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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呢?銀票金券倒是不缺,長公主的私房體己他得了不少,慢慢省著用,生計不愁。他是想安定下來,成個家有個窩。可是和誰呢?重生至今,他也遇過無數(shù)上好女子,譬如楚修紅、譬如依蘭。她們各個都是美貌心思靈巧,或是嬌憨或是機靈各有千秋,只是卻從來只當(dāng)他們做妹子做小姑娘,實在無法當(dāng)做妻子愛侶。若說在此世上,他還有和眷戀牽掛,也許只有那個自小與他相依相伴的弟弟。只是白曦對他?溫煦覺得也許白曦幼年凄苦,正是自己對他自小的關(guān)懷讓他有了誤解。他年紀(jì)太小,又從來沒有人對他好過。遇著自己這樣的哥哥,難免不學(xué)那溺水的孩童抓著一根浮木不肯放手。或許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前生不是見過許多在父母阻礙下愛得要死要活的年輕人,結(jié)婚沒多久立馬離婚的例子?溫煦苦笑。放心不下又如何?他如今已經(jīng)不是逆天府的長子、不是江湖人口中的南情、亦不是手握九鳳朝陽扳指的恒王。一身內(nèi)力已毀,胸腹之上還有幾道消不去的僵硬肌理,他也就是個身體大病過后的尋常人,難道還能不知深淺地深入北夷尋人去?就算去了,大海撈針談何容易?溫煦忍不住反省,一定是自己太宅不重社交活動,導(dǎo)致如今天大地大無處可去……喔,不對。他還是有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朋友,也許可以接濟一二?決無傷倒是人選,只可惜劍客行蹤不定、居無定所,他一個沒了武功的人只怕只能拖累別人。但楚修文就不同了,這廝有個前任武林盟主的爹。這次屠魔大會能有驚無險他拖延時間居功至偉。那個無間道老禿驢倒臺之后,想必由他暫代武林盟主之位。不去吃他,還能吃誰?唯一要防的,是皇帝在楚家安插了眼線。這個到不算太難。楚修文在京郊的行館,位置他還記得,躲一躲應(yīng)當(dāng)不成問題。作者有話要說:終于輪到更新這一邊了,一定要完結(jié)啊握爪!不過高潮部分也過了……☆、北上溫煦料定楚氏山莊躲不過皇帝的眼線,第一波的急追必然不會落下那里。為了不給人添太多麻煩,溫煦在京城中的澡堂子里憋屈了幾日。在一堆赤身裸體的酸腐大rou中間混跡,實在令他食不下咽。那白晃晃黑黝黝或細瘦或粗壯的同類身體,當(dāng)真不如嬌媚女子,瘦的可比林meimei,胖的也能做楊貴妃。溫煦麻木之后也會反省,怎么同白曦一道坦誠相待時并不這般難以忍受?同性相斥的道理到了他這里就如此不統(tǒng)一。這時他才后知后覺回憶,即便是養(yǎng)兒子也不見得能如此這般罷。四日之后,溫煦估摸第一批急追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京郊往南下而去,第二批地毯也快到了。這澡堂子不能再混,他這才偷了旁人的衣服,扮作尋常布衣,在楚氏山莊外徘徊,尋思著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只他在外蹲點兒不過第二日,便被那守門老倔頭發(fā)現(xiàn)了。想來也是,那老頭兒能被楚家獨自留下看守別莊,難道還能是個老眼昏花之輩?“二少爺,您總算到了!老爺聽說您逾期未到,急得都食不下咽啦。”老倔頭一見溫煦當(dāng)即化身忠仆。溫煦心中安慰了,看來楚老爺子耳目清明,早已料到他會上門求助。想必楚家大哥也在來路上趕。事實上楚修文早在溫煦被囚湖心島的一個月后便動身來了京城,他只交代莊子的老管家留意周遭,而自己則在京城客棧中一住便是兩個月,扮作商賈或是武林中人,暗地打探消息。老倔頭姓鐘,自上一代開始便是楚家奴仆,他自己的一兒一女也在楚家江南老宅,兒子在賬房做了管事,女兒在修紅小姐身邊做嬤嬤。溫煦在楚家別莊安頓下來,沐浴洗換用過便飯,楚修文已經(jīng)得了消息趕回來。“溫兄”楚修文見了溫煦自是欣喜,但他很快注意到這人異常黯沉的面色:“你傷沒好全?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溫煦搖手道:“只是躲藏數(shù)日寢食難安罷了,不礙事,歇幾日即可。何況我在此也不便聲張?!?/br>楚修文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皇上他猜忌于你?”楚家雖是朝廷在武林中的暗線,世代發(fā)誓效忠皇家,但楚修文與溫煦交情匪淺,溫煦有沒有野心、對嘯天有沒有威脅他比誰都清楚。這次為了揪出異族內(nèi)鬼更是差點兒丟了性命,若是這樣忠臣還會被皇帝猜忌打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繼續(xù)為朝廷效力。溫煦不大想提這個話題,只含糊道:“皇上倒不會要我性命,只是我著實不是當(dāng)王爺?shù)牧蟽?,還是山野人家更和我的胃口,這才跑了出來?!?/br>楚修文:……原來我楚家在你眼里竟然是山野人家?溫煦沒有注意到某人的吐槽,又問道:“楚兄總領(lǐng)武林事務(wù)人脈廣些,可知家弟行蹤?”楚修文不禁感嘆這兄弟二人密不可分的情誼:“我只知那日他隨你一道回了宮,之后便杳無音信。不過你也不必擔(dān)心,武林中獨臂書生是江湖百曉生,他還欠我爹三個人情,正好可以一用?!?/br>溫煦聞言忙道:“這事還是再觀望一下罷,若是有人知道你在打聽白曦下落,說不準(zhǔn)會順藤摸瓜尋到這里來。楚老爺子為朝廷一生殫精竭慮,不可為了我一個人惹上皇帝?!?/br>楚修文越發(fā)肯定溫煦與皇帝之間只怕是生了大嫌隙,否則怎會如此忌憚?他也猶豫起來,他雖然不怕招惹麻煩,但不得不為楚氏一門著想。溫煦也想到了這一層,于是主動道:“楚兄,我在這里不可滯留超過七日,江南也不可去,不知你可有別的去處可容我暫時養(yǎng)傷?”楚修文皺著眉思索一陣,道:“這事兒不急,我看你身子是大虧之象,還是凡是莫cao心的好。這幾日我請個可靠的大夫過來給你瞧瞧。養(yǎng)傷之所倒是容易,我楚家旗下的商鋪田莊還是有的。”……溫煦在楚家休整了幾日,楚修文早出晚歸忙著清理溫煦可能會留下的痕跡,又在往江南與出光的路上安排了替身,攪亂視線。第二日楚家在京城藥鋪的大夫便從后面進來,為溫煦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