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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過來一下?”阿萍擱下東西,走過來笑道:“裴二公子,可是來尋我家公子?我這就去喚他!”“誒?我并不——”阿萍早已扭頭往里沖去,他可是歡欣,這幾日公子無精打采,郁郁寡歡,分明是害了相思啊。阿萍料到他是記掛裴二公子,卻口是心非,不肯去見。裴云惜想把食盒塞給侍衛(wèi),卻尋不見人,只得干巴巴坐在石獅子后頭等。“咦,那個裴二公子走啦?”“嘻嘻嘻,怕是被我們嚇著了!”“唉喲,都怪你大驚小怪,人家可是薄公子的孌人,雖說上不了臺面,但起碼比我們強些呀?!?/br>“上了人家床就高人一等啦?嘁,分明還是我們干凈些,老老實實做事吧!”“對對對,你看看裴家那個大公子,大少爺雖比薄公子好相處,但二少爺不好惹呀,想攀大少爺高枝兒,哪有那么簡單喲!”“唉,別說了,大少爺這一走,也不知何時回來,咱們指不定哪天又要喝西北風(fēng)嘍!”“準是二少爺通風(fēng)報信唄,不然老爺會把大少爺召回京嗎?”“我聽說呀,大少爺可是有婚約的人,沒準是被召回去成婚的呢!墻外野花香,墻里家花開,嘿嘿。”“誰家小姐?。俊?/br>“誰知道呢,反正是大戶小姐,咱又看不見,想啥呢?”“去去去,都干活去,整日嚼舌根,也不怕爛舌頭!”“噓噓噓,小聲點兒——”似曾相識,躲于暗處又聽了一出好戲。裴云惜倚著石獅子,抬頭望天,眼中澀得發(fā)慌。第十六章阿萍著急忙慌地迎著薄肅出來,卻見門外空無一人。“咦,裴二公子呢?”阿萍以為自己眼花了,左顧右盼,大喊道,“裴二公子?你在何處呢?我家公子來了!裴二公子?”無人應(yīng)聲。薄肅站在阿萍身后一言不發(fā),一雙沉靜如水的墨色眼眸定定不移,略有所思。阿萍唯恐薄肅怪罪他撒謊,四處探看,終是在門邊的石獅后尋見那只食盒。“公子你瞧,這是裴二公子送來的,小的道他來過呀!”阿萍急于證明,將食盒舉得甚高。薄肅接過食盒,揭開最上一層,內(nèi)部空空,又默然地將它蓋上。這時,最后一批搬運行李的家仆走了出來,阿萍連忙逮住問道:“方才在門口的公子去哪兒了?”“這、這小的們也未曾看見呀。”幾人面面相覷,想起方才嚼爛的舌根,心有余悸。阿萍道:“行了行了,你們先進去吧?!?/br>“是?!?/br>“箱子搬完了?”薄肅忽然出聲問道。那幾人又停下,恭敬道:“是的,公子?!?/br>“知會二公子、三公子出來吧。”“是?!?/br>阿萍遲疑道:“公子,快走了,不如跟裴二公子道個別?”薄肅微蹙橫眉,問道:“為何?”呃……方才您拋下還在擦拭的古琴風(fēng)馳電掣般隨我跑出來,莫非是鬧著玩的?阿萍心道自家公子真真是心口不一。“這,公子呀,裴二公子與您志同道合,一見如故,您都快回京了,不與他招呼一聲,多有失禮呀?!卑⑵及蛋捣Q贊自個兒嘴甜。“方才他為何要走?”薄肅逼問道。“呃……”阿萍想,我怎知道呢,“這,說不定裴二公子臨時有事呢?!?/br>薄肅冷冷地盯著阿萍,半晌,才吐出一句:“他并不想見我?!闭f罷,負手轉(zhuǎn)身回府,留給阿萍一個蕭然的背影。阿萍捧著食盒,唉聲嘆氣,公子呀公子,您何時低個頭服個軟,裴二公子還不死心塌地跟你呀。戴洺洲一行人即將回京,這個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直至裴云惜回府吃過晚飯,也未曾開口對裴明惜說出來。要說這個倉司做了才兩月便卸了,換做他人,必定是革職了,換做是戴洺洲,定是升職了。有些官位,天生便是用來給富貴子弟做踏腳石的。臨安城少了個倉司,或許不便,但少了個戴洺洲,不痛不癢。他們都是屬于京城的驕子,下放臨安,不過是游戲一趟人間罷了。裴云惜心不在焉地在房中彈琴,阿眉來敲門說有客拜訪。大晚上,還有客?裴云惜整理衣衫趕往前廳,竟見來人是賀廉。“賀大哥,你怎來了?”賀廉面有焦灼,欲言又止道:“云惜,這么晚來府叨擾,多有失禮。”“無妨,賀大哥?!迸嵩葡πΓ拔疫€未請大哥過府一坐,才是失禮,今日匆忙,改日當(dāng)是好好宴請賀大哥一頓?!?/br>“這……怕是沒機會了吧,云惜?”賀廉垂頭喪氣道,“今夜本想等來你的慷慨相助,便連夜離開臨安,可是……”裴云惜恍然,自己本承諾賀廉的事,竟因戴洺洲一行回京被拋在腦后!“賀大哥,是云惜糊涂!糊涂!”裴云惜一拳砸在手心,羞愧難當(dāng),“還不是被——”“被什么?”賀廉見他忽的頓住,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裴云惜真真是后知后覺,戴洺洲走了,薄肅自然也跟著走了,那賀廉還需逃命嗎?“賀大哥,你有所不知……”裴云惜無力地將此事告知了賀廉,聽罷,賀廉一臉吃驚,眼中閃過些許不明的情緒,然而裴云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賀大哥?賀大哥?”裴云惜輕輕地推了推他,關(guān)切道,“賀大哥,這下你便無需再逃命,難道不是一樁好事?為何愁眉不展?”賀廉經(jīng)他一點,才慌忙收斂神情,故作鎮(zhèn)定道:“是、是呀,好事,確是好事……我無需再亡命天涯,乃一樁大好事呀!”他說著說著嗓門愈發(fā)響亮,仰面大笑三聲。裴云惜只當(dāng)他是大起大落,感慨頗多,“賀大哥,如此這般,你我便無需別離,云惜亦是歡喜。改日定要請大哥上門喝酒!”賀廉側(cè)臉看了看他,嘴角一牽,道:“云惜好意,大哥怎能不領(lǐng)?”隨后,二人閑聊片刻,裴云惜便提燈送賀廉出府,亦將燈籠送他照路。黑暗中,那一點紅影影綽綽,末了,融在夜色之中,再也不見。他在門口立了少頃,暖熱的微風(fēng)吹來夏末的氣息,天上繁星璀璨,明日定是個艷陽天,愿……某幾人趕路順利吧。輕嘆一聲,他便轉(zhuǎn)身回府,闔上了沉重的大門。一夜無夢。若翌日清晨,裴明惜沒有接到那封信的話,這將又是一個平淡無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