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怎么這事兒我都還不知道？”

“沒誰，就圈子里在傳?！睏顨g樂懨懨地靠在沙發(fā)上，“周文雅，以前在關愛小組當過副會長，圈子里挺有名的?！?/br>
“這我不知道，雅姐是來幫著我們當伴娘的，我跟她接觸過幾回，就知道她酒量好?！?/br>
“我跟她喝過，是不錯。”楊歡樂彈彈煙灰，漫不經(jīng)心地說?！拔业箾]想過她們倆會湊成一對兒?！?/br>
“這不好說，一開始誰又知道你跟何昱眉還是一對兒呢?！蔽疫有σ宦?。

她跟著我笑了一下，終于是覺得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了，訕訕地換了話題：“你們什么時候辦席？”

“快了，翻過年正月十五?！?/br>
“成，我到時候封一個大紅包。”

“這不用，你客氣了。”

我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又一支煙的功夫，何昱眉踩著跟兒鞋蹬蹬蹬地過來了。

“你們在這兒呀，”何千金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帳都結了，要走的時候到處找不到你們?nèi)??！?/br>
我笑了下：對不住，我就是出來抽個煙，不小心就把你們家楊歡樂傳染了。

楊歡樂撣撣身上的煙灰站起來，伸手過去攬她：我過來跟大路哥說會兒話，你急什么。

何昱眉依偎在楊歡樂身上有些嬌嗔又有些惱怒：你跟他能說什么呀。

我經(jīng)過她們身邊，假裝沒有聽見的樣子，大踏步朝前走去。

28大衛(wèi)*韋克斯曼

“我不可以愛他，但是，你可以。我真羨慕你，請好好愛他吧?！?/br>
南大論壇開幕那天我在家里收拾了一早上，尋思著要穿什么樣兒的衣服過去。暗條紋太sao，純黑太悶sao；里面的襯衫穿暗門襟太gay，純白太老實，格子又好像透著幾分稚氣。

最后慢吞吞挑了套深灰色西服穿在身上，腰線收得很服帖很sao包，進了室內(nèi)把大衣一脫亮出來時會很奪目。西服里面是件淡藍襯衫，本來還想著要不要來一根灰領帶的，系上后又覺得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實在是太傻叉了，三下五除二地抽下領帶出了門。

邁了幾步折回來心說要不要弄香水兒呢，東想西想了半天都覺得家里的男香沒有黑色達卡好聞，心中一怒，抓起車鑰匙就走了。

學術論壇開在南大小禮堂，禮堂外醒目地拉著紅色噴繪條幅和幾所學校的?；赵夯?。我停好車進到室內(nèi)，禮堂入口外面的大廳一側放了一大排桌子，桌上依次擺著簽到簿、與會資料和各學校介紹什么的；再往里就是酒水桌，有一幫學生志愿者幫著端茶倒水切水果，秩序井然。

我交了入場券進去，最靠近主席臺的一圈兒座位全被貼上了名牌。我選了個普通位置坐下，端了杯果汁邊喝邊觀察；發(fā)現(xiàn)韋克斯曼是座上賓，名字掛在主席臺正中。我訕訕地繼續(xù)東張西望，看到入口處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來，就是不見洋人，也不見喬謙山。

我找學生志愿者要了本論壇的雙語資料在手上假裝研究，磕磕巴巴看半天看得腦仁兒疼，愈發(fā)地不耐煩起來。

十點整，論壇終于正式開幕。南大副校長股著掌帶著一幫高鼻深目的洋人信步入場，臺下半數(shù)都是本專業(yè)學生，見了哥大專家都紛紛起立鼓掌，弄得像被天子召見。我隨了大流在原地站起來又坐下，仔細看著專家們?nèi)胂K于看到一個精壯的中年人坐在了“DavidWaxman”的位置上。

韋克斯曼四十上的年紀，棕發(fā)綠眸，下巴上有一道淺淺的美人溝，可以說是英??；他嘴唇很和善地抿著，左手無名指上有個樣式簡單的戒指，整個人的感覺醒目又很含蓄。我甚至覺得有點兒不真實，感覺一個遠在天邊的人物，怎么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了。

我下意識地在會場里尋找喬謙山，卻怎么都看不見。

我耐著性子聽國內(nèi)各大專家給論壇開幕致辭，幾個老頭子斷斷續(xù)續(xù)講了二三十分鐘之后，終于輪到哥大的代表致辭。

韋克斯曼微笑著站起來，全場又是一陣掌聲。

“謝謝。很高興來到中國，很高興來到南益?！彼麕е鈬颂赜械钠婀挚谝粽f了句中文，引得學生們發(fā)出一陣善意的笑聲。他跟著抱歉地笑了一下：“我的中文說得十分不好，我將請一位朋友幫忙翻譯?！闭f著看了看后臺，“OK,Michael,couldyoupleaseehereandhelpme？”

我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看到喬謙山微笑著從后臺走出來，韋克斯曼側首望著他，眼帶笑意，鏗鏘有力地介紹：“MichelQiao,oneofmymostexcellentstudentsinAmerica.”

喬謙山帶著oneofthemostexcellentstudents的豐儀微微向全場觀眾鞠了個躬，手持話筒示意韋克斯曼開始發(fā)表講話。

中午休會時我一個人雙手插兜踱出會場，禮堂旁邊的志愿者姑娘看到我這么西裝革履的樣子還以為我哪個著名企業(yè)家，絲毫不敢怠慢，很熱情地端著糕點盤子就走了過來。我漫不經(jīng)心瞅了兩眼，剛選了兩塊拿在手上，旁邊又有個端水的小青年示意我拿水；我躊躇了一下，就覺得后面有人拍我。

我嚇了一跳：喬，喬謙山？我事到臨頭有點兒心虛。

我聽徐昊說你今天是要到良悅快餐去看工地？他含笑睨著我。

……內(nèi)什么，看完了。

喬謙山裝模作樣看看表：誒，真快。

內(nèi)什么這不是回公司路過南大么，看到這兒這么熱鬧就進來看一看……誒，你看還有附贈糕點你看……

喬謙山挑起眉毛正要發(fā)作，后面突然響起一聲中氣十足的“米高”。

我跟他一齊轉頭看，只見韋克斯曼舉著杯汽水從人群中擠出來在我們跟前站定，眨巴眨巴眼睛，友善地看著我：“您好?！?/br>
一股濃烈的黑色達卡味道撲面而來。我一愣：“……嗨?！?/br>
“I’mDavidWaxman,Michel’sprofessorinC.U.”他很愉快地伸出手來跟我握手，不知道身上那股興奮勁兒從何而來，“YoumustbeLulu，ah？”

Lulu？這名兒我怎么聽著渾身不得勁兒啊。啊，噎死艾案目。

嗯……他是陸路。喬謙山不安地看韋克斯曼一眼：大衛(wèi)，內(nèi)什么，那邊有南大提供的商務午餐來著，有你最喜歡的粵菜，誒誒，tonesed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