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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而現(xiàn)在自己想學(xué)吉他,也是舉步維艱。 程孑然知道她對早上發(fā)生的事,還心有余悸,所以開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感慨道,“其實長大也沒那么好?!?/br> “自己賺錢,買想買的東西,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挺好的嗎?”小姑娘有些固執(zhí)地問道。 “那你說的是自由吧,你爸媽管你那么嚴(yán),他們其實也只想你用功讀書,將來有出人頭地那日,也不會走他們的老路了,很辛苦的?!鄙倌暾Z重心長地回道。 “那你呢?就不想畢業(yè)嗎?”她問。 “想啊,”他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站住了身子,伸手插進(jìn)口袋,“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但我一直沒跟你開口?!?/br> 烈日的照耀下,少年的眼里有一層霧蒙蒙的光影,知了在樹上叫個不停,酷暑的盛夏已經(jīng)走進(jìn)這座城市。走在路上,仿佛置身于一座蒸籠中蒸籠之中,不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 “是什么事?”她問。 “我已經(jīng)向?qū)W校提交了退學(xué)申請,我不讀了。本想著等旅行結(jié)束了,再告訴你,其實也差不了這幾天?!彼裆届o,汗水在他清秀的臉龐上行走,宛如一條條晶瑩的溝壑,青春氣息濃厚。 “為什么?”她身軀一震問道,“是因為你父母的工作還是?” “讀書沒用,”他說道,“而我又有夢想,但兩者又不能相互依存,所以我必須放棄一個?!?/br> “所以,你要去組建一個自己的樂隊,是嗎?”應(yīng)苗苗問道。 “是啊,”他點點頭又問,“你不留我?” “你要去哪座城市?”應(yīng)苗苗問道,心里七上八下,她是想留,但好像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況且聽起來,他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 “怎么?你要跟我一起嗎?”程孑然問道,眼里或多或少有些期盼,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那你爸媽同意嗎?”她問,想起那天晚上,他們父子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又有些擔(dān)心起來。 “同不同意也不是他們說了算的,我真的不想讀了,難道他們還綁著我去。倒是你,明天趕緊回去吧,將來好好考個大學(xué)。”他回道,話語里有淡淡的憂傷。 “你能帶上我嗎?”她說道,“我不想回家,我也不想讀書,我覺得每天就像被困在牢籠里,學(xué)習(xí)對我來說是痛苦的,一點也不快樂。我每天重復(fù)著課本上的知識,背到滾瓜爛熟,可我覺得并沒有什么用?!?/br> “我......”程孑然猶豫了一下,“你和我不一樣,你爸媽把所有的希望都傾注在了你的身上,而我,對于他們來說其實可有可無吧。” “可我如果非要跟你走呢?你答不答應(yīng)?”她問,語氣變得一本正經(jīng)起來。 “怎么?你小小年紀(jì),想跟我私奔??!”他開口笑道,轉(zhuǎn)過身去。 應(yīng)苗苗沒有再說話,她也知道程孑然的勸誡十分誠懇,但她不想一直這么下去。從前有他在一起,有很多問題他會想著一起解決,身邊有安全感。 但他現(xiàn)在也要離開了。 青春期的悸動總是這樣,當(dāng)然這樣的問題也不算太沖動。 夜里的時候,一群人在沙灘邊露營。江毅這一次只敢嘗試酒精濃度不高的啤酒,大家圍坐在一起,吃著燒烤,吹著海風(fēng)。程孑然退學(xué)的時候,除了江毅,并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大家聊得最多的還是以前一起讀書時的趣事。 程孑然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們已經(jīng)參加完了高考,而自己才高一畢業(yè),年歲一樣,外人聽起來倒有些滑稽。 吃完飯,大家忙著搭帳篷,嬉戲打鬧。程孑然拿起了吉他,孤獨地坐在海邊,彈著曲子。應(yīng)苗苗拿了一罐啤酒,在他的旁邊坐下,跟著節(jié)奏,輕輕打著拍子。 吉他聲輕盈動聽,節(jié)奏明朗,沒有歌詞,但曲子有些莫名地悲傷。 彈奏完一曲,他轉(zhuǎn)過頭來問她,“你喜歡這曲子?” 應(yīng)苗苗點點頭,“我以前聽過,節(jié)奏很熟悉,可一時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 “那你聽出了什么?”他往她的身邊靠近了些,好奇道。 海浪輕輕地拍打著礁石,天水茫茫間,月亮高懸在漆黑的夜空,倒影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靜謐且美好。 “像是一個旅行的人,他背上行囊,游走四方,可內(nèi)心孤獨,”她突然眸子一亮道,“我想起來了,這曲子,叫加州旅館?!?/br> 少年點點頭,目光輕掃過琴弦,隨即落在她那隨風(fēng)翻飛的百褶裙上,月色下,她就像透明的洋娃娃一般,眼里裝滿了月色,也裝滿了星光璀璨。 “是啊?!彼喍痰鼗氐溃S即又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其實我挺想學(xué)一首曲子,不過現(xiàn)在好像也沒機會了,”應(yīng)苗苗有些遺憾道,“你要離開了。” “什么曲子?非要跟我學(xué)?”他問道,一臉寵溺。 “我之前聽你談過,在琴行的時候,”她小聲道,像做錯了事情一般,“我是在教室門口聽的,你不知道,后來我問了琴行里的人,他們告訴我這曲子的名字叫?!?/br> “你想學(xué)啊?”他問,“這曲子其實也不算太難,但你對于你現(xiàn)在的基礎(chǔ)來說,可能會有一點點難度。” 他認(rèn)真解說道,就是死活不敢去看應(yīng)苗苗的眼睛。 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她想讓自己留下,但用了這么一個委婉的借口。 他決定退學(xué)是因為之前父母還沒有離婚,那有了那晚的爭吵過后,他突然覺得有些人和事突然就釋懷了。自己努力拼命地阻止這個家庭四分五裂,可是到最后并不能挽救回什么。 他累了,所以就放棄了。 應(yīng)苗苗沒有說話,抬起頭來,在他的唇上印上輕輕一吻,起身離開。 程孑然一時愣住,等反應(yīng)過來時,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一股淡淡的啤酒味涌入嘴巴,苦澀中帶了一絲涼爽。 夜已經(jīng)有些深了,海灘上已經(jīng)支起了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帳篷,月光下,放眼望去,像是一朵朵巨大的曇花。 應(yīng)苗苗鉆了進(jìn)去,她不由地想起白天的時候,程孑然說的話,印象最深刻的那是那句,我退學(xué)了。 就好像原本晴朗的天空塌了一角,眼下開始陰云密布。 因為這一句,她翻來覆去一直沒有睡覺。 她在帳篷內(nèi),能聽見江毅和程孑然二人的說話聲,聽聲音好像江毅還是有一點點醉。 他跑到程孑然的帳篷里頭,二話不說,直接躺了下來。 程孑然被他嚇了一跳,忙坐起身來,試圖想將江毅從帳篷中攆出去,“你又喝多了?這是我的帳篷,你走錯了?!?/br> 江毅沒吭聲,身子往他的旁邊靠了靠,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江毅,你起來!”程孑然有些毛燥,從帳篷的另一側(cè)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