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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玠道:“外祖母猝然而去,還因著一事?!?/br>韓玹心頭莫名一震,只覺不好,沉聲問道:“何事?”“父王的身體,不大好了。”韓玠道。“怎么回事!”秦柏正好進屋,聽韓玠此話不由大驚。原來,自年前深秋狩獵時,宮里出了那件事,皇帝對韓青澤一直便不冷不熱,后來韓青澤又傷了眼睛,皇帝的恩寵就更加淺薄了,數(shù)十年的寵愛一朝遠去,韓青澤的性情也變得有些難以捉摸。朝堂之上風云變幻,哪里經(jīng)得起七王爺數(shù)月不見?就連以往笑臉相迎的朝臣也斷了不少,韓青漠大刀闊斧的動作,很快斬去了這邊不少羽翼。后來皇帝又把十五王爺韓青鴻放到了眾人眼前,這個曾經(jīng)一度炙手可熱的七王府終于逐漸蕭條了下來。這些也是可以預見之事,只是年前臘月二十三,皇帝突發(fā)奇想要過個團圓的小年,便讓幾個兒子甚至大長公主一家都聚到了宮中歡度佳節(jié)。韓青澤心情一直不好,夜間喝多了酒,不知因著什么便同韓昱爭執(zhí)了起來,甚至大打出手,皇帝見狀大發(fā)雷霆,罵韓青澤一個長輩不知自重,與小一輩的為難,沒有為長的姿態(tài),韓青澤不服頂撞了兩句,這才逆了龍鱗,宮宴尚未結(jié)束就被打發(fā)回了王府,甚至皇帝還叫囂著“不要再讓朕看到你這逆子”之語。所以那夜大長公主回府時,心緒不佳便著了涼,第二日就發(fā)起了熱。又因著秦姮文和親之事一直郁結(jié)于心,難以自我調(diào)整過來,竟就這么支撐了數(shù)日去了。屋內(nèi)一陣死寂般的寧靜,三人各自愁眉不展。秦柏道:“姑父到底因著什么跟韓昱爭執(zhí)起來的?”韓玠嘆道:“我也不知道,那時我正在皇祖母跟前陪著說話,突然聽到父王大罵出口還嚇了一跳,可是后來回了府里,父王便再也不肯提起那夜之事,如今只日日長吁短嘆,連母妃都不敢再多問什么了。”韓玹想起在北關(guān)發(fā)生的舊事,只覺心驚,道:“我和小柏將要回京那日,得了消息說北關(guān)的蘇良要對我下手,說是朝中局勢有變……可那時分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難不成,他們還提前預知了什么?”韓玠蹙眉:“局勢有變?”秦柏涼涼道:“玹表哥最會討皇上歡心,你們府里若是沒了你,不論發(fā)生何事都極難周旋,皇后娘娘孤掌難鳴,大表哥更是獨木難支,玹表哥若是回不來,這一件件事情走到今日……說句不好的,只怕真的難以起死回生了,二王爺那邊再隨便使些手段,大表哥就得吃不了兜著走?!?/br>韓玹長嘆道:“真是陰損呢,半年不到的光景,我們府上竟徹底顛倒了過來……”秦柏看他一眼,低聲道:“如今該當如何?”韓玠緊緊攥著拳頭,沉聲道:“欺人太甚!那你們……怎么回來的?”秦柏臉色一變,韓玹暗暗抓住了他的手指,隨意道:“扎那王臨陣倒戈,送我們一路出了北關(guān),有驚無險,兄長無須多心。”“無事便好?!表n玠這才道,“如今朝堂之上,二王爺和十五王爺斗得火熱,父親自年前一直告病,也已離了眾人視線……所以,這次狀況突發(fā),是我松懈了?!?/br>秦柏道:“大表哥莫要自責,誰能想到有人看你們不得連番打壓?只是……日后該當如何自處?”韓玠嘆息道:“小玹,其實……我們該為自己打點退路了……”“哥?!?/br>“你若回家看過父王,便能明白我話里的意思,我想這次有人突然下手,當是因著舅父捷報連連,亞父又接了圣旨南下平叛,才讓某些人驚了心。其實,什么事情都擋不過父王艱難,便是有那勢力,無人名正言順的去掙那個位子也是無用?!?/br>“父王到底如何?”“你聽我說,那兩個府里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斗得如火如荼,如今皇祖父倒更樂意看著眼下的局勢,似乎也怕了當初父王一家獨大的感覺了,所以,是時候我們該退出眾人的視線了。暗自養(yǎng)精蓄銳,不論將來他們兩家誰走到最后,我們都有勢力為自己掙一方太平天地,也便夠了。”韓玠道。韓玹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聽著兄長話里的意思,只覺父王那邊怕是實在不好,只得道:“府里的事情大哥做主便是,若是想要抽身,我們就早作打算,皇祖母那里還是使得上力的……對了,扎那王與我相約,有生之年再不犯大辰,這也算是大功一件,我們可與皇祖父換一庇蔭之所,退出朝堂?!?/br>“還有這事?”韓玠驚道。韓玹道:“都是小柏的功勞,那扎那王有一弟弟,每每失心瘋又打又鬧,是他壓在心頭的大事,小柏給他畫了一幅美人像,治好了瘋病,扎那王便對我們極為感激,這也是他臨陣倒戈轉(zhuǎn)向我們的最大原因。本沒想著做文章,所以沒同大哥細說,只是看眼下情形,我們當早作打算為好。”“可以拿來一用,讓我想想?!表n玠道。秦柏道:“如今你們身在京都,都有人看不得,若是自己退出,只怕別人趕盡殺絕,當要細細打算?!?/br>韓玠道:“小柏的話說得有理,讓我細細盤算一番。”“大表哥可想好了去哪里?”韓玠抬眸,看了秦柏一眼:“怎么說?”“如今,皇上一直在籌謀揚州之地新的人選,曾經(jīng)父親在揚州盤桓數(shù)十年,是個現(xiàn)成的去處,大表哥只要接了父親的人脈,必將獲得銅墻鐵壁般的守護,到那時別人便是想動心思,只怕也有心無力,你們尚可喘過一口氣來,也好為日后打算?!鼻匕氐?。韓玹點頭笑道:“還是小柏心思縝密?!?/br>……兄弟二人與秦柏作別,韓玹回府去看過父王,見其身體的確下得厲害,竟是遠不如離京時的情形,這才明白了兄長的良苦用心。韓青澤一度在朝堂之上風光無限,是當之無愧的皇位繼承人,只怕當時連皇帝都忌諱他三分,是以突然出了事,竟成了墻倒眾人推之勢,連皇帝都不想他再回到朝中。韓玹兄弟雖然自始至終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然而上位者的心思,他們誰能左右?皇帝自覺還在壯年,兒子竟是有了成事之勢,在這權(quán)利的漩渦中心,他自然不會視而不見,任憑其發(fā)展下去。韓玹心頭突然一驚,看到了一個不敢去看的畫面……也許盡早抽身,或?qū)⑹瞧咄醺男沂隆?/br>皇位之爭,永遠是一個血雨腥風的局,這個局不是某一個人所做,也不是某一個人的存在就能改變的,將來生死定數(shù),在這些當事人身上早已注定,到那時,便是有人想退,只怕都沒有退路了。☆、第41章直到大長公主下葬,寧遠侯秦翊川終是沒能回到京都送母親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