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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莊妃笑覷著她:“柔姬這張嘴愈發(fā)會刻薄人,改日本宮非去回了皇上,換個更合你的封號才好?!?/br> 周妙趕忙告饒,莊妃斂住笑意,又叮囑趙才人:“她雖是如此,你們可少招惹她,到底是肚子里正經(jīng)揣著個皇嗣的。她招惹你們,不過是給你們添添堵;你們?nèi)粽腥撬?,一旦動了胎氣讓她失了孩子,你們便都是進冷宮的罪了?!?/br> “臣妾明白?!壁w才人起身深福,“娘娘放心,這樣的話臣妾也叮囑過另外幾位姐妹。說到底,這葉美人雖是性子差些令人生厭,倒也不曾真欺負過誰。這些臣妾等心里都有數(shù),干不出算計孩子那般的惡事的。” 莊妃欣慰點頭。 宮里的陰謀陽謀太多,孩子不好活??稍谠S多妃嬪眼里,這仍是令人不齒的手段。 ——要與孩子的母親爭,那就沖著母親去,能去母留子將孩子奪走也是本事,去索一個尚不知事的孩子的命算什么道理? 于是關(guān)乎葉氏的話題就此接過,眾人轉(zhuǎn)而說起了別的。譬如和昭容的一雙孩子近來都滿了周歲,長得愈發(fā)可愛。 “尤其是昕芝公主,如今就這般水靈靈的,日后必是個美人兒!”周妙不吝贊賞,滿眼的羨慕,“原本只覺得有皇子才好,如今每每見了昕芝,都覺得生個漂亮的小姑娘更讓人高興些?!?/br> 昕芝這兩個字,是和昭容自己給取的。她誕下龍鳳胎是大喜,百日時皇帝給皇四子取了名,就將為公主取名之事交給了她,于母親而言算得一份殊榮。 和昭容想起孩子降世那天院中的梅樹恰抽了新枝,覺得是個吉兆,就想以這二字為名。但本朝公主定下字,便既是封號又是名字,新枝兩個字實在不像封號,最后就取了個諧音,選了兩個漂亮的字來用。 說話間恰逢寧沅讀完書回來了,他近來也喜歡這個漂亮的小meimei,聽到昕芝兩個字就眼前一亮:“可是二妹要來玩么?” 說罷才注意到竟有這許多客人,忙上前長揖問安。 莊妃看一看他,笑言:“天寒地凍身子都容易虛些,寧沅的氣色倒看著比寧汜強上許多?!?/br> 寧沅道:“兒臣每日清晨去尚書房讀書前,姨母都非押著兒臣喝一盅湯暖身才放兒臣走,兒臣精神便好多了!” “知道有用,你還用‘押’這樣的詞!聽著跟姨母欺負你似的!”夏云姒瞪他,寧沅撓頭:“有時喝不下嘛……” 夏云姒一哂,余光脧見人影晃動,定睛瞧去,看見小祿子進了屋。 小祿子躬著身,看看皇長子,欲言又止。 夏云姒會意,便跟寧沅說:“你快去歇一歇,一會兒一道來用膳?!?/br> 寧沅復(fù)又一揖,就告了退。小祿子待他走遠了些才上前,低聲稟說:“娘娘、莊妃娘娘、各位娘子……出事了,有人對葉美人下了手?!?/br> 幾人俱是一凜,莊妃皺眉問他:“怎么回事?” 小祿子說:“太醫(yī)已驗過,說是葉美人晌午時叫的那道鑲銀芽讓人動了手腳,在雞rou茸里頭摻了滑胎的藥。所幸葉美人吃得不多,嘗了幾口便撂了筷子,是以此時才發(fā)作……大抵也并不會多么嚴重。” 說著頓聲,又續(xù)言:“順妃娘娘已帶著人過去了?!?/br> 夏云姒看向莊妃,見莊妃沉然不言,便先揮退了小祿子。 又沉默半晌,莊妃嘆息著念了聲“阿彌陀佛”,搖頭道:“也是個心細的。把藥摻在這鑲銀芽里,每一根中便都分量極微,難以查驗。” 夏云姒眉頭淺鎖:“只是不知是誰下的手?!?/br> 算起來,本朝后宮直沖著孩子去的事還真不多。 往前算,寧沅、寧汜、淑靜公主都是母親遭人暗算,他們?nèi)齻€都平平安安。 往后數(shù),采苓有孕時倒是鬧出過兩回,可都是她誣陷別人,并非旁人有意害她;夏云姒更是因為先前銀炭之事才導(dǎo)致之后失了孩子,并非有人成心害她失子。 唯一真被算計過的孩子大約就是和貴姬的那一雙龍鳳胎了,吉美人是當(dāng)真想取那一雙孩子的性命。 當(dāng)下的葉美人,是第二個。 夏云姒并不關(guān)心葉美人的孩子能不能保住,倒很好奇是誰下的手。 吉美人對和貴姬下手并不值得奇怪,存著那般壓抑已久的嫉妒,做出怎樣惡毒的事都不稀奇。 可葉美人這回…… 葉美人的性子令她橫遭毒手也不稀奇,可她晌午時點鑲銀芽不過是突發(fā)奇想的舉動,藥就立刻通過尚食局下了進去,可見這人本事不小,眼線鋪得也長。 . 事關(guān)皇嗣安危,無人敢小覷。 順妃雷厲風(fēng)行,聽聞葉美人的胎暫時保住了之后,當(dāng)即開始嚴審尚食局的宮女。 不過多時就有了結(jié)果,兩名備膳的宮女不約而同地招出了同一人——與葉氏同住佳儀宮的新宮嬪裴氏。 裴氏是這一回的新宮嬪中位份最低的,封的從八品御女乃是大選可封的最低的位份,往下的采女與侍巾就是宮女得幸才可得的位份了。 她被從住處押出來,一并搜出的還有一只巴掌大的木匣,里面盛著褐色的藥粉,恰與鑲銀芽中添的藥粉對得上。 從宮人氣勢洶洶地殺進門起,她便已被驚著了,見了順妃,她幾是撲上去哭喊著爭辯:“順妃娘娘!不是……不是臣妾干的!臣妾從未見過這些東西!更不曾見過尚食局的宮女?。 ?/br> 順妃冷淡地睇著她:“人證物證俱在,豈由你紅口白牙地說不是?!?/br> “真的不是臣妾!”裴氏連連搖頭,淚如雨下,“臣妾是不喜歡葉美人,可是稚子無辜,臣妾萬不會去毒害皇嗣!” 順妃不再與她多言,睇了眼隨來的嬤嬤,將裴氏交給她們?nèi)栐挘磉叺膶m人們送進宮正司。 交給嬤嬤而不是交給宮正司,這是宮中不得不審嬪妃時慣用的法子,畢竟嬤嬤們都有本事,縱使不動刑也能問出話來。 當(dāng)日傍晚,裴氏自盡。 夏云姒聽言大驚:“既有嬤嬤看著,如何會讓她自盡?” 小祿子回說:“聽聞是趁嬤嬤們不備,撞了墻。血濺了一地?!?/br> 如此一自盡,便是“畏罪自盡”了。 于是在翌日天明時,太后便下旨廢去了裴氏的位份;順妃問責(zé)了那幾個嬤嬤,看在歲數(shù)都大了的份上賞了頓板子,打發(fā)去了行宮。 而嬪妃自戕也是大罪,皇帝自是要按規(guī)矩問罪裴氏一家。 裴氏的父親原也官職不高,便就此被革了職。裴氏的弟弟尚在京中官學(xué)念書,兩日后也被逐出官學(xué),回鄉(xiāng)去了,自此算是斷了仕途。 一場事端便這樣來勢洶洶、去也洶洶,佳儀宮中一時自是人人自危,余下三位宮嬪連葉氏的不是都不敢說了。 而險些失子的葉氏似乎也收斂了些,不再倚仗孩子在宮里興風(fēng)作浪,也不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