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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本來就淺,這下徹底被他弄得清醒過來。起身去看了看他,床頭燈開著,燈光下他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蒼白了,眉頭也緊鎖著,額上有汗。他身體蜷縮起來,厲行摸向他的額頭,倒是不燙,卻感到他在抖。他沒忍住推了推他:“信祁?醒醒?!?/br>信祁顯然睡得不沉,被他一推便睜開了眼,睜開又合上:“我疼。”“哪兒疼?”“腿疼,渾身都疼?!?/br>“因為戒斷反應?”“可能。也可能是這段時間空調(diào)吹多了。”厲行扶他起身,信祁抖得更厲害,牙齒開始打顫。厲行問他:“你冷嗎?”“冷?!?/br>他皺眉思索說:“你等會兒?!?/br>說著從床下抽出一個臉盆,又出門打了熱水,掀開被子捉住信祁的腳腕拉在床邊。信祁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忙問:“你干什么?”“燙個腳會好一點?!彼麕蛯Ψ酵炱鹧澩?,將他雙腳按進水里,自顧自地開始給他洗腳。信祁渾身僵硬,呼吸都停滯了幾秒,嗓音顫抖:“逸遠,封逸遠你放開我?!?/br>“我后悔了?!眳栃邢袷菦]聽到他的話,繼續(xù)給他慢慢揉按著腳面和腳底,“后悔讓你接觸海洛因?!?/br>信祁唇角抿直,雙手攥緊了床單。對方的手好像比熱水還要燙,每碰一下都讓忍不住想要瑟縮,又被他緊緊握著,縮不得只能戰(zhàn)栗不止。兩個人都沒再出聲,呼吸被水聲蓋過。信祁慢慢地不抖了,注視著蹲在自己面前之人的發(fā)頂,忽伸手想去摸一摸,可指尖剛碰到一縷發(fā)絲,又像被火炭燎傷般猛地縮回。厲行始終低頭看著他腿上的疤,也忍不住伸手觸碰,輕輕按了按:“疼嗎?”信祁不答。水慢慢涼了,厲行給他擦干讓他躺回去,把手伸進被子給他按摩小腿。信祁不掙扎也不看他,但眉頭始終沒有展平,又聽他道:“對不起。那天不應該讓你在倉庫里跪那么久?!?/br>信祁閉上眼緩緩吸了口氣:“別再說這些了,是我愧對你在先,你對我做什么我都不會覺得冤。”厲行手里一頓,裝作什么也沒有聽見。病房里整晚都很安靜,沒有人來打擾,也不會有人看到。厲行恍惚記得自己是趴在床邊睡著了,可第二天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他躺在床上,還蓋著被子。一扭頭看到信祁站在沙發(fā)旁,背對著自己穿衣服,系好領帶扣上袖扣,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醫(yī)院,被子上醫(yī)院的標記和床頭的輸液架讓他猛然起了身,問道:“你要去哪兒?”“回一趟天信。信博仁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我回去拿些東西。”“誰允許你出院了?”“手續(xù)我都辦好了,你想攔也攔不住?!毙牌钊咏o他一疊病歷和化驗單,“你趕緊回家吧,這病房一會兒有人來收拾。那些東西幫我捎回去,就放你那?!?/br>厲行不知是剛睡醒還是無法消化他突然出院的消息,竟一時愣在原地沒動,直到對方走到門口,他才抬高音量叫住他:“信祁!”信祁停下腳步,厲行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你……藥帶了嗎?醫(yī)院給你開了新的。”“帶了。”看著那背影從視線里消失,厲行皺起眉頭,從床頭夠過手機給栗子打去電話。“喂?我們可以準備開始了?!?/br>27“沒問題厲行,詆毀造謠這種事我最擅長了。”厲行握著手機,忽然有些失魂落魄,撓頭打了個哈欠,才慢吞吞下床收拾。要帶走的東西少到幾乎沒有,他簡單洗個漱便離開醫(yī)院。這幾年為了避開公眾視線他連輛車也沒買,此刻只好打的去夏風借了魏成的面包開,又去了一趟戒毒所,找朱秀苓買了幾盒美沙酮。醫(yī)院的美沙酮只能當場喝不能帶走,而且還得先去派出所開證明才行,他嫌麻煩,寧可跑遠一點去戒毒所買。戒毒所的藥自然也不能隨便賣,他跟朱秀苓的交情在那,不至于這點東西也搞不到手。戒毒所私自售藥違規(guī),所以他必須得保密,好在目前沒人知道信祁手里的藥是他給的。他買藥回來正開在路上,收到一條信祁的短信:有車嗎?來接我一趟。他趕緊把車開到天信的員工宿舍樓,看到信祁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忙招呼他上車。許是面包車底盤高,信祁一下竟沒能上來,膝蓋打軟,整個人撲到座位上,抱著的紙箱也脫了手,里面東西差點撒出來。厲行被他嚇一跳,越過座椅探出胳膊扶了他一把,又摸到他手指冰冷,掌心里全是虛汗。“腿還疼?”他問。“比昨天好多了,可能剛才上下樓累到了。”信祁坐穩(wěn)身子,把東西放在一邊,又拉上車門。“你宿舍在幾樓?”“四樓?!?/br>厲行頓時皺眉:“四樓?信博仁知道你腿不方便還讓你住那么高?樓里有電梯?”“……沒有?!毙牌钜娝麧M臉不悅,嘆口氣道,“我住下的時候還沒出車禍,我要能預料到以后的事,我也不會住四樓。”“那你就不能換一間?。俊眳栃杏重焸涞乜戳怂谎?,才扭回身拉起手剎,“也真服了你,堂堂總經(jīng)理天天住宿舍也就罷了,還住不到個稱心合意的。咱現(xiàn)在去哪兒?”信祁想了想說:“回家吧,回我家。”信祁那套房子買在市郊,小區(qū)環(huán)境很好,樹木蔥蘢夾道成蔭,就是人少,少到一路上除了門衛(wèi)再沒看到第二個人。開車經(jīng)過一處拐彎,再往前兩棟樓就是信祁家。厲行還記得他們就是在這里埋伏并綁架了信祁,魏成下手重,還把人給打暈了。他從后視鏡里瞥他一眼,沒見他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把車一直開到樓下,信祁說停這就行,停個一天一夜沒人管。厲行先下車去扶他,又準備從后備箱拿輪椅,他卻說不用了家里有。厲行便將他抱著進樓,他自己抱著箱子。兩人上二樓進了家門,信祁現(xiàn)去燒水讓他稍坐。厲行第一次來他家,忍不住四處打量,家里面積并不算大,但因為東西少,就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