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從小便受父母管束甚嚴,曲宜修一舉一動無不端莊得體,一言一行無不溫和可親,眸中的光芒掩藏得極深,尋常人根本不易探得。蘇寂雖然江湖經(jīng)驗豐富,于為人處世上卻因受著柳拂衣的保護而始終如個小女孩一般,所以蘇寂也不能探得。蘇寂只是應(yīng)景地笑了笑,“曲門主可有要事?倒令曲門主久等了,小蘇心中好生過意不去?!?/br>曲宜修柔聲道:“蘇姑娘多慮了,我也只是剛到。我今夜參詳那琴譜,好似有了些眉目,便想來告訴蘇姑娘一聲?!?/br>“噢?”蘇寂目光一亮,“什么眉目?”“那琴曲的節(jié)奏斷裂,中間總需有什么作為銜接。我今晚方看出來,那銜接的關(guān)鍵,乃是與琴曲一模一樣的簫曲?!鼻诵薅四?。“簫曲?”蘇寂一怔,“可是……”她還欲再問,曲宜修卻已斂眉低首,“我今日也只看出了這一點,至于這琴簫合奏能否與武學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還需明日召來門中學簫弟子一試。我之顧慮也正在此,蘇姑娘說不可讓外人知悉此譜——”“的確不可。”蘇寂的聲音不經(jīng)意冷了些,“不可找外人來試?!?/br>曲宜修微微蹙眉,“那……”“我會再想辦法?!碧K寂說著,一腳已邁進了房中,“曲門主,更深露重,早些休息吧?!北汴P(guān)上了房門。曲宜修有些怔忡。早聽說滄海第一殺蘇寂無法無天,果然是一點世故都不懂,便這樣拋她一個主人家在這庭院里。不過,她自然也不會為這種小事著惱。曲宜修靜靜離去,并未察覺蓮池中的金魚已一個個翻著白肚皮浮上了水面。“門主,不好了,不好了!”清晨時分,一個丫鬟便火急火燎地敲響了曲宜修臥房的門。“何事驚慌?”曲宜修披衣開門,低低壓著眉頭。“園子里的蓮花池,好像被人下了毒,金魚全死了!”丫鬟哭喪著臉道。不過是金魚……思緒忽然頓住。蓮池?蓮池與水井相連!曲宜修立刻道:“井水可也染了毒?”丫鬟哭道:“今早吳mama拿井水洗菜,大約是揉了揉眼睛,眼睛就壞掉了!現(xiàn)在周管家已經(jīng)下了嚴令,不許我們接觸井水,大家都去街上找水了?!?/br>曲宜修舒了口氣,“還算及時。我去看看吳mama?!?/br>然而御琴門后院里,吳mama已經(jīng)不止是眼睛壞了,她的全身都已壞了。她睜著一雙已熏黑焦爛的眼,口齒不清地叫嚷著什么,其狀可怖。大弟子鳴箏站了出來:“門主,這毒藥十分霸道,自一接觸便能腐蝕全身,不知還會不會傳染旁人。”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大夫,大夫來了!”三弟子飛笛拉著一位老頭撥開眾人來到吳mama身前。老頭神情一震,看著吳mama卻根本不敢去切脈:“這,這是什么毒藥,她,她已活不過今日!”“不?!币粋€很平靜的聲音響起,“她還能活三日。”蘇寂走上前,“這是見離散?!蹦抗庖活D,“是滄海宮的毒藥?!?/br>眾皆嘩然,而曲宜修望向蘇寂的目光充滿了驚疑。蘇寂卻仍然很平靜,“此毒不會傳染,各位不必驚慌。一般需內(nèi)服才會起效,吳mama是不慎入了眼,才遭致此禍?!?/br>曲宜修抿了抿唇,“蘇姑娘……”“曲門主也知道,小蘇已是滄海宮的叛徒?!碧K寂低聲道,“不過曲門主如要將小蘇綁了,想來也無人能為小蘇做主?!?/br>曲宜修搖了搖頭,“不,我是想問問,蘇姑娘可知道解毒之法?!?/br>“見離散,歲歲不離,方得不死?!碧K寂坦然相告,“要解毒,唯有重服見離散本毒,而這井水……卻是不行的?!?/br>曲宜修皺眉,“這是為何?”“因為不夠?!碧K寂深吸一口氣,“見離散少量能令人死,卻唯有大量才能令人生?!?/br>吳mama還在哀哀地叫喚著,但目中已漸漸流露出絕望的死灰色。她這一生沒有做過什么殺人越貨的壞事,卻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了。真是奇怪,自己往日殺人時,哪里會有這許多計較,倒好像真的在同情這個庸常婦人一般。冥冥中又仿佛有一雙靜若玄潭的眼,透過吳mama蒼白的神色沉默地看著她。她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吳mama,“曲門主與其在此關(guān)心一個老媽子,不如好好想想即將找上門來的滄海宮該怎么對付?!?/br>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這里是存稿君。作者君在趕作業(yè),每次抬頭看屏幕的時候,如果看到有新評論就會非常欣(wei)慰(suo)地一笑。存稿君默默地翻著自己笨重的身子,感覺作者君真是好寂(ku)寞(bi),因為作業(yè)是寫不完的,她怎么就是不懂呢?還不如多多更新,幫存稿君減肥,你說是不是?————【那個誰在說話!給我滾粗!【卷成一團地滾!大家好,這里是作者君。以上純屬玩笑,千萬不要當真--。最近天冷了,大家注意保暖~!☆、江湖迥且深不知為何,曲宜修今日身子十分疲憊。按著記憶彈了彈琴,也仍舊不得要領(lǐng),指法還罕見地紊亂。揉著微微發(fā)疼的太陽xue往房間走時,卻又有丫鬟前來通報,說是有一位和尚自稱能解見離散之毒,前來求見門主。曲宜修便在蓮池外等候。片刻,一位月白袍子的僧人朝她走來。曲宜修微微一怔。她倒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和尚。云止眼簾微垂,聲線平緩,“貧僧還請求見蘇寂施主一面,而后自能得解毒之法?!?/br>曲宜修慢慢喝下一口手邊的茶,“你剛才說,你叫什么?”“貧僧云止。”原來如此。曲宜修朝丫鬟揮了揮手,“去找蘇姑娘過來?!?/br>今日開了幾朵蓮花,但蘇寂算算藥效,大約夜晚便要凋零了;于是此刻那蓮花娉婷款擺的身姿便顯得格外嬌艷,仿佛它們也知道這是最后一日了一般。那人側(cè)身負袖,便立在蓮花池畔,暮色微冥,他身姿頎長而袍袖寬大,輪廓分明的臉上有著淡然和緩的表情。那是蘇寂最熟悉的表情。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他們二人,蘇寂扶著欄桿望向那蓮花,并不當先發(fā)話。“姑娘?!痹浦菇K于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知道姑娘身懷見離散的丸藥……”“傻和尚?!碧K寂突然道。云止微愕,“姑娘?”“傻和尚,你知道你的方法有多少漏洞么?”蘇寂忽然笑了,這一笑極是清冷,好像將她身周的空氣都冰封了起來,“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