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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脈都不給多搭一會兒就讓走。今兒是趁著領(lǐng)炭,葉美人身邊的宮女橙香得以離了美人所住的華顏閣。倒也是個忠心的,出了佳儀宮宮門就直奔長樂宮,在殿前長跪不起。” 他說到這兒停下緩了口氣,含玉當(dāng)即又做追問:“太后就見了她了?” “沒有,太后剛開始不想見,讓人趕她走?!毙〉撟踊氐溃翱伤暅I俱下,說葉氏快不行了,只求太后著人好生去瞧瞧,不求其他。太后到底心軟,縱不喜歡葉氏也沒想把她逼死,就給傳了太醫(yī),還叫身邊的嬤嬤一道跟著去,免得那邊的侍衛(wèi)又胡亂摸她心思,不給葉氏好臉色看。” “然后這一去……太醫(yī)就把出了葉氏身懷有孕?!毙〉撟拥穆曇粑⑽l(fā)沉,“所以禁足自然解了,又復(fù)了位份。只是瞧這意思,大抵只是復(fù)位而已,在孩子平安降生之前大抵是不會再晉封了。” 殿中一時沉默,夏云姒點一點頭,他就會意地告了退。 夏云姒吁氣而笑:“真沒想到,也是個有福的?!?/br> 含玉抿唇:“皇上同娘娘說過再不去看她,君無戲言?!?/br> 夏云姒輕輕地呵了聲:“男女情分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君無戲言’。” 他自己不想去見,自然能“君無戲言”;可他若想,那昔日對她的承諾便不過是一句興頭上的調(diào)情之語,做不得數(shù)了。 夏云姒心下便覺他是勢必會去的,畢竟這回可不止是美色撩人,更有皇嗣在葉氏腹中,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看。 結(jié)果卻讓她有些意外——他還真只是去“看看”而已。 月余里,他只見了葉氏兩次。一次是眾妃向順妃問安時他恰好下朝早,就也去順妃宮中坐了坐,自不免碰上葉氏,說了幾句體恤的話。 另一回倒是去了葉氏的華顏閣中,但只小坐了半刻就走了,賞了些東西而已。 沒有留宿、也不曾招葉氏去紫宸殿伴駕。誠然葉氏有著身孕不能侍寢,可這般連用膳都不再一同用一次,的的確確出乎夏云姒的意料了。 對此她自不至于去心疼葉氏,只是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些心疼她腹中的孩子:“做母親的氣兒不順,孩子要受苦了?!?/br> 說到底,稚子無辜。不說葉氏,就是打過寧沅的寧汜在她眼里也不過是個可憐孩子而已,生母早早沒了,時隔幾年又突然被治了罪、掘了墓,宮里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該多么難以接受。 當(dāng)下的幾個孩子,除卻和昭容生下的一雙龍鳳胎處境不錯,其余有一個算一個,都各有各的不易。 小祿子聽得她的慨嘆,卻道:“嘿,娘娘這是沒太打聽宮里頭的傳言——葉美人可沒氣兒不順,近來得意著呢。不僅身子好了起來,還愛與旁人走動。聽佳儀宮里頭的人說,她頗有幾分眼高于頂?shù)膭蓬^,惹得另外四位娘子頗是不滿,又因她肚子里的皇嗣說不得什么?!?/br> 夏云姒短暫地怔然,繼而不由失聲而笑:“這就眼高于頂了?未免性子也太輕浮?!?/br> 宮里的孩子本就難活,這剛懷上,胎像都還沒穩(wěn)就“眼高于頂”太沉不住氣,也不怕給孩子招禍。 . 佳儀宮華顏閣中,葉凌霜正斜倚榻上,姿態(tài)慵懶地?fù)苤谩?/br> 這般撥弦卻不彈曲,看著頗有些懨懨之相,然她嘴角卻掛著笑,瞧著暖融融,連身邊的宮女都被帶得越發(fā)愛笑起來:“娘子近來心情都好,奴婢瞧著真是高興?!?/br> 橙花邊說著,邊將剛熬好的安胎藥端給她:“娘子趁熱喝?!?/br> 葉凌霜便坐起來,抿著藥也不嫌苦,猶是笑意盈面,好似在飲什么絕世佳釀。 “我自然心情好?!彼龘崃藫嵘形达@形的小腹,橙花不想掃她的興,也仍笑著,只眉心有點擔(dān)憂之色:“可皇上不肯來……您也不著急?” 葉凌霜搖搖頭:“那有什么可急的?”說著將安胎藥一飲而盡,垂眸靜靜看著小腹,“這孩子才是指望。不論是男是女,待得生下來,我位份總是要晉一晉的,好日子更在后頭?!?/br> 皇上對她可以過目就忘,但難道還能忘了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不敬過嫡母、打過兄長的皇次子,如今不也還是榮華富貴地過著? 有了這個孩子,她就什么也不怕。 來日憑著這個孩子,她早晚是有一宮主位做的,更能帶著家里都飛黃騰達——到時她的父親便是皇子公主的外祖父,她倒要看看,還有哪個所謂的簪纓世家能對他們看不上眼。 第75章 爭端 不久, 冬意愈盛。 天一冷,大家都不愛出門了,頂多是同一宮的坐在一起一道說說話。 但饒是如此, 也沒礙著葉氏倚仗身孕繼續(xù)飛揚跋扈。 她這個位份沒有小廚房,縱使有著身孕, 也照舊是尚食局備好吃食送過去。 一日,她竟指名要吃鑲銀芽。 這東西難做得很, 是用繡花針穿棉線在調(diào)制好的雞rou茸中過上兩遍,再將這線穿過豆芽,以此將雞rou茸留在豆芽中。 豆芽才多粗?這一步便已很難了, 聽聞尚食局的宮女做上這么半晌就常常眼中酸痛。 可難度還遠(yuǎn)不止于此——穿完豆芽, 還要用笊子兜著這些豆芽在熱油中過。這火候極難掌握, 一不小心豆芽就會糊,便不能吃了。 唯有火候剛好, 令豆芽通透、透出里面的雞rou茸來,宛如一根銀絲鑲在豆芽之中才算成品, 是為“鑲銀芽”。 這菜平日里也不是沒人點,壽康宮的老太妃們都喜歡。可那是因為太妃們年紀(jì)大了, 難免牙不好,偶爾饞了rou只有這樣吃。 尋常的嬪妃們, 鮮見有誰會點這道菜。 是以晌午時她一點,消息便開始往外頭傳, 到了下午就已許多人都聽說了。 莊妃與周妙、含玉還有趙才人同到夏云姒的延芳殿品茶, 說起這事含玉就皺眉:“她有著身孕, 平日好吃好喝決計少不了她的,何苦還非要這樣找旁人麻煩?就是皇上都不曾要過這道菜呢?!?/br> 趙才人嗤之以鼻:“不這樣,哪能顯出她有孕的不一般呢?玉jiejie是不知道我們與她同住一宮見了多少奇景,天天能見著她托著后腰在宮中景致好的地方走來走去——這原也沒什么,有了身孕也總要出門活動活動太好生的,可她如今身子都還沒顯形,分明是能好好走路的時候,托著后腰給誰看呢?” 這話說得幾人都不禁發(fā)笑,想想那般矯揉造作的場景,也真是難為趙才人她們幾個要日日都看了。 周妙笑罷,卻說:“可她叫這鑲銀芽,依我看倒也未必是與你們顯擺什么——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過什么好東西,乍然聽聞竟還有這樣繁瑣的菜,覺得新鮮也是有的,可不得仗著有孕嘗嘗?” 幾人又低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