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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女郎吧,給她做什么?” “我哪有女兒命,只有兩個兒子罷了?!辈芊蛉嗣寄康?,不緊不慢道。 曹素娥這才憶起曹夫人的忌諱。 曹夫人早年極為悍妒,出嫁不久就率領(lǐng)婢女手持棍棒,將衛(wèi)丞相偷設(shè)別館的外室責(zé)打變賣。因此,庶子女從不敢在她面前出現(xiàn)。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遺珠在外。 “夫人的公子們頂頂好。尤其世子,常聽人說,那可是江左風(fēng)華第一?!辈芩囟鹈Φ?。 提起兒子,曹夫人笑意真誠許多。不過也立刻想起一件關(guān)鍵事?!鞍⒀缭谀模克腿サ难a湯他喝了嗎?” “郎君出去了。補湯,”侍女猶豫一下,“郎君不喝。” “怎地不喝?”曹夫人神色焦慮,“是不是你們熬得不好?” “如往日一般熬的?!笔膛Φ?。 “世子怎么了?可是身體有恙?”曹素娥一頭霧水。 曹夫人嘆道,“你不知道,我的小兒生下就身子虛弱,連房門都難出一步。大兒衛(wèi)宴雖然康健。但我還是擔憂,所以日日讓人熬了補湯給他??墒鞘甙怂疾缓取!?/br> 顧阿纖聽了垂眸暗想,補湯又是rou又是草藥,味道還苦,當然不愿喝。 曹素娥還欲再問。這時,一個一個束發(fā)黑袍的郎君提著鳥籠大步走了進來。 見屋中還有其他人,他微微頓了一下,微翹的桃花眼挑起,一粒紅色小痣像寶石一樣綴在右眼的眼尾下方。眼波流轉(zhuǎn),顧阿纖與他視線對上慌忙低下了頭,臉頰發(fā)熱,不敢再看。 仿佛全天下的靈氣盡歸他一人,懷抱日月,神采秀徹。與時下君子如玉含蓄溫潤的美相反,衛(wèi)宴的美囂張而凌厲。 顧阿纖努力平穩(wěn)心跳,不想讓人看出來她的慌張。 怎么這個時間還有客?衛(wèi)宴微微皺眉。 此時是曹夫人快歇午覺的時辰。她們光雇車就浪費好大的時間。曹素娥不停還價,所以導(dǎo)致來了后時間尷尬。 “我母族的旁支,二十年未見了,上門拜訪。”曹夫人連忙解惑。 顧阿纖手指輕輕揪著衣帶,有些淡淡惆悵。她們雖穿著最好的羅衣,但是款式早已過時。任誰一看也知是來打秋風(fēng)的。 衛(wèi)宴微微點頭不再理會。轉(zhuǎn)頭道,“阿母,瞧這只鴝鵒,會說人語,把它掛在廊下讓它陪你?!?/br> 顧阿纖溜了一眼,黑不溜秋的,不就是只八哥嘛! “是嗎?快拿過來我瞧瞧?!辈芊蛉宋⑿χf。 鴝鵒站在籠中的木杠上,緊緊閉著它的鳥喙,不管衛(wèi)宴怎么逗弄都不出聲。 “想來鳥也有脾氣,把它掛在廊下,喂些水米興許就叫了。”曹夫人溫言安慰,不忍敗了兒子的興致。 衛(wèi)宴皺一下眉頭,伸手拔下身邊一名侍女頭上的發(fā)簪,朝籠中一捅。鴝鵒吃痛連忙大叫,“美美美!夫人實在美?!?/br> “打一下,動一下?!毙l(wèi)宴眸光冷冷,將發(fā)簪隨手丟與地上。侍女散著發(fā),也不敢撿。 顧阿纖忍不住縮了一下,都說這個時代是禮樂崩壞的時代,世家門閥恣意妄為變態(tài)極多。歷史書誠不欺人。打完這次秋風(fēng),她可不再來了。離勛貴們遠遠的,將來找個老實人,過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去。 “這可叫了???,掛起來吧!”曹氏忙說,“阿宴,今日怎回來的這樣早?” “想回來陪阿母。”衛(wèi)宴笑了一下說。 “我兒至孝至純?!辈苁习l(fā)自肺腑的贊道。 顧阿纖很想吐一下舌頭,表示她的不認同。 “對了,今日怎么又沒喝湯?是不合胃口嗎?要不再換個廚子試試?”曹夫人問。 “不用折騰了,我身體很好不用進補?!?/br> 曹夫人長嘆一聲,不敢再勸。 “世子,夫人是為你好。這補湯是一定要喝的?!辈芩囟鹑滩蛔颓坏馈?/br> 衛(wèi)宴皺眉,眸光泠泠地掃過去。 曹素娥只被掃了一眼,就覺手心冒汗,心頭仿佛被無形的壓力籠罩。她垂下眼,再不敢說話了。 顧阿纖心里嘆口氣,打秋風(fēng)本來就是變相的乞討,裝出長輩的模樣教訓(xùn)人,可不就惹人討厭了? “阿母,不早了,往常這個時間都已經(jīng)午歇了?!毙l(wèi)宴看了眼屋角放置的漏刻道。 這么一提,曹夫人才感覺疲憊。 衛(wèi)宴將鳥籠遞給侍女,伸手將曹夫人攙扶起。 曹素娥總算還有點眼色連忙告辭。她推了一把顧阿纖。 顧阿纖一點都不想刷存在感,但也只得跟著重復(fù)一邊告辭的話。嗓音軟糯,仿佛甜米糕。 衛(wèi)宴猛地抬眸。 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小姑娘,聲音跟他夢中的小白兔一模一樣。 第2章 顧阿纖坐在犢車里看著窗外。 高大的府邸被甩在身后,越來越遠。犢車一路碾著寬敞平穩(wěn)的官道跨過朱雀橋,駛向低低矮矮的南城。 南城居住的都是販夫走卒?;璋党睗竦南锬敖豢?,被稱為臭蟲之地。顧家做夢都想搬入北城,雖然沒有衛(wèi)家那樣的世家大族,但也都是七品以上的官員或是富商,干凈整潔,遍地桑榆。 不像她們家,連名字都透著一股腐爛味,泔水巷。 犢車顛顛簸簸終于停在了逼仄的巷子口,家家戶戶門口都堆著雜物,車進不去。里面的路坑洼不平,開化的雪水混著泥土染成泥漿。曹素娥一路罵罵咧咧拎著裙擺踮著腳回到家。 家里也不比外面好多少。 兩進的小院子,像個鋸嘴的葫蘆。內(nèi)外院都是一堂兩室。 曹素娥一進門就脫下繡履,在院子里將上面粘的泥巴一點點摳下。 顧燕女和顧蓮女迎了上來。一眼看到顧阿纖頭上的金蝶,跺腳道,“怎么全給了她?” 顧阿纖晃晃腦袋,翅膀煽動著發(fā)出金屬的悅動聲,蓮女更氣了。她今年十五歲,正是臭美的年紀。燕女十二歲,一向是阿姊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曹素娥伸手從顧阿纖頭上拔下釵子,“回來讓你們阿父看,高興高興?!?/br> 知道不是單給顧阿纖一人,蓮女放下了心,“看過之后呢?” “看過之后阿母就要貼補舅父了?!鳖櫚⒗w搶先答道,并且在曹素娥發(fā)怒之前跑了出去,“我去煮飯。” 大京朝一日兩餐,顧胡圖自在官署用飯。因他不在家,曹素娥便不讓做葷腥,從來都是水煮青菜配飯。如今春菜未下,就用咸苴下飯。 顧阿纖從罐子里撈出腌好的蘿卜咸苴切成絲,煮湯準備做糗糒吃。 糗糒是用蒸熟的米飯曬干做成的,吃的時候用熱水或湯一沖即可。稍微有點身份的人家提起糗糒都是一臉鄙夷,認為豬都不吃。但是曹素娥為了省材薪,頓頓吃這個。只有顧胡圖在家時才蒸頓豆飯。 “今天不吃糗糒了?!辈芩囟饛幕@中取出一條五味臘,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