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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望梅倒是沒有發(fā)火,溫和地解釋給她聽,“針對你只是個幌子,她對白衡齊也下過手,衡齊機靈,沒有讓她得逞。” 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思,甘望梅哪里會不懂,是要排除異己,留在家主身邊。要是家主沒有第二個合適的候選人,那么她就是理所當然承繼家主之位的那個人。 “說起來正是巧合,她的娘親當年同樣不擇手段,一心要排擠鏟除我。要不是你娘警惕,我早就著了她的道?!备释芬娤λ桓庇杂种沟臉幼?,猜到她要說的,“既然我認出是她,為什么要收她入門,又為什么要對她重視?” 夕霜還藏著半句話,你連親meimei也可以逐出,這樣的人反而留在身邊,養(yǎng)虎為患! “如果換了是她的娘來當這個家主,未必當不好。太平之時很多人可以勝任,怕只怕風雨飄搖,不知定數(shù),一個錯誤的決斷會害死很多人,甚至讓整個家族為之毀滅?!备释凡挥迷倥e例,一個邱家,一個余家,已經(jīng)太能夠說明問題。 “那要是韓遂一直不回來,任由白衡齊迷失在外頭,我們這邊聯(lián)系不上他,沒準他心急如焚等著援助。”夕霜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在她的眼中,白衡齊首先是個甘家弟子,其次再是與她的那些淵源,更何況白衡齊不是孤身前往,還帶了其他的甘家弟子。 “你方才說他們運氣不好,遭遇到了影獸的攻擊?!备释仿砸怀烈鞯?,“我們目前只知道影獸會讀取對方的記憶,從而變幻出各種人形,再趁其不備,痛下殺手?!?/br> 夕霜用力搖頭道:“不,不應該是這樣的?!?/br> 甘望梅對她的反應有些詫異:“你是說,影獸不應該是這樣的?” “影獸或許能夠讀取一部分的記憶,可是要萬千變化多么難,再加上記憶中,人與人的容貌相差有多大,一點點不同,至親完全可以分辨得出來。為什么甘櫻月認不出來,連謝家主母也認不出來?!毕λ_定了自己的想法,“影獸根本不會變幻,它能夠做的是讓對方產(chǎn)生幻覺,看到心中所想所念,這個時候只要本體在想,它根本就是坐收漁翁之利?!?/br> 甘望梅完全聽明白了,難為夕霜換了個角度去想,反而更說得通。 影獸,影獸,夕霜口舌微動把兩個字翻來覆去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再清楚不過。影獸仿佛是一面鏡體,從對手腦中把所念所想倒影過來,再看到的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連自己也沒有辦法看破的其實只有自己。 “還有,在謝家的時候,幾個人全部落在一個叫做無凝煙的地方,實則他們壓根沒有離開過謝家,被困住的是是思緒。這一點和影獸的本能也十分相似。會不會影獸就是從謝家放出來的,有人背后指點,給了謝懷宇這種靈物,多加利用,才讓謝懷宇突然之間有種掌握大局的優(yōu)勢感?!毕λf到這里,看向謝安在,她的眼神坦蕩磊落,“這里沒有懷疑,只有問題,你答得上來最好,答不上來也沒有關(guān)系?!?/br> “我不會有所隱瞞的?!敝x安在本來還覺得哪里不對勁,等夕霜一番話說完,他信服地挑不出錯來。夕霜猶如親眼所見,把那些漏洞全給補上來。 “你說你見過無凝煙三字,是在你爹的書房一幅畫上,而這幅畫從你小時候起,就掛在那里。你仔細想想,真的是小時候嗎,又是多小的時候?”夕霜擅長捕獲細節(jié),對別人說過話又過耳不忘,而且她總是能夠抓到話語中的關(guān)鍵所在。 “我已經(jīng)記事了,總有個五六歲的樣子,再早之前是否也見過此畫,我說不準。但我能夠確定五六歲的時候,畫上的字就在的,印象很深刻,不會出現(xiàn)偏頗?!敝x安在搶過地上扔著的枝條,在松軟的土地上勾勒出無凝煙三個字,“看得多了,筆風也能學個輪廓大概。他們見過的界碑上是不是相同的字體?” “這一點,只有韓遂或者白衡齊才能夠回答你,其他人沒有去過無凝煙?!毕λ俅渭僭O道,“要是謝安在的記憶沒有出現(xiàn)問題,那么謝懷宇書房的那副畫就是鑰匙,甚至那副畫本身就是一扇門,可以接通到其他地方。包括影獸應該也是從這條通道傳送到了離馭圃,途中全程無人知曉,才能夠弄得人心惶惶,措手不及?!?/br> “影獸在謝家。”甘望梅瞇了瞇眼,眼底一抹掩藏不住的陰霾。 “謝家養(yǎng)不起。”夕霜說了句實話,否則也不會由得影獸跑出來到處覓食,等于是提前把殺手锏暴露在了其他對手的面前,要么是影獸的實力太強,管轄不住,要么就是謝家不愿意犧牲自家弟子,放出影獸自給自足。 謝安在低頭苦笑道:“小霜的話不錯,謝家外強中干,入不敷出。要不是我娘這些年一直拆東墻補西墻,連地窖中珍藏的最后一批制鏡材料和名貴藥材也要拿出去變賣了?!?/br> “謝家到了要變賣東西的地步!”甘望梅耳邊炸過一個響雷般,“謝家這些年韜光養(yǎng)晦的,沒有一點損耗,怎么會落魄至此?” “族中消耗非常之大,開始的時候娘親還扛得住,漸漸的,兩人見面就是爭吵。即便是刻意瞞著其他的弟子,又怎么能夠瞞得住我的耳目。謝家這些年的確是夾著尾巴做人,按理說能夠存下一大筆資源,可是全沒有了?!敝x安在察覺到身后有人,一轉(zhuǎn)身見小珍探頭探腦地躲在樹后面,“你去了哪里,我們以為你跟著韓前輩出去辦事了?!?/br> 小珍臉色發(fā)白,雙手背在身后,不知是要掩藏什么。甘望梅這種時候尤為謹慎,一個轉(zhuǎn)身已經(jīng)繞到了小珍身后,把她手中的東西抹到了自己的手里。 “還給我!”小珍的手一落空,那表情好似天要塌了,她嘶喊著撲上去,又哪里是甘望梅的對手,被其一只手完全制住,“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br> “沒有傷害性的,我看看就還給你?!备释啡莶坏盟?,一只手掐住她的肩膀,“你最好不要動彈,否則我只當你是心虛?!?/br> “這不是害人的,是我自己的。”小珍拼命掙扎,根本不聽甘望梅的勸告。 甘望梅終于看清楚了手中的東西,她竟然不認得,這紫中帶藍的不規(guī)則形狀珠子,有大有小,被小珍看得這樣重要,連小命也可以不要。 “你們都過來看看,這是什么,認得出來嗎?”甘望梅沖著夕霜揚了下下巴,“謝家少主也來看。” 夕霜只用了一眼,隨即露出恍然的表情。所以這就是秦云行千方百計要把小珍留在謝家的原因嗎,原來小珍還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