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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笑得愈歡,心里卻可能恨不得要殺死你。 面對這樣一只笑面虎,林若秋只能盡可能不動聲色,不去招惹她,卻也絕不會退讓——或許正因為她重用安然和李薔的舉動才把謝婉玉給逼急了,以致于這只老虎躍躍欲試探出爪牙,可事到如今,林若秋懶得再用鮮rou來安撫, 這只會令對方的野心越來越大,既無法縱容, 就只能用強權(quán)來壓制。 從前她位分尚低時,楚鎮(zhèn)便有意抬舉她來跟謝趙二人分庭抗禮, 那時候林若秋還覺得皇帝多事,可現(xiàn)在她卻懂得了,有些人不是你愿意跟她和睦共處她就能與你相安無事的,面對謝婉玉這樣的投機分子,非得將其欲-望粉碎徹底, 她才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 從前她不是沒給過謝婉玉機會, 是謝婉玉自己不肯要的, 既然對方定要辜負她的苦心, 那林若秋只能拿出皇后的身份來令其臣服。 至于要如何達到這一目的,林若秋還沒想好,而且,她因林從武的婚事來回奔忙,暫時也沒工夫管別的。 她沒想到阿麗公主這么快就能令王氏回心轉(zhuǎn)意,真是傻人有傻福。說來王氏也的確心軟,原本阿麗公主見天兒的往林家跑,王氏嫌她不夠莊重,可后來阿麗公主陪她去山上進香,面對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經(jīng)文,跪得兩條腿都麻了,卻還是老老實實陪王氏念誦,半點不敢吵鬧,生怕擾了王氏祈福。 于是王氏便感動了。 王氏嘆道:“那時候我就想,這姑娘圖什么呀,若非實在喜歡武兒,何至于鞍前馬后伺候我這個婆母?想她在北狄也是金尊玉貴的公主出身,到了京城卻得受這種苦,也是我太不近人情,自家的孩子當成寶,人家的孩子就當成草。” 連婆母都叫上,可見王氏是真的允了兩人婚事,林若秋不禁掩口而笑,“遇上您這樣的婆婆才叫幸運呢,我若是她,一定也巴不得嫁到咱們家?!?/br> 也幸而阿麗公主天真未鑿,一舉一動皆發(fā)自內(nèi)心,并不虛偽矯飾,若換了個心機深重的,就算能將王氏哄得團團轉(zhuǎn),日后進了門,恐怕也是個攪家精。 婆媳問題解決了,可林若秋還是叫了林從武來問話,“你是真心想娶阿麗公主么?” 林從武傻乎乎的撓頭,“還能不娶?” 誰都知道阿麗公主正在追求他,一顆芳心盡落在他身上,若他這時候抽身而退,阿麗公主清名有污,日后肯定是嫁不出去了。為了這女孩子的終身著想,林從武覺得自己有必要負起責任來。 林若秋瞪著他,“娶不娶自然得看你的意思,我只問你是否喜歡?” 按照京中世家的看法,阿麗公主此舉無異于yin奔之流,確實對聲名有所妨害,可她來自北狄,所知所學(xué)都與大周舊俗不同,等她回到故土,自然不會有人再拿這段風流逸聞?wù)f事。 若林從武不愛她卻迫于人言而娶她,那還不如及早說清楚,免得貽誤終生。 林從武羞于作答,只小聲囁喏道:“她長得挺好看的……” 見多了京中蒼白病態(tài)的美人,阿麗公主的模樣無疑令他頗感新奇,加之林從武本身就是武將,更欣賞女子健康強健的體貌,從某種意義而言,阿麗公主與他正是天生一對。 況且,阿麗外表看似美艷奪人,性子卻迷迷糊糊到近乎懵懂,這種反差感也極能催生出林從武的保護欲,以致于他說著說著,曬成紫棠色的臉頰便泛起紅暈來,儼然一個害羞的大老粗模樣。 至此,林若秋一顆心才算完全放下,只最后叮囑了一句,“你既決定娶她,日后也必得好好待她,她在京中無依無靠,所能仰仗的唯有你一人,若連你也負她,她便真的無處可去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就算阿麗是一國公主之尊,可她遠嫁異邦,便只能看這里人的臉色過日子,即便日后受了委屈,北狄汗王鞭長莫及,也不可能管到京城來的——況且,聽說他膝下兒女眾多,未必顧得上這一個。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阿麗公主秉著一腔熱情而來,林若秋自然得為她多打算幾分。 林從武正色點頭,“我會好好待她,恰如陛下待娘娘一樣?!?/br> 至此,林若秋便沒什么可說了,揮了揮手便令他退下,臉上亦有些微紅,她覺得林從武最近也愈發(fā)狡猾了,明面上說自己的事,暗地里卻在夸楚鎮(zhèn)對她如何如何好——林從武的腦瓜子按說想不到這些,該不會是有人教他說的吧? 林若秋暗自琢磨了一陣,到底沒好意思找楚鎮(zhèn)對質(zhì)去,怕楚鎮(zhèn)拿她起哄:老夫老妻的人了,還成天情啊愛的,知不知羞? 就當那是林從武自己的心聲好了,畢竟他說的也是實情嘛。 林若秋將全部精力投注到這樁親事上,比林若夏嫁進忠勇侯府那時候用心十分,畢竟牽涉到大周與北狄兩邦之好,里里外外都得顧全。況且,以她跟林從武的感情深厚,做再多都是應(yīng)該的。 當然,一切的事宜還得交由皇帝過目,既然林從武要娶的妻子為阿麗公主,那這樁親事便不單是家事,亦成了國事。 楚鎮(zhèn)對她的安排很滿意,并道:“朕打算在大周與北狄之間建立互市貿(mào)易,就不知該由何人主理,如今瞧來,還是讓你哥哥辦去最合適?!?/br> 顯然在他眼里,這樁姻緣的政治意味遠多于情感意味??梢娔腥伺c女人的思維模式天生不同,何況他還是皇帝。 林若秋沒指望他能體會阿麗公主的兒女情長——只能要體會她一人的就夠了,遂點點頭道:“臣妾會讓哥哥盡快給陛下答復(fù)?!?/br> 現(xiàn)在她不像從前那樣對權(quán)勢無比抵觸,為了楚瑛與楚珹的將來,一個強有力的外祖家是很有必要的,否則但凡有點不測,那些臣子們豈是容易打發(fā)的。就算日后要防著外戚坐大,可至少暫時,兩個孩子都更需要這支外戚的力量。 楚鎮(zhèn)望著她的眼睛,柔聲道:“你能體會朕的苦心,朕很喜歡?!?/br> 每逢兩人私下相處時,他的態(tài)度便會變得格外柔軟,林若秋明知他是裝的,可心臟也不免為之砰砰跳動,正要答話,一陣泠泠如水的琴音卻從御花園的夾道上綿延傳來。 兩人皆為之駐足。 林若秋側(cè)耳聽了半日,皺眉道:“誰在園中彈琴?” 魏安不敢答話,可眼角眉梢泄露的微光表示他分明是知情的——問題是他知道了也不能說呀!身為御前內(nèi)侍,魏安心中的天平只傾向皇帝,至于皇后跟貴妃如何明爭暗斗,他都不可能去管的。真要是膽敢插手宮闈之爭,只怕先死的就該是他了。 及至見皇帝亦投來幽暗的目光,魏安便覺腿腳一軟,正欲說清來龍去脈,楚鎮(zhèn)卻懶得聽他解釋,只淡淡道:“宮中樂師自有練琴的去處,若是旁人不思職分而在園中偷懶閑逛,傳朕旨意,杖責三十,以儆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