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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事,怎么就讓他們這么糾結了?為了百姓,即便麻煩了些,損耗多了些,可這又算的了什么?便是沒有找到這產(chǎn)量高的紅薯,可若是找到了別的作物帶回來,那也是于百姓有利之事。 這些人,理由一堆,可卻沒有一個是真正替百姓著想。 當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用說,肯定是朝廷給的俸祿給多了! 下面的人噴了半天,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殿內(nèi)的氣氛不對勁。他們噴了半天,自己不覺得,可周圍有些人已經(jīng)暗暗跟他們離得遠遠的了,躲著他們就跟躲瘟疫似的。而最不對勁的,就是跟前的圣上。 瞧見圣上的黑臉,不少人心知這回他們應該是噴錯了。 錯沒錯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接下來,這些主動出頭的人,都排著隊給圣上臭罵了半天。 不罵不知道,被狠罵了一番過后,眾人方才暈暈乎乎地想著,原來自己阻止出海,竟然是這樣十惡不赦的大罪。 這一次上朝,眾人幾乎沒有來得及說其他的事,全都聽著圣上在上頭無差別的罵人了。 那些反對的人,最后也因為圣上情緒激烈最終丟盔棄甲,不敢再說什么話了。 吏部尚書段大人站在邊上,心中竊喜。 這些天他看著眾人吵來吵去,吵得這么兇,結果連吏部改制的事兒都忘了。 這事看起來還得折騰好一段時間,既然這么著的話,是不是代表他們吏部也能高枕無憂了? 想到這里,段大人恨不得放一掛鞭炮慶祝慶祝! 顧大人這信,來得及時??! 出海一事因為有圣上壓著,所以這些不滿的人最后也沒有敢說得太多。 好在錢尚書也存留了一絲理智,知道這些人說得那些雖然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有一點卻是對的。出海尋寶,的確有很大的風險,為了將這損傷降到最低,錢尚書又與其他人商議了一番,為了保險起見,他們決定只派兩艘船出去,偽裝成商船前去打探一番。 兩個月過后,兩搜商船從泉州出發(fā),向東南行徑,船上裝滿了大宗的絲綢與茶葉,看著與別的商船并沒有什么差別。 這兩艘船出海之后,一開始還有消息傳過來,后來就跟斷了聯(lián)系一般,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么消息。 朝中那些人看錢尚書都在像看一個笑話似的。早說什么來著,他們就說這事不靠譜,偏偏錢尚書還深信無疑,不僅自個兒信,還拉著皇上一道信,弄出了兩艘小船出海,最后一無所獲。 錢尚書知道這些人是什么意思,沒有生氣,也沒有發(fā)怒,只在半年之后,又派了兩艘船下去。 就像顧邵在信中說得那樣,這件事,急不得。 眾人聽到將兩艘船出海的消息之后,再次感慨錢尚書不靠譜。 只是圣上看著卻挺縱容的,不僅沒有呵斥,反而默許了錢尚書的所作所為。 看著圣上如此態(tài)度,他們也只能將到口的話默默地咽下去。算了算了,不就是四艘船么,只要動靜不鬧得太大,他們也樂得看錢尚書的笑話。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派出去的那兩艘船,隔了半年之后也沒有了音訊。 這四艘船竟像是徹底失蹤了一般。 至此,也沒有多少人再將心思放在這上面了。 三年一晃即過。 對許多人來說,這三年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可對于顧邵來說,這三年帶給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 原先他來淮安府,只是為了治水一事??扇缃裨谶@待了這么久,顧邵也漸漸待出了感情。 不管是桃園縣還是淮安府,只要他待過的地方,難免都會有些留戀。顧邵不想看著自己治下的地方民聲載道,只能盡己所能,一點一點去改變。 盡管能改變的地方并不是太多,不過,能改則改吧。 原先顧邵在金壇縣無所事事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雖然朝廷頒行了農(nóng)書,但其實農(nóng)戶里頭真沒有多少人能認得字。這淮安府的情況也差不多。 可那農(nóng)書上寫的東西,恰恰是百姓務農(nóng)所需要的。 顧邵閑下來之后,便帶著衙門里頭的書吏,一個村一個村地跑,給他們開農(nóng)書課,讓這些書吏將農(nóng)書上寫的東西教給他們。 聽不聽書上寫的是一回事,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得教會他們。 除了務農(nóng),最讓顧邵上心的便是抓貪官了。 雖然上回解決了不少貪官,但這貪官么,本來就抓不完的。這世上能堅守本心的人本來就不多,即便一開始不貪,可后來真碰上錢糧的時候,卻也很難做到紋絲不動。動了,往后也就更難止住手了。 顧邵對這些貪官向來都是能抓則抓,不管他后頭有多大的后臺,也不管這事過后會給自己的名聲帶來什么影響。 因為這件事,顧邵在桃園縣境內(nèi)漸漸有了包青天的名聲。 三年之間,顧邵跟著晉安先生沿著河道,在淮安府境內(nèi),甚至是淮安府以外的地方修建了不少堤壩。要說一開始只是試探著將那“束水治沙”的法子用上正途,那么如今便是徹底放開手腳地去治水了。 經(jīng)過這么兩三年的試驗,顧邵和晉安先生還有工部的一干人等漸漸摸清楚了這法子的路數(shù),不外乎是塞旁決用以挽正流,筑近堤用以束水攻沙,筑遙堤來防洪水泛濫。 除了這束水治沙的法子,顧邵跟晉安先生兩人還想出了另外一個辦法,便是在主槽以外的地方修建堤壩,保持較大的兩岸堤距,借以減輕河道與洪水對堤防的沖決,亦可以在河堤之外的灘地滯洪滯沙,一舉兩得。 這法子前頭束水治沙的法子并用,起初并不知道功效如何,等第三年黃河再次發(fā)了洪水卻未見潰決,眾人方知這兩個法子再好不過了。 這畢竟是一樁大事,歷朝歷代治河治了千百年,卻也未曾治理出什么門道來。如今朝廷只花了兩三年的時間卻能將水治得如此服帖,經(jīng)此一役,眾人對工部還有晉安先生也是心服口服。 其實還有一個顧邵,只是京城的百官聽著圣上夸顧邵聽得太多了,實在是聽厭了,聽煩了。這回即便他們在圣上的念叨之下,知道顧邵在這里頭出了大力,可他們對著顧邵也依舊無動于衷得很,決口不提顧邵有多好,轉而將工部和晉安先生夸上了天。 為了這事,圣上差點沒被他們給氣死。 不過圣上生氣歸圣上生氣,并不影響治水這件事的進展。至此,工部也決定往后將這兩個辦法在各處容易決口的河道處都用上。不過,這些都與顧邵沒有什么關系了,他來淮安府只是為了試驗,如今法子都交給了工部的人,往后的事兒也不必顧邵和晉安先生再跟著。 三年任滿,顧邵跟著晉安先生一道回京。 晉安先生是回京歇息一段時間,往后若是無事便打算云游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