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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那人咽了口唾沫,重新?lián)P起譏笑,“你現在就只是條落水狗,雖說從牢里出來,能不能得到主子重用,還說不定呢?!?/br> 明琮眼神如冰,被他看著的人手臂上泛起冷意。 “不男不女的妖人……”那人話音未落,明琮隔空取走他劍鞘里的長劍,干脆利落地將人一劍捅死。 周圍的人大驚失色,連忙說:“明琮,你犯下這等大錯,不怕被主人抽筋剝皮嗎?!” 明琮勾起嘴角,冷笑著看向另一個人。那人后退一步,手按著法寶。明琮手腕翻轉,將手中的劍投擲出去,那柄長劍如箭般在空中發(fā)出低鳴,擦著那人的頭皮而過。 那人玉冠被擊碎,披頭散發(fā),眼睛里流露出畏懼。 這下周圍的人再不敢出聲,只是滿臉疑惑地面面相覷。 明琮慣用的武器是長鞭,他不善用劍,但方才那下子,顯然是慣用長劍的人才使得出來的。是明琮平日藏拙?還是眼前這人根本不是明琮? 容貌分明一模一樣,明琮卻跟變了個人似的,叫人心生畏懼。 明琮冷眼看著一人,伸出手道:“拿來。” 那人心跳如鼓,不懂明琮的意思,直到明琮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長劍,那人顫巍巍地卸下武器,交給明琮。 明琮拿著劍,徑直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天穹泛起魚白,新日還未躍出地面。晨昏交替之際,最是魑魅魍魎作亂之時。 通天城內,一處客棧后院的山林里,九尾狐貍的殘尸擺在地面,血灑了一地,沾血的草木灼燒得焦黑。 枕寒山忍受著劇烈的疼痛去尋爾冬,可是爾冬眼下與普通兔子無異,只知本能地避開危險來源。 現在最大的危險莫過于枕寒山,他額上纏著黑氣,青衣被黑血沾染,還親手殺死一只大妖,殺氣尚未收斂。 枕寒山冷汗淋漓,只走了幾步,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整。 他這段日子造下了不少殺孽,先是那群惹事的魔修,又來個九尾,如今報應終究來了…… 枕寒山氣喘吁吁地閉上眼睛,黑紋不減反添,幾乎毀了他的大半張臉。 皎潔的圓月掛在頭頂,仿佛仍是黑夜。枕寒山睜開眼,抬頭望向月亮,怪不得他走不出這片林子,原是入了旁人的法陣。 樹梢上的白衣人落地,一襲白衣好似皎月。白衣人笑道,“枕先生,許久不見?!?/br> “原來是你,”枕寒山沉聲道。 “你我百年未見,枕先生竟未忘記在下,真是三生有幸?!?/br> 枕寒山沒有搭理清斐的套話,“那些魔修都是你的手下?”如此相似的陣法同出一宗。 清斐沒有直接回答,但和默認沒有兩樣,“我本來只想要那妖魔的內丹,無意為難先生,但枕先生千不該萬不該殺了九尾那等尤物。”清斐憐惜地搖頭,說:“這般絕代佳人,竟被先生斬了頭顱?!?/br> “你和九尾是何關系?”枕寒山問。 清斐笑道,“枕先生不是多嘴的人吧?” 枕寒山抬起眼睛。 “忘了告訴枕先生,只要我控制著陣法,任何傳送陣都會失效,先生沒有必要同我周旋,”清斐笑意不減,眼睛里卻仿佛盛著寒冰。 既然被人道破,枕寒山沒有必要繼續(xù)施展陣法。 他收回手,站在高樹下,縱使渾身劇痛,亦如竹子般身姿挺拔。 作者有話說: 47 枕寒山鮮少落于敗勢,今日卻連劍都無法提起。 從收斂殺欲的那刻起,枕寒山似乎被分裂成兩半。那個嗜血的魔鬼被現在的他鎖在心牢。 然而每當他手染鮮血,那個人便能減少幾分束縛。一旦那人掙脫出來,人間怕是成了煉獄,尸山血海重現于世。 枕寒山隱隱覺得心底的那個人在冷笑,嘲笑他毫無反擊之力,白白當了刀俎上的魚rou。 額上的冷汗從鬢角滑落,后背的汗打濕了衣衫。他終究忍受不住劇痛,單膝跪地。 枕寒山只覺從耳邊刮過的風疾速得很,他聽不到其余的聲音,只有呼嘯的風聲充斥腦中。 若非在這緊要關頭,心牢里的那人作祟,清斐不能傷他分毫。 “我還未做什么,先生便對我行大禮,實在令人惶恐,”清斐走近道。 清斐手中現出長劍,劍尖指向枕寒山。他揮動長劍,劍尖閃過冷冰的鋒芒。 可這劍并未落在枕寒山身上,不知從哪冒出的長鞭卷起劍身,令那劍勢驟減,劍尖僅劃破了枕寒山的臉。 “誰!”清斐沉聲問。 長鞭的主人邁入陣法。那人白發(fā)紅眸,連眉睫都是白色,襯著冰雪般蒼白的膚色。 清斐臉上的笑容稍許凝滯,沉聲道:“妖尊大人?!?/br> 百年前效命于北域龍族的妖修。眾人不知他原身,更不曉他姓名。水妖稱他為妖尊,人族稱他為妖魔。著實是個神秘的大妖。 這妖魔修為高深、作惡多端,旁人都以為一個罄竹難書的惡人必定兇神惡煞,實則不然,他生得一副秀美容貌。 清斐看清爾冬的相貌,笑道:“怪不得妖尊大人不喜以真身示人,原來是這原因?!睜柖F在是人的模樣,但本該長著人耳的位置,垂下柔軟的兔耳。 一手遮天的妖尊,原身竟是一只野兔,就這么一只兔子,令當年的修真界聞風喪膽。 爾冬手持銀白長鞭,這條長鞭通體潔白,看似毫無殺傷力,卻是聞名天下的神器。 它的主人原是龍族皇子,后來龍族皇子殞落,眾人哀嘆神器下落不明。誰知數十年后,這把神器再次現世,掀起腥風血雨。 “滾開,”爾冬揮舞長鞭,長鞭寒氣逼人,令清斐連連后退。 清斐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他擅長陣法,并不善利器。 頭頂皎潔的圓月染上血色,那輪明月一分為二,好似天穹被劈成兩截。 爾冬眼前的事物都帶著虛影,面前的白衣人分裂成無數,密密麻麻地占據爾冬視線。 受陣法壓制,爾冬按著胸口,嘔出一大口鮮血。 清斐看著他狼狽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這妖魔看著唬人,實則不過強弩之末。想來也是,被鎮(zhèn)守在山河歸一陣里數十年,豈能在短短數月間恢復。 “當年我那師兄如此相信枕先生,誰知枕先生竟也被這魔物蠱惑,將他放出山河歸一陣。不知令先生心軟的緣故,可是這張楚楚動人的臉?” 清斐笑著用劍挑起爾冬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