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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說不出的詭異。 小孩身型再次晃動(dòng)。 爾冬下意識(shí)閉上眼睛,雙臂擋在面前。 過了片刻,爾冬緩緩睜開眼睛,小孩已經(jīng)不見了,他也沒有受傷。懸著的心尚未落下,脆生生的童音從身后傳來。 “那是什么?”小孩看著懸在爾冬周身的符紙,問。 爾冬心里隱約有了揣測,平定呼吸后,他說:“你才是蛇神?” 小孩歪著腦袋看了眼爾冬,很不滿意他沒有回答自己的話。爾冬依舊不答復(fù)他的疑問,他便自己伸手抓向符紙,一看究竟。 然而,剛剛觸及符紙,手心卻傳來被火灼燒般的劇痛。小孩叫了一聲,把手臂縮了回去。 細(xì)嫩的掌心一片通紅,小孩低下頭,吹了吹傷口。等傷口沒那么痛時(shí),他才抬起頭,哀怨地看了眼符紙,又對爾冬說,“把那個(gè)東西拿走。” “不,”爾冬一口回絕。 小孩疑惑不解地問,“為什么?” “沒了它,你會(huì)殺了我?!?/br> 小孩更是疑惑,“把心臟給我,不是你們的榮幸嗎?” 他說得理直氣壯,爾冬一時(shí)語塞,索性說,“符紙是我?guī)煾附o的,我不會(huì)拿走,我的心是我自己的,更不會(huì)給你。” 小孩鼓起腮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冷了下來。 爾冬看著小孩異常明亮的眼珠,黑色的眼珠子化作蛇類的豎瞳。 “把它給我?!?/br> 陰冷的童聲在耳畔響起。爾冬聽到他的聲音,后背滲出冷汗。圓月下的稚童睜著一雙蛇眼,面容天真無邪。 小孩笑著說,“你會(huì)主動(dòng)給我的。” 眼前的景物變得朦朧,灌入耳中的風(fēng)聲也模糊起來,另一個(gè)飄渺的聲音夾雜其中,一同入了他的耳朵。細(xì)碎的人語在腦海中炸開。 “誅滅妖邪!” “水妖不死,山河不復(fù)!” 爾冬不住地喘息,縈繞在耳邊的聲音令他無比煩躁,額上的青筋逐漸顯現(xiàn)。 小孩看著爾冬眼神變得渙散,不由笑了起來。然而,沒多久,他臉上的笑意一僵,雙目瞪得滾圓。 好冷啊。 他打了個(gè)哆嗦,慢慢地低下頭,胸口冒出一截冰冷的劍尖。沒了熱血的軀殼本就日日夜夜感到寒冷,冷風(fēng)從后背灌入,又從胸口鉆出。 渾身都好冷。 “找到你了,”身后的男人說。 長劍從小孩身體里抽出,劍刺入的地方只流下些許濃稠的黑血。 作者有話說: 29 聽聞死于雪災(zāi)的人,臨死前感受到的不是寒冷,而是截然相反的炎熱。 冷到無法舒張的手指重新被一股溫?zé)岬呐靼KK于再次體會(huì)到了遺失許久的暖和。 小孩露出笑容,舒展開身子,從高處墜落。 閉上眼睛前,他仿佛看到了一雙溫和的眼睛,眼底盛著溫暖的笑意。他伸出細(xì)瘦的手指搭在那人熱乎的掌心上。 枕寒山走至小孩身旁。 這個(gè)尸妖快死了。人和妖死后,魂魄都會(huì)散歸天地,但尸妖不會(huì)。人變成的妖,死后只能魂飛魄散,無法再入輪回。 小孩的眼睛還未閉上。 枕寒山從懷里拿出竹管,盛了半管黏稠的黑血。尸妖顫抖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枕寒山避開尸妖的手指,站起身,收好竹管。 取了血后,枕寒山再未看那瀕死的尸妖一眼。也許此時(shí),這個(gè)尚未氣絕的小孩在他眼里,與一截朽木無異。就如對待那個(gè)為救傀儡而白白丟了性命的孩子。 枕寒山消了法陣,爾冬雙腳終于踩到實(shí)地。 蛇神憑借司掌噩夢的能力盤踞漠原數(shù)十年,可實(shí)際上這個(gè)大妖的修為并不深厚,數(shù)個(gè)金丹修為的修士都能將其伏誅。 但這些年來,宗盟不曾派人絞殺蛇神。究其原因,其一,不論修為深淺,修士都會(huì)被夢魘影響心境。修道之人心境一毀,只會(huì)走火入魔踏入歧途。 另一則原因是,蛇神這類陰寒之物是死不盡的,只要人世嗔念不斷,終究會(huì)有第二個(gè)、第三個(gè)蛇神冒出來。 短短數(shù)日內(nèi)得了蛇神的血,與枕寒山的預(yù)期相比,快了不少??v然如此,他仍不能舒心。 陰冷的月光照著地上昏睡不醒的人群,令這地仿佛成了一處亂墳崗。 枕寒山看到爾冬的臉色后,手中握著的竹管險(xiǎn)些掉在地上。他大步上前,扶住爾冬發(fā)軟的身子。 “這里疼……”爾冬臉色蒼白,緊緊攥著衣襟。 枕寒山望向他所指的地方,竟是心口。 爾冬眼神渙散,目光虛空地落在遠(yuǎn)處,他似乎又陷入幻境中,眼前浮起虛景。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枕寒山急促地問。 爾冬不由顫抖起來,手掌顫巍巍地?cái)傞_,他盯著掌心,就像那里有東西一般,“劍……和血?!?/br> 枕寒山眉頭緊鎖,興許是他殺尸妖的情景刺激了爾冬,使?fàn)柖窒萑牖镁场K麛v扶著爾冬,沉聲說:“那些都只是假象,不可相信!爾冬,看著我?!?/br> 爾冬充耳不聞,捂著心口,慢慢彎**子。 枕寒山鮮少神色失控,此時(shí)竟讓慍怒爬上眉梢。他召回長劍,疾速收回的劍割斷了小孩的腦袋,這才落入枕寒山手中。 尸妖的腦袋骨碌碌地滾了片刻,終于死絕。 尸身漸漸化成灰燼。 枕寒山看到了小孩最后的神色,純真的笑容在他眼中卻如挑釁和嘲諷一般。 竹管里的血慢慢減少。枕寒山緊握著拳頭,在少到只剩底部殘留些許黑血時(shí),他把沾著血的手指劃過爾冬嘴唇。 毫無血色的嘴唇被黑血浸染,腥味滲入爾冬口中。 古籍上雖記載了南珠術(shù)的解法,但陰毒之物的血含著劇毒,劇毒入體,任是枕寒山也不知會(huì)有什么后果。 爾冬口中發(fā)出幾聲零碎的悶哼,隨后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猶如癲癇發(fā)作的病人,四肢抽搐。 枕寒山只能將他緊緊抱在懷里,縱然如此,懷中的少年仍止不住地呻吟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爾冬體力散盡,依靠著枕寒山的肩膀,昏死過去。 枕寒山無措地抱緊爾冬,唯有爾冬胸口那點(diǎn)薄弱綿長的體溫,令他安心。 如枕寒山所料,在長劍刺透蛇神胸膛時(shí),爾冬眼見著這莫名熟悉的一幕,加之夢魘的影響,他眼前浮現(xiàn)出另一幅畫面。 冰霜似的臉,蘊(yùn)藏憎惡的眼睛。寒氣附著皮膚,深深刺入骨髓,就連呼出的氣都是冷的。 口中彌漫著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