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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一口咖啡,視線順著陰角線打量,沒有發(fā)現(xiàn)攝像頭的痕跡。這些年他幾乎養(yǎng)成了習慣,每到一處就會先查探那里的環(huán)境,確定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才會久呆。低頭看了一眼表,已經超過了約定時間十分鐘。正皺眉想著對方是不是臨時有事來不了,咖啡廳的玻璃門便被拉開,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人走進來,步伐沉穩(wěn),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厲行一眼認出他,見他環(huán)顧,便朝他招手。江然坐到他對面,頷首道:“抱歉抱歉,有點事耽擱了。”厲行搖搖頭示意他沒關系,問:“喝什么?”“咖啡吧?!?/br>他叫來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又拿出兩張紙:“我的身份證,還有……我父母的死亡證明?!?/br>那張身份證是他真實的身份,上面寫著“封逸遠”,自他從戒毒所出來就很少用了。江然接去,并道:“是信祁讓你聯(lián)系我的?”“您還記得?”江然點點頭,把東西推還給他,也不客套:“昨天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有這么回事。當年的尸檢是信祁委托我做的,結果報告出來,他人卻沒了。那件事沒人追訴,也就不了了之,以自殺定了案?!?/br>厲行微微攥拳:“那尸檢就沒檢查出來什么……?”“實在抱歉,”他將聲音壓得更低,“你母親確實是自殺,當時附近有監(jiān)控,可以斷定無他殺嫌疑。而且尸體在水里泡了三天,什么痕跡都沒能留下,找不到其他人的DNA,也無法判斷被害人在死亡前期是否被迫發(fā)生過性`行為?!?/br>厲行聽著他的話,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手掌松了又合:“真的一點都……”“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這種事情是不能作假的,至少我不會。當年信祁委托我的另一樁強`jian案我是依照事實給出的結論,你應該信得過我?!?/br>他喝了一口咖啡:“你不信我也沒關系,我可以幫你調取當年的卷宗,不過需要幾天時間?!?/br>“我不是那個意思?!眳栃写瓜卵?,手指輕碰咖啡杯的把,“依你看來,我父母的案子,翻案的可能性有多大?”“接近于零?!?/br>厲行慢慢地抽了口氣,將頭偏向一邊。“不是我打擊你,已經蓋棺定論的事情,翻案哪有那么容易。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實在無法判斷你母親的死與信博仁有必然關系,你父親更是殺人未遂后自殺。如果你能找到什么新的線索,可以來找我,我盡量幫你。”“……謝謝?!彼嘈?,心里卻早知道不可能有什么新線索了,從夏東升那里拿到的大概是最后一份。江然喝完了咖啡,看一眼時間:“抱歉,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我回去幫你把當年的卷宗找出來,尸檢報告怎么都應該遞到家屬手里的?!?/br>厲行又道了句謝,目視他離去卻沒起身。他忽然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招過服務員:“結賬?!?/br>他回到住處,渾身癱軟地跌進沙發(fā)里,一動也不想動了。“受挫了?”栗子問。“我沒有一天不在受挫。”他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撥了兩個臺,覺得沒意思又關掉,“我要聯(lián)系信祁,你把視頻給我打開?!?/br>“都這個點兒了,他早回宿舍了?!?/br>“那你就給我切到他宿舍去。”栗子無奈搖了搖頭:“行吧行吧,厲行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找老公排解?!?/br>“你他媽少給我扯淡?!眳栃邪崃艘巫幼谒赃?,視頻已經被信祁接起,可以看到他正在倒水燙腳。“什么事?”信祁把電腦擺正。厲行單刀直入道:“我剛剛去見江然了,他說尸檢認定是自殺,也無法證明死亡原因跟信博仁有關。”“嗯。”對方顯然并不意外,“我料到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我不想繼續(xù)了。”信祁動作一頓,愕然抬頭:“你說什么?”“我問你,如果我去起訴信博仁,那你怎么辦?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信祁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沒接上話。半晌勾起唇角,搖頭道:“你什么時候也會為我著想了,你以前不是為了給你父母報仇什么都做得出來么?!?/br>“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他一拍桌子,語調陡然升高,“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罪名不可能洗刷得脫。如果把我父母的事再加上,那你又多了一條罪狀。所以我決定不再繼續(xù),我想找一個折中的辦法,既能置信博仁于死地,又能保全你?!?/br>信祁隔著屏幕看他,毛巾從膝上滑落卻不自知。他垂下眼:“你為什么會突然想到這個。”“別給我轉移話題?!?/br>“好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東西都在你手里,你不讓我繼續(xù)我還省去那些麻煩?!睆吞а劭此安贿^……我還是勸你再認真考慮一下,畢竟不是小事,你不要心血來潮明天又后悔了?!?/br>“知道了。你今天喝藥了嗎?”信祁彎腰把毛巾撿起擰干,腳也沒擦就踩進拖鞋:“喝了。還有件事,你把夏東升的手機號給我,我要聯(lián)系他?!?/br>“好,一會兒發(fā)你?!彼箾]問他要干什么。厲行倒進沙發(fā),屋子里燈早已熄了,他卻怎么也睡不著。這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早點結束這一切,從不考慮后果,也不在乎付出什么,一心認為為父母翻案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但人死如燈滅。他掏出手機給姜音發(fā)去短信。已經是凌晨一點,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他等了十分鐘,屏幕的光晃得他眼暈,依然沒能等到對方的回應。果然是睡了吧。將胳膊墊在腦后,他想著想著便睡著了,一睡著就開始做夢,最近幾天他每晚都在做夢,除了經常夢到的父母,又多了一個信祁。大概是日有所思。19姜音給他的答復是:你做決定。他默默看著手機屏幕,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內心愧疚,卻不知該如何補償。在猶豫的時間里,他拿到了父母的尸檢報告,字里行間透著冷漠。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