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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中午一起吃飯。然而,那條短信發(fā)出去以后,直到中午,我也沒有收到他們當(dāng)中任何一個人的回復(fù)。于是,我放學(xué)的時候便去找穆里良。“他今天沒有來上課,好像是請假出去了?!北晃覇柕降耐瑢W(xué)是穆里良的舍友,他不太確定地說。“他去哪兒???”我問。“不清楚。你打他電話吧?!?/br>我又上樓去找阿泉。我說:“你知道阿良去哪兒了嗎?”他說:“不知道?!?/br>我皺了眉頭,瞪著阿泉,說:“那你為什么不回我短信?”他回答:“一直沒看手機(jī)啊?!?/br>我撇撇嘴,原諒他了。然后告訴他穆里良沒有來上課的事情,他也沒有太在意,只說不用擔(dān)心。“但我就是覺得心里慌慌的?!蔽壹m結(jié)著說。“陪你吃午飯啦?!卑⑷嗳辔翌^發(fā),說。我抬頭沖他笑笑,再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揉了頭發(fā),也不像以前那么激動暗喜了。我說不上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我的忐忑持續(xù)到下午。第二節(jié)課的時候,穆里良給我打來電話。當(dāng)時還差一點(diǎn)兒沒下課,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了。“優(yōu)茗,幫幫我?!彼f。我心里猛地一慌,下課鈴聲恰好打響。我踏著鈴聲沖出教室。“你在哪兒???”“南巷?!?/br>“你怎么會跑到那里去?”我有不好的預(yù)感。“有事情?!彼吐曊f。“我就來,你不要著急?!?/br>他好像深呼吸了一下,說:“你不用來得太急?!?/br>“穆里良,你怎么了……”我害怕起來。他什么也沒有再說,掛了電話。我在樓梯停下來,站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樓上,猶豫著是否叫上阿泉。最后還是收起手機(jī),直接去了班主任辦公室。用撒謊請好假之后,我奔出了學(xué)校。每個小鎮(zhèn)都有那么一兩條不太好的街巷。南巷就是這樣的地方。在我們眼里,那條小道永遠(yuǎn)烏煙瘴氣,骯臟暴力,是我們這樣的人沒事兒不會去靠近的地方。所以穆里良跑到那里去,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過去的一路,我又打了好幾次穆里良的電話,可是他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我越來越害怕。之前不想上樓找阿泉的心思完全被害怕?lián)羲椋氲郎辖K于打了阿泉電話。大概因?yàn)橐呀?jīng)上課了,他一直掛斷。我打了三次,他總算接了。我有些抽泣起來,喊他名字,說:“阿泉,你陪我一起去南巷吧……”“你去那里干什么?”“我也不知道。阿良在那里……”他沉默了,然后說:“等下?!?/br>他沒有掛電話,我也不敢掛。我聽見他直接走去和老師請假了。過了一會兒,他應(yīng)該是重新把手機(jī)放在了耳邊,說:“優(yōu)茗,你先別去,我去?!?/br>我茫然地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圍,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在哪里。我說:“你快點(diǎn)?!?/br>阿泉一直沒有掛電話,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沒過幾分鐘,他就出現(xiàn)在我身邊了,開著摩托車。看到我,他才掛了電話。我驚詫地看著他,問:“這是哪兒來的?”“問校警借的。”“他們怎么會借給你?。俊?/br>“我有辦法,上來?!?/br>我趕緊跨上后座,沒敢摟住他,只是想辦法穩(wěn)定自己。等我坐定,他飛似的開出去。我們很快就到了南巷。他沒有停車,直接開進(jìn)去了。果然南巷里面圍了一群人,人群中間是已經(jīng)看得出傷痕的穆里良。我嚇壞了,阿泉還沒有停穩(wěn)車,我就跳下去了。那群人見到有人來了,馬上停了手,我一股腦沖到穆里良身邊,他臉上都有被用力揍過的痕跡。我抬頭看著他,他只是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沉沉地說:“你來早了?!?/br>我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現(xiàn)在不來難道等一下給你收尸嗎!”他看著我,竟然笑了一下,臉上顯出常見的無辜茫然表情。我真是要被他氣死了。阿泉抱著頭盔走進(jìn)人群,沒有走到我們身邊來。他也沒有應(yīng)付過這樣的場面,但是他總是能無師自通。“怎么回事?”他一眼找到帶頭的人,問。那人伸出一條腿,又跨出一步,說:“你是那個辛嘉泉?”阿泉沒有回答。那人說:“聽說你是個同性戀?”這話一出口,周圍人都笑了。我心里呲地一痛。而穆里良竟以一種我們都沒有注意到的速度突然沖過去,二話不說打了那人一巴掌。那人吃痛地吸了口氣,抬手想捂臉,卻半途放下來了。他再想有進(jìn)一步動作的時候,阿泉已經(jīng)擋在穆里良前面。那人停下來,譏嘲鄙夷地笑了笑,說:“看起來是真的了?我就說嘛,整天勸陶絲,性別不合適就不要勉強(qiáng),她非不聽,我又不能找你,只好找你的小公主談?wù)劻?。?/br>阿泉生氣了,退開了兩步。那人也退開了兩步。這是開打的信號。我還沒有想明白自己在這個情況下要干嘛,他們已經(jīng)各踢了對方一腳。周圍人開始叫喊起哄,沒出幾秒,原來不知道誰放在墻邊的一排竹竿被他們倆打落了,穆里良把我拉到一旁,躲過竹竿。對打一陣之后,那人大概是不小心,被阿泉踢倒了,阿泉就勢半跪下去壓住他,他便掙扎。兩人又在地上一陣滾打。這時候,旁人開始參與了。我起初以為他們不會加入的,一對一阿泉可以的。但那么多人,阿泉要吃虧的。我急得尖叫,要撲上去,穆里良又把我拉開,他自己去了。冬天的夜黑得如此早,才放學(xué)時間,夜幕居然就要降臨了,天色已暗。我著急憤怒恐懼,眼淚一直流個不停,隨手cao起竹竿就打,南巷里一片亂七八糟的混戰(zhàn)——小孩子總是要打架的,不打架都不知道怎么解決問題。直到不知道誰一石頭敲在了穆里良后腦勺上,然后又有人用竹竿尖端劃傷了穆里良的后頸,他跌在地上。我丟下竹竿,跑過去,扶起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腦勺,摸得滿手血。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驚天動地地哭起來了。大家都停下來,看著我的手,安靜了兩秒。那個帶頭的人果斷地說:“走!”一群人就作鳥獸散。阿泉呆呆地站在離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瞪著在我懷里緊閉雙眼的穆里良,滿臉不可思議和恐慌。過了一小會兒,他沖過來,從我懷里搶過穆里良,我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他抱住穆里良,很緊張很緊張。穆里良的后腦勺在流血,他張著手掌,顫抖得不敢去碰。他說:“阿良,對不起,對不起……”穆里良疼,疼得齜牙咧嘴,沒法兒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