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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踹了一腳門板。 薄薄的一塊板子根本不結(jié)實,付思急得直掉眼淚。 “沒有誰…沒有…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想回家…” “好,我知道了,你這么笨,肯定不是你自己想的?!甭犚娝目耷?,呂揚的心情明顯轉(zhuǎn)好,也不踹門了,捏著剛剛搶下來的扣子玩。他克制了一整天,現(xiàn)在終于抓住機會好好放松一下了,并不急著把人很快逼到絕處。 付思真的很蠢,如果要反擊,就該先調(diào)查清楚,一出手,就捏住他的命門?,F(xiàn)在這樣不痛不癢地暴露一段視頻,他雖然介意,但卻沒有被完全震懾住。 這叫什么? 這叫做,打草驚蛇。 太失敗了。 付思蠢,付思背后那個小子更蠢。一群蠢貨,也配和他斗? 明明好好受著,替他解悶,都他開心就好了。非得節(jié)外生枝惹出這么多事來。 “行了,我今天氣也出夠了,沒時間陪你玩了??圩勇铮€給你,你要是都接住了,一個不落地,我就讓你回家,絕對不攔你,怎么樣?” 付思揪著衣襟,委屈得不得了,袖口被淚水沾濕了,可還是沒能把臉擦干凈。聽見呂揚的話,知道對方把他當(dāng)成小狗來逗,可也只能打掉門牙和血吞。他太害怕了,只想能盡快回家。 他的抽泣聲隔著門板傳了出去,呂揚興奮地舔著嘴角。他前兩年其實沒怎么留意過班上的這個人,瘦瘦小小的,一看就不屬于他需要籠絡(luò)的類型。直到有一次校運會,接力賽人手不夠,付思也不得不頂上一個人頭。他才注意到他。 注意他也不是因為他哪方面有什么出眾的才華。而是因為他哭了。 對,跑個接力賽,沒摔著沒碰著,跑完就哭了。在一邊抽抽嗒嗒地落淚。 “怎么回事?”呂揚是組織者,名義上不得不關(guān)懷一下參賽的每一個人。 “我跑得太慢了,對不起…”付思平時就不愛運動,突然猛跑一下子,就算心有余,爆發(fā)力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眼看他們班的優(yōu)勢被他的速度拖累沒了,比賽還沒結(jié)束,他就被自己的內(nèi)疚沖垮了。 “沒事沒事啊?!眳螕P拍拍他的背,那把細(xì)瘦骨頭一下咯得他手心疼。要不是初二下期班上轉(zhuǎn)走了一大批人,也不至于派這么一個運動廢出戰(zhàn)。所以也不是付思的錯。 可當(dāng)付思把臉揚起來,眼睛鼻子哭得紅彤彤的,總是蒼白的一張臉上被悲傷染上了艷色,那一瞬間,一下子就叫呂揚難以忘懷。 哭得真好看啊。 雖然是個男孩,但梨花帶雨、翠蕊凝露什么的酸詞卻完全可以用得上。 然后付思就被呂揚惦記上了。 呂揚喜歡他哭。 現(xiàn)在他又在他面前哭了。雖然隔著一塊藍(lán)灰色的木板,呂揚什么也看不見。但想象著他哭得可憐巴巴地還得仰著頭等他拋扣子的表情,呂揚就覺得一陣滿足。 “接著!”丟出去第一顆。 “咚”的一聲,付思只顧著接扣子,身子一下子撞在門板上。 呂揚摸著門板感受著碰撞帶來的震動,很像直接摸在了付思身上。 “小心點。”他貓哭耗子假慈悲地叮囑道。 付思摸著自己的手肘疼得喘不過氣,蹲著半天站不起來。 第二顆扣子“啪”地落在他的頭頂。 他趕緊摸下來收著。 第三顆、第四顆沒有間隙地砸下來,他用肩膀接住了一顆,另一顆落進(jìn)他的領(lǐng)子里,蹭了一下他的肚臍,最后清脆地滑到地面的瓷磚上打轉(zhuǎn)。 那一聲輕微的脆響,兩個人都聽見了。 付思一愣,“哇”一聲哭了出來。 “太、太快了…我沒接住…嗚嗚嗚…” 呂揚在外面忍笑,恨不得立即打開門把人摟在懷里捏一捏。 還是他的,這小東西還是他的。 誰也救不了他,搶不走他。 “好,算我犯規(guī)。我走了,你早點回家吧?!?/br> 付思豎著耳朵等著,直到外面除了水管的滴水聲,再也沒有別的響動。他探頭探腦地走出來,看到外面空無一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邁步走出衛(wèi)生間,先看到的是一團(tuán)圓圓的影子。 呂揚在門口蹲著,笑著看他。 9. 付思被程影這樣質(zhì)問,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手足無措的傍晚。 那天他以為自己安全了,校內(nèi)和校外的痛苦一經(jīng)程影清掃,仿佛什么都不會遮擋住他。 可守在門口的呂揚彈起來把他壓住,像折斷一株田里剛冒出來的嫩芽似的。 付思尖叫了一聲,被呂揚推進(jìn)隔間里去。 “那天下午他對你干什么了?”這個問題程影從來沒有找到過答案。不用明說,他們都知道是哪天。事情就是從那時候越變越糟的。 墻邊的蒸糕碎成一灘,付思被他一問,表情像比那蒸糕還要碎。 很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付思把頭埋進(jìn)被子里模糊不清地道歉。 那天是他去惹了呂揚嗎?不是的。非要說驚擾,也是程影采取的策略不當(dāng),激怒了那個人。程影是好心的,沒有錯。所以付思只能覺得是自己軟弱,太軟弱??蔀槭裁催@個世界上,連讓人軟弱的機會也沒有呢? 程影說的對,退讓不會制止痛苦的發(fā)生??筛端紱]有能力,也沒有膽量去做出別的選擇。就這樣,一忍、再忍,仿佛就不會激化矛盾。 他很像時間再退回那個時候,他什么都不會干。就這樣忍著,忍到畢業(yè),呂揚那種天之驕子,就會忘了他。他就繼續(xù)過自己平淡無奇的生活。 他不想…他不想成為那種焦點… 程影見他癱軟在被子上,像整片脊背都塌了,心里一層層地泛酸。 那些暴力的痕跡像花似的開在付思蒼白的皮膚上,嘲弄著,仿佛痛苦也能帶來美的錯覺。 那天付思電話里的聲音是很平靜的。 他說,程影,要考試了,我最近不用手機了。有什么事情,都等自主招生以后再說。 程影耳朵夾著電話,沒有聽出任何異常。他查到呂揚的父親,居然是本市檢察院的副檢察長。 舅舅也從事法律行業(yè),被他問了三兩句,非常敏感地止住了話頭。當(dāng)時他被舅舅會諱莫如深的語氣迷住了,很想提前知道這些權(quán)力與權(quán)力的交換和運作的方式。他輕聲安慰過付思,轉(zhuǎn)頭卻把視頻復(fù)制儲存了很多份。 付思放得下,他放不下。 如果不是呂揚自己說漏了嘴,他永遠(yuǎn)也不知道付思打那個電話的時候,也許剛剛經(jīng)歷過非常難以忍受的事情。 但一直到初三畢業(yè),付思放棄升學(xué)。他始終什么都沒說。 什么都不說,兩個人的關(guān)系逐漸像隔了一堵越來越厚的墻。 程影不敢管他了。他不知道付思身上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