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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之所至,時機正好,便再次翻了定國公的牌子,讓他侍了個寢。在寬大的龍床上滾過幾回后,蕭居瑁一動不動地癱軟在床,整個人仿佛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面若桃花,眼眸迷離,唇瓣殷紅腫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也布滿了愛痕,襯著明黃色的床幃,愈加勾魂攝魄,魅色無邊。鐔時觀也好不到哪兒去,背上胸前還有不少抓痕,額發(fā)已被完全浸濕,他伸手將蕭居瑁抱起,“陛下,臣伺候您沐浴。”蕭居瑁已經(jīng)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任由鐔時觀為他清理身體,在浴桶里睡過去的時候,還想著明日早朝能不能起身。一直昏睡到了卯時,他被鐔時觀親醒,腦子還沒轉過來,就伸手在他左臉上拍了一掌,留下一個紅印。鐔時觀無奈地捉住他的手,低聲道:“陛下,該上朝了。”蕭居瑁還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皇帝的,即便再困,也要掙扎著爬起來。迷迷糊糊由鐔時觀伺候洗漱穿衣,一直晃晃悠悠到了乾坤殿門口,才算清醒過來。他坐在龍椅上,努力挺直腰桿,保持精神奕奕的狀態(tài),聽下面朝臣稟奏。“啟稟皇上,臣以為,丁然身為女子,其父還是罪臣,無法勝任訓練營教頭一職。”丁然成為訓練營教頭一事,惹得滿城風雨。畢竟訓練營那都是男人的地盤,一個女人當一群男人的教頭,說出去簡直笑掉大牙!武將倒還好,他們本身性子豪邁,不太在意這些陳腐規(guī)矩,可是文臣不一樣,他們自以為讀了圣賢之書,就有理由以性別來攻訐女子,仿佛忘了自己是由誰生養(yǎng)出來的。蕭居瑁冷淡地“哦”了一聲,然后就沒了下文。誰都能看出來他心情不悅,還有人想附議,便被身旁的人制止了。過了一會兒,蕭居瑁方開口道:“朕想請教眾愛卿幾個問題?!?/br>眾臣垂首等著。“為何歷朝歷代的狀元郎能夠成為狀元郎?”蕭居瑁清清淡淡的嗓音在大殿內響起。眾臣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思索了一會兒,便有大臣出列道:“回陛下,臣以為,那是因為狀元郎的才華更勝他人,所以才能成為狀元郎。”蕭居瑁撫掌笑了,“說得好?!?/br>“朕再問一個問題,可有人聽過,江湖上有武林盟主這一說?”“回皇上,臣聽說過。”一人回答,其他大臣紛紛點頭表示了解。蕭居瑁又問:“那為何武林盟主能當上武林盟主呢?”“自然是武功頂尖,眾望所歸?!?/br>蕭居瑁哈哈笑了起來,“朕實在是高興,朕還以為愛卿們都不明白這些道理,如今見諸位都很懂,朕才放下心來?!?/br>眾臣:“……”皇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丁教頭與威遠侯武功不分伯仲,那為何威遠侯可當教頭,丁然卻當不得?這不是與你們方才的說辭相悖了么?”眾臣:“……”皇上啊,重點不是武功高不高的問題,重點是丁然她是個女人啊!“再說罪臣之女,嗯,她爹的確是罪臣,可她卻無辜被困數(shù)年,朕看了你們之前寫的那些文章,很多都在歌頌感人肺腑的精神與cao守,朕以為丁教頭能在逆境中堅持下來實非常人所能及,怎的不見你們去稱頌?難不成你們之前寫的文章都是假的?”已有朝臣察覺出皇帝的暗火,便默默無聲,可還有執(zhí)拗的酸腐老臣依然拿“女人”來反駁蕭居瑁。蕭居瑁又想到小時候,母妃經(jīng)常遺憾自己是女兒身,不能像男兒一樣建功立業(yè),縱馬馳騁,有時候又抱怨世道對女子太過不公。蕭居瑁能真切感受到母妃內心的痛苦與掙扎,而正因為了解,他才會憤怒。他猛地一拍扶手,對那些執(zhí)拗的老臣們喝聲道:“朕令你們回去立刻寫一篇文章出來,就聲討蕭國開國皇后不守婦道,竟然馳騁疆場,殺敵數(shù)千,與眾將士同吃同喝,一個雙手染滿鮮血的暴戾女人,怎堪配為開國皇后?”乾坤殿陡然寂靜無聲,空氣仿佛都變得黏稠起來,眾臣只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呵,你們敢么?”蕭居??粗麄円粋€個鵪鶉模樣,冷笑一聲,“不敢就給朕閉嘴,與其覺得家中子嗣被女人壓制有傷顏面,倒不如想想為何會被壓制?!?/br>沒誰敢說話了,直到最前列的定國公來了一句“皇上圣明”,眾臣仿佛都被驚醒了,紛紛高呼“皇上圣明”。退朝后,蕭居瑁一臉慍色地回了靜泉宮,元寶見他回來,猛地往他臂彎里跳,一雙貓瞳清澈明亮,純潔無垢,還朝著蕭居瑁軟軟地叫喚了一聲,蕭居瑁心里的火氣頓時就歇了些許。鐔時觀隨后進來,見他與元寶玩得開心,不禁放下心來,他就怕陛下氣壞了身體。倒了一杯菊花茶遞給蕭居瑁,“不必與他們置氣?!?/br>蕭居瑁喝了一口,將床上的安神石拿在手里,心里很快平靜下來,“朕就是想,若是母妃還在,她一定很高興。”鐔時觀將他攬進懷里,“一定會的?!?/br>蕭居瑁將元寶往他身上一放,“朕累了,先睡會兒?!蹦軋猿值浆F(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錯了。鐔時觀替他寬衣解發(fā)蓋被,看著他慢慢閉上眼睛,呼吸逐漸變得低緩平穩(wěn),卻見蕭居瑁突然睜開雙眸,像是被什么驚醒似的。“對了,傳朕的口諭,訓練營中秋節(jié)可以休息一日,特許他們回家與親人團聚?!?/br>“知道了,你安心睡吧?!辩啎r觀明白蕭居瑁此舉的原因,他們要順著萬鵬這條線索,查京城里的那些魑魅魍魎。鐔時觀見他睡著,便起身出了靜泉宮,回了一趟定國公府,將紫凝脂交給周碩,周碩感嘆了幾句,便立刻回到屋子里制藥去了。鐔時觀又去了書房,修書一封遞往江南后,這才返回靜泉宮。到了靜泉宮,心里便瞬間安定下來,一刻見不到陛下,他心里頭就一刻不安。轉眼到了中秋這日,訓練營的新兵們仿佛放出籠子的鳥兒,立刻沖出大營,直奔家中,撲到親人懷抱里,訴說訓練營的艱苦日子,訴說三個教頭的恐怖。大多數(shù)長輩雖然心疼,但見他們精神頭兒比以前好太多,心里頭也是極為高興的,于是哄了幾聲,一家人便坐下來,珍惜這為之不多的團圓時刻。蕭居瑁在宮中處理了一天的政務,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這才換了尋常的衣裳,與鐔時觀一同來到定國公府,帶著元寶,和蕭凡、周碩、丁然他們一起用膳。總歸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宮里過了,蕭居瑁開心得很。“小凡,等會兒帶你去街市上逛逛,中秋佳節(jié),應該會很熱鬧?!笔捑予Pχf道。他其實是自己想去,他還從來沒見識過宮外的節(jié)日是如何熱鬧的。用完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