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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與死亡證明一起收進抽屜,神色黯然地仰頭吐了口氣。這幾天他獨自冷靜,沒去聯(lián)系信祁,也忘了問他聯(lián)系夏東升要做什么。魏成打電話跟他說夏風的待遇還算不錯,員工都很積極,他和孔祥決定留下來。厲行自然應(yīng)允。這兩人跟著自己混了那么久,他也沒能給他們什么,現(xiàn)在得到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可以養(yǎng)家糊口,他自然求之不得,并真心替他們高興。不覺已邁入夏天最熱的一陣,破小區(qū)里老樹參天,隨便一棵都有合抱粗。蟬鳴晝夜不歇,麻雀蹦跳間有人一過就呼啦啦地驚走,隱進老樹茂密的枝葉里,嘰嘰喳喳聒噪不停。家里空調(diào)風扇輪班轉(zhuǎn)著,厲行出門買雪糕都踩著樹蔭走,偶爾置身于炎炎烈日之下,便覺汗毛被一根一根地烤干要燒起來。蒸騰的熱浪從地面升起,流浪的貓狗都不去落腳,好像生怕自己軟嫩的rou墊被地面灼傷。厲行從小區(qū)門口折返回來,被老虎攆似的逃進單元樓,身上早已汗流浹背。把雪糕塞進冰箱,翻了一根巧克力的出來,脆皮上泛起水氣,再待一會兒估計便要化了。他咬下一口,里面的芯依然是巧克力。栗子早已放棄吃栗子,轉(zhuǎn)而投身于冷飲的懷抱,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你也真不嫌膩?!?/br>厲行聳了聳肩,坐到他旁邊,打開電腦順手戳開一個網(wǎng)頁。還沒等搜點什么東西,就聽見他驚訝地“嗯”了一聲,難以置信道:“厲行,你怎么跑信祁辦公室去了?”“……什么?”厲行一愣,全然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說什么。栗子朝他勾了勾手指:“你來看。”他疑惑地湊過去,畫面里是信祁的辦公室,辦公桌前站著一個男人正在跟他交談。這個攝像頭的位置只能看到那男人的背影。“怎么了?”厲行滿臉茫然,有人找信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不知道他在驚訝什么。“這人的背影非常像你。”“我又沒看過自己的背影?!彼X得莫名其妙,“背影像我又怎么了?世上背影像的人多了?!?/br>“不不不,這個人不是一般像,或者說特別像你三年前的時候,我剛認識你那會兒。我看到他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br>厲行皺起眉。畫面里的男人搬過椅子坐到信祁對面,信祁面色柔和眉目含笑,兩人關(guān)系好像頗為親近。“聲音放大點?!?/br>“這段時間過得好嗎?”信祁問。“挺好的。我這么久沒回來看你,你有沒有生我氣啊?也真是的,總是趕上你出差?!鼻匦蘖氐恼Z氣有些懊惱。信祁搖了搖頭:“不會。你這次回來呆多久?”“大概半個月。等我把那邊的事處理完,就可以徹底留下來了?!?/br>“不打算留在國外發(fā)展嗎?”秦修霖撓了撓頭,笑得靦腆:“我……還是比較喜歡國內(nèi)吧。如果天信肯錄我就最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同一家公司上班?!?/br>信祁呼吸一滯,對方卻全然不覺,只顧著打開話匣子:“對了,我回來前給你發(fā)了郵件,你沒有收到嗎?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一直關(guān)機,最近幾天居然撥過去是空號了?!?/br>“我……”回想起那張已經(jīng)注銷的手機卡,以及被黑客破解的電腦,他無奈一笑,“最近有點忙,沒能顧得上回郵件,手機前一陣不小心掉水里壞了,換了個新的。我告訴你我新的手機號吧?!?/br>出于謹慎,他把替身用的那個手機號給了他。秦修霖忙打開聯(lián)系人添加進去,邊輸邊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而且手機壞了換手機就好了,干嘛把卡也換掉。害我擔心你好久,差點給信伯伯打電話,又怕他嫌我煩?!?/br>“抱歉?!?/br>“沒讓你道歉啦……我就隨口說說?!彼A苏Q?,“你最近還好嗎?腿有沒有再疼?”“夏天還好,這半年都沒怎么疼。最近天氣熱,你還適應(yīng)得過來嗎?”秦修霖一撇嘴:“別提了。一下飛機我就差點被蒸干,幾乎以為自己不能活著過來見你。”他一挪胳膊,忽然看到胳膊底下還壓著一樣東西,忙遞到信祁面前,“你看我居然把它給忘了。喏,送你的?!?/br>信祁接過來,是一盒酒心巧克力。秦修霖又說:“猶豫了好久要不要給你買,雖然哮喘好像不應(yīng)該多吃……但偶爾來一顆總沒事的吧?這個酒味很淡的,口味適中,我想你大概喜歡?”信祁低頭看著巧克力:“怎么突然想起來買這個?”“你不是喜歡嗎?我忘了什么時候,看你書架上有本書,里面收錄了各種巧克力,你還夾了書簽,勾畫過來著……難道我理解錯了?”信祁一時怔住,驀然想起好像確實有這么回事,只可惜那本書是四五年以前的,已經(jīng)在他上一次整理辦公室時同舊書籍一起賣掉了。而且他看巧克力也不是為了自己吃,他不怎么喜愛甜食,全都是買給別人。手指頓在包裝盒上半晌未動,他終于在心里默嘆,唇邊重新?lián)P起微笑:“沒有。我很喜歡?!?/br>秦修霖松了口氣。畫面里的兩個人湊得很近,秦修霖眉飛色舞,信祁聽著,露出放松的微笑。厲行沉默地注視他們,手指緊捏成拳,指節(jié)慢慢泛了白。攝像頭已被切換,這一個對著他的辦公桌,他寫一個字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F(xiàn)在他通過它清楚地看到了秦修霖的臉,他們長得并不像,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人無論是性格、語氣甚至發(fā)型都像極了大學時候的自己。他的年紀應(yīng)該比自己略小,能看出一些青澀。此刻他起身向信祁告別,離開了辦公室。視線落在那盒巧克力上。他慢慢地抽了口氣,許是雪糕真的膩到了嗓子,他的聲音居然有點發(fā)啞。“他是誰?”他聽到自己說。“呃……沒見過,我給你問問?!?/br>“慢著,”他攔下栗子,“我自己去打聽清楚,用不著你來?!?/br>20信祁打開巧克力的包裝盒,因為一路用冰袋保存,里面還稍有一些冷氣。但夏天的溫度實在灼人,即便在空調(diào)房里,巧克力依然無法保存太久。如果融化就不好了。辦公室沒有冰箱,宿舍倒是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