún)⑴c,更不想揭。他又不想在家主面前撒謊,索性等在外面,離得也不遠(yuǎn)。見人過來時已經(jīng)有些疑竇,再聽到死人,一連串的反轉(zhuǎn),讓他差點應(yīng)付不過來。一直等到說,甘家家主要置夕霜于死地,他才忍不住開口呵斥。 “秋蘭,原來你是jian細(xì)?!卑缀恺R是認(rèn)得眼前這個侍女的,所以越發(fā)想不明白,“你在甘家做事,沒有十年也有八年,潛伏的那么深,就為了害她一個人。若是她不回來呢,不回來你又害誰!” “我說的是家主,家主讓我害了她。有些事家主不能親自動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鼻锾m振振有詞的,“憑什么說我是jian細(xì),就是家主派來的,你不用掩飾了?!?/br> “家主怎么會讓她死,僅憑這一點,你必然是jian細(xì)?!卑缀恺R看了看韓遂的那只腳,行了個禮道,“前輩,這是甘家的家務(wù),請讓我把此人帶走,交予家主細(xì)審?!?/br> 韓遂輕輕抽離開腳,很是大方的樣子:”請把人帶走,交給甘家家主。我也相信家主,不會著急到要在甘家,把自己meimei唯一女兒殺害。她們倆是唯一的血親,最親的親人,于情于理實在說不過去?!?/br> 秋蘭一見夕霜對韓遂十分信任,白衡齊抓住她前襟的衣領(lǐng),把人提起來,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要是落到甘望梅手里,就算她什么都不說,很快就會脫層皮。 白衡齊沒想到秋蘭敢對他動手,而且一上來就是殺著,鏡輝閃到他幾乎睜不開眼。一個侍女深藏不露到這個地步,若還說不是其他家族派來的臥底,鬼都不信。 兩人的實力,實在懸殊,秋蘭拼盡所有鏡勢,放出的殺招到了白衡齊的面前,不過是讓他將人拋開,躲閃一下,再重新把秋蘭抓回來。一氣呵成,整套動作行云流水,毫無拖沓。連韓遂看了都暗暗贊嘆,此人是甘望梅親手調(diào)教,果然要比旁人都強(qiáng)些。 既然秋蘭先動手傷人,白衡齊就不與她客氣,雙掌分開,分別在她胸口后背,重手錘擊。秋蘭慘呼一聲,暈厥過去,像個破麻袋似的,讓白衡齊給拖走。 “真奇怪,沒來甘家之前,我總覺得甘望梅不肯放過,要害我,想我死。到了這里,這念頭反而淡了,想我死的人,卻更多了。”夕霜自嘲地笑了下。 韓遂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說什么傻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天秀鎮(zhèn)這樣的地方都有不太平的時候,更何況是離馭圃,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與我怎么沒有關(guān)系,他們想死的人是我呀?!毕λ读艘幌?,忽然領(lǐng)會到韓遂話中之意,“你的意思是說,我到了甘家,反而成了甘望梅的軟肋,所以他們要針對我?!?/br> “你看看甘望梅那個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jìn)。統(tǒng)共一個樣子白衡齊,兩人也是毫無感情的交流。白衡齊不過是她趁手的一柄人形兵器,要想撼動甘望梅的地位,一定要找出個缺口。而你就是那個缺口?!表n遂不想讓夕霜有太大的壓力。“都說了甘家家主會審問到底,這一點,你不用擔(dān)心?!?/br> ------------ 第七十章:身不由己 夕霜發(fā)現(xiàn)自己腦子實在不夠用,這個秋蘭一大早哄騙他去院門口看熱鬧也就罷了。這會兒,借著殺人,讓她去回稟甘望梅,目的何在?若是真有人死了,肯定不是她動手,誰也不能對她問罪。若是沒有私人,那看起來更像是一場惡作劇,甘望梅還能為此重懲不成?思來想去,秋蘭都像是在做無用功,除了她足踝上的幾個淡淡指印,實在礙眼。 夕霜心情一落千丈,這種指印多半不是下蠱就是中毒,既然中了招,頭上懸著的那把刀,不知幾時會掉下來。 “這個一時半會兒不會死人,留在你身體里,不是什么好東西,盡快祛除干凈才好?!表n遂對著夕霜伸出一只手,讓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夕霜照做。抬眼看著他,韓遂并起中食二指,在夕霜手腕脈門處,用力按了下去。 夕霜起初沒有感到疼痛,只覺得他按的位置,仿佛被火烤一般炙熱。這熱度,浸透了皮膚,甚至是滲入到肌理經(jīng)脈之中。疼得她想把手抽回來,可知道韓遂是為了她好,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很快韓遂的手指抬起,雙指指縫中,夾著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紅線。夕霜感到有什么被抽離出自己的身體,又麻又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韓遂繼續(xù)拉扯紅線,足足有一人身高的長度 紅線倒是有些靈性,被徹底抽離后,直接繞到韓遂的手腕上,若不細(xì)看,還以為是件什么別致的法寶。 “再看看,指印還在嗎,看仔細(xì)?!表n遂換只手碰了紅線,紅線似乎對他有所忌憚,又有心想要親近,來回?fù)u擺掙扎。 夕霜再次脫下布襪,仔細(xì)看剛才的位置,一點痕跡沒留下。她反應(yīng)過來,這紅線便是被秋蘭種在她身體里的東西,不知韓遂用什么手法,精煉而出,倒成了一件實物。 “我若是留著你,還算有些用處。”韓遂居然開始對著紅線說話,夕霜嘴角抽抽,想問他,這玩意兒也能聽得懂人話,這也能成精! “它本來就是活物?!表n遂把手腕往夕霜面前一遞。 夕霜見著是一片紅光煽動,只想往后退,嘴里念叨念叨著:“活物更好,我看用來喂食不錯。” “有道理?!表n遂滿口答應(yīng)了,把手腕抬高,放在了夕霜發(fā)頂位置。那紅光對發(fā)簪上的珠子,很是畏懼,緊緊地勒在了韓遂的手腕上,生怕遭遇不測。 也不知夕霜養(yǎng)著的那玩意兒,方才吃了傀儡鏡,已經(jīng)吃得太撐,還是其他的原因,這會兒,鴉雀無聲,毫無動靜。 韓遂有耐心地把手放了片刻:“怎么不想吃,還是吃不下?” 夕霜越看越覺得有意思:“看這紅線兒要是長了嘴,都能替它回答了。吃不下了,吃撐了,放過我吧。” 韓遂被她說的也笑起來,想到了留在還確山,那只會說人話的竹節(jié)星,倒是有些共通之處。 他想到了,夕霜自然也想到了,除了顏色和形狀略有不同,這還真像是竹節(jié)星慣用的伎倆。鉆進(jìn)人體,霸占皮囊,此人不死,卻成了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