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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嘯。“我們現(xiàn)在就在天津北站。您離這兒近嗎?我可以過去找您。“好,我們等著!”……那天也是巧了,一行人在小風(fēng)細雨的車站內(nèi),來來回回走過幾趟,一直都是下著雨的。天空一片陰霾,籠著躁郁的人心,壓得心口喘不過氣。然而,就在對面那人走來的時候,雨遽然就停住了,停在遙遙相望的視線里,停在匆匆趕來的腳步間……穿西裝的人從樓梯下來,大步流星沖上站臺,沿著鐵軌站臺就往這方向走來,四處尋么。莊嘯也在尋么找人。一抬眼,視線就對上,雙方隔著鐵軌揚起個手,隔著老遠打個招呼。天頂有一片耀眼的光芒突破云層,淺淺的金色灑在鐵軌上。一道虹透過水汽初露端倪,現(xiàn)出明媚動人的面目。天竟然就這樣放晴了。雙方都不必自報家門,一眼看見對方就知道是了。來人其實走錯了通道,下錯了樓梯,已經(jīng)下到對面那個站臺上去。莊嘯趕緊打手勢招呼:這邊,這邊,你繞過來。這人抬頭一看那老長的樓梯,剛才就從樓梯上剛下來的嘛,爬樓梯多他媽累啊!這人對莊嘯豪氣地一揮手,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隨后一步躍出,跳下站臺。???跳了。莊嘯也反應(yīng)過來,這一側(cè)的站臺已經(jīng)廢棄,早就不通車了。對方是地頭蛇對這塊地方肯定比他們遠道來的更熟悉。來人大步跨越鐵軌,笑著就跑過來了。穿的一雙皮鞋,一路“咯吱咯吱”踩著枕木和卵石,手里抓著西裝外套……是個痛快爽快的人。莊嘯蹲下,拉住對方的手,然后干脆直接坐到站臺邊了。“我腰不行,沒法兒彎腰拽你,我就坐著拽吧嚴先生!”莊嘯跟對方拉住手就是握手了,握住手腕子連拽帶托,攬著肩膀把人拽上站臺。……這一天的后來,他們就在餐廳和茶館度過時光,一直在聊,可謂一見如故。酒過三巡嚴總抱個拳,鄭重道謝,“多謝大俠賜了簽名啊”。莊嘯垂眼笑道:“我這人完全就不懂酒,那酒還成么?”“這酒我絕對舍不得喝,”嚴總撫著桌子就笑了,“我就沒有打算開瓶,拿回來就擺在我們家客廳那個玻璃柜里,我擺著看!以后誰來我們家,都要拿出來展示一下,這可是莊嘯給我簽的名兒哈哈?!?/br>“那你讓他再多簽幾份,家里每個房間門口都貼一張?!迸徵f,“他字好看著呢?!?/br>“每間屋門口貼個符?”莊嘯回道。“字真好看,絕對能鎮(zhèn)宅辟邪!”嚴總笑道。嚴總又說,別給莊先生倒酒,連我都知道他不喝,滴酒不沾,你們都不準(zhǔn)勸酒,誰勸酒砍誰。我為什么知道?老子真的是粉絲,是影迷啊,哈哈——嚴小刀搭了莊嘯的肩膀:“我喊你聲阿嘯,你叫我小刀就成。叫‘總’就顯得特見外,就跟罵我似的,也千萬別叫大名。一般在外面碰見有人喊我大名,一準(zhǔn)兒是過來尋仇的,拿著刀圍上來就要砍我了,年輕時候弄出來的心理陰影,所以千萬別喊大名,一喊我就也想拔刀,哈哈——“……嚴總大名叫嚴逍,當(dāng)初號稱臨灣碼頭的頭號古惑仔,道上混的,財富原始積累的手段也相當(dāng)粗暴沒人性。當(dāng)然,富起來之后就都金盆洗手了,懂得收斂鋒芒,開始學(xué)著修身養(yǎng)性閑云野鶴,從庸俗的物質(zhì)需求上升到精神層面享受,尋幾樣雅趣捧為心頭之好,再結(jié)交幾位同道中人。有這么一位江湖邪神往桌上鎮(zhèn)著,裴大爺都快插不上嘴了,眼都不夠使了。莊嘯還挺欣賞嚴小刀這一類人,大方,爽快,性情中人。不來假客套,不講違心話,有什么就說什么,有事談事,能答應(yīng)的一口答應(yīng),能拍板的當(dāng)場就給你拍板了。他喜歡交往的恰恰就是這一類型,老裴也是一目了然的痛快脾氣。他們找上嚴小刀,是要談外景拍攝以及下一步宣傳發(fā)行上的合作。說白了,就是摽上個本地金主,拼命往劇組兜里劃拉。這個天津北站的客運量逐年減少,現(xiàn)在半個車站閑置著,售票處都貼條關(guān)門了。這里幾乎已經(jīng)淪為市民與游客流連造訪的懷舊之地,再繼續(xù)作為客運站根本就賺不回運營成本,很不劃算。因此,市里確有打算,在一兩年內(nèi)把北站建成民國鐵路博物館,連同附近幾處超過百年歷史的老建筑,發(fā)展成影視旅游基地。當(dāng)年十里洋行租界的遺跡,在津門遍地星羅棋布,這一派擁有百多年歷史的民國風(fēng)情舊影,將來的發(fā)展前景會很好。這種大項目,需要大筆融資支撐,也看人脈關(guān)系,最終都是本地有實力的集團大鱷吃進。嚴總的公司就在跟市里策劃開發(fā)這個項目,雙方意向一致,一拍即合。對幾方的人馬而言,這都是個絕好機會。這天秋高氣爽天光明媚,湛藍的天上一絲云都沒有,一看就是良辰吉日。天津北站的天橋上,擺了一張小桌,兩個馬扎。嚴小刀一個當(dāng)頭炮打過去,“將軍了”,當(dāng)仁不讓地就殺過了河。莊嘯是下棋不愛出聲的,悶不唧兒地調(diào)兵遣將。下棋吆喝什么?不吭聲沒準(zhǔn)兒對方一個不留神就拉空了,就讓他的小工兵渡河了,蔫兒著就把對方圍城。莊嘯說:“以前,偶爾也陪我爸下兩盤棋,但是老爺子現(xiàn)在不找我下棋,都看不上我,就要找裴先生下棋?!?/br>莊大爺愛找裴先生下棋,為什么?第一,裴琰話多好玩兒;第二,裴琰棋臭。他兒子還總要在棋盤上掙扎反抗死較勁,姑爺每次輸?shù)镁秃翢o招架還手之力,很給老大爺面子。嚴小刀也說:“沒錯,我爸以前也喜歡找我下棋,因為我棋最臭么,我從來沒謙讓著他老人家,可我永遠在棋上就是輸??上?,現(xiàn)在想輸給他老人家都沒機會了,人都不在了?!?/br>嚴總還說,生意盤子做得越大,名頭越響,認識的能交心的朋友反而就越來越少,找一位能下盤棋的朋友都很難得。莊嘯點頭,明白,都懂。兩人就坐在天橋上,居高臨下觀賞遠處鐵道的盡頭,濱海城市這一片熙攘與繁華。北站的候車大廳,不久之后也即將改造成博物館的一部分,這會兒正作為臨時的會議室談判桌,雙方商談合作細節(jié)。事先也沒想到,談個合同談得耗時費力,心力憔悴,談成一場雙方不斷咬合爭執(zhí)的拉鋸戰(zhàn),差點兒就要翻臉。裴琰工作室的團隊都在場,對面坐的是嚴總他們集團的副手,那位姓凌。第八十章情懷一盤棋尚未進入圍城殲敵的局面,手機信息就炸了,在莊嘯褲兜里“嗡嗡”地怒吼,要轟了對面誰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