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haveakeenimpressiononyourname.”韋克斯曼無視喬謙山的美食誘惑，繼續(xù)微笑看著我，“Lulu,suchacutename,andsuchaluluman.”

哦？哦……我想破腦袋擠出一句：嗯，三，三克油，油啊搜斯威特。

喬謙山見他一副熱情似火的樣子，急急忙忙拖走：“HeotspeakEnglishverywellprofessor,let’sgoandfindsomefood.”

說什么呢，我忍不住瞪他一眼。

韋克斯曼毫不氣餒：“Really？我可以，講中文。”他再次像個(gè)小太陽似地伸出手來，“我是米高在哥大的老師，我叫大衛(wèi)?韋克斯曼。米高在Email里跟我提到你，許多次。見到你真好?！?/br>
我握著國際友人的手一臉正直：“我也聽他朋友提到過你，Waxman教授。”

“這是我的名片。”他和善地遞過來一張英文卡片，“上面有我的郵箱地址，并且有我在美國的電話。我非常想跟你保持聯(lián)系，callme?！彼ＵＱ?，“但是現(xiàn)在，可不可以先邀請你跟我一起吃個(gè)午飯呢，我很想跟你聊一聊。”

喬謙山直接殺出來制止：南大的商務(wù)餐只對與會人員開放……

我正直狀一把攔住他：沒事兒我可以帶他到外面去吃。韋教授您不是喜歡吃粵菜么我知道紅光路有一家粵菜歪瑞歪瑞地理嚇?biāo)馈?/br>
喬謙山瞪我一眼。

內(nèi)什么善待國際友人是大國公民應(yīng)有的覺悟。我胸脯一挺。

“沒有關(guān)系，我愿意出去吃。”韋克斯曼對喬謙山擺了擺手，“我想跟Lulu單獨(dú)說說話，很抱歉米高，我晚飯的時(shí)候再約你。”說完很開心地拉著我，“陸先生，請帶我去你說的紅光路吧?！?/br>
喬謙山站在原地傻眼了。

這位教授先生對中國的一切很好奇，車開到我費(fèi)了好大勁兒才把他從路邊寫水書的老頭子那里勸走。韋克斯曼失落地離開水書老頭兒后看到紅光路的粵菜館眼中又馬上精光大盛，坐定后一口氣點(diǎn)了兩籠蟹黃包。

Lulu.

韋克斯曼很高興地看著我，似乎十分喜歡這個(gè)喬謙山擅自給我起的花姑娘英文名。“‘Lulu’在英語里面有俊秀的意思，你是個(gè)俊秀的人，我很喜歡這個(gè)名字取在你身上?！?/br>
我非常不好意思：我真沒這么有內(nèi)涵，內(nèi)什么，“陸路”在咱們這兒就是一條道兒。我想了想：rou的。

Road？韋克斯曼笑了下：真淳樸，就好像米高的中文名字，其實(shí)就是一座mountain。

也不是，他內(nèi)名兒里還有個(gè)謙字。摸底四蹄。

“謙遜？”韋克斯曼想了下，“它在中國是不是一個(gè)，很，深奧的詞匯？”

“也不算太深奧?！蔽覔蠐项^，“米高這個(gè)名字的意思，大概是他父親希望他像高山一樣謙遜?！?/br>
“山，才不謙遜呢?！表f克斯曼比劃著，“那么高，那么有力量。Overawe.”

“但是山很沉默，從來不會主動去跟人炫耀什么。它很寵辱不驚，不像風(fēng)，火，雷雨，大江，全部都具有攻擊性；山很安靜，同時(shí)也非常有力量，這個(gè)就是山的謙遜。”我盡量用一些很白的詞，“這個(gè)名字很襯米高，他那么有力量，可是從來都很安靜。他不喜歡鋒芒畢露，遇到對手時(shí)就是靜悄悄地給人以威脅?！?/br>
比方說背后使絆兒，下狠套耍陰招，用可怕的氣場壓死你什么的。

“這個(gè)就像他了。Youreallygotit.”韋克斯曼像個(gè)孩子似地笑了，“我覺得你真了解他。他能遇到你，真是一件好事情。”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只好含含混混地笑了起來。

“他是一個(gè)，我很疼愛的學(xué)生?！表f克斯曼毫不介意，直接挑明了說?！拔沂且粋€(gè)同性戀教授，我有自己的partner，我告訴過自己，不能跟自己的學(xué)生在一起，不能背叛我的愛人?！彼肓撕芫?，似乎沒有辦法用中文來傳達(dá)，“……Thosedayswhenweweretogetherappearinmymindtimeandtimeagainafterhisleaving,becausetheyweresojoyful,happyandblest.Heissolovable.Oncehetoldmethat，‘a(chǎn)slongasyouarewilling，pleaseletmeknowwhatIdoforyou……’Youknow,itfeelslikelivingwithhimisamissionfromthelord.”

“但是，我非常害怕傷害到他。并且我知道，有些情感是很不應(yīng)該的?！彼阉淖笫诌f給我，讓我看他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所以，我戴上了這個(gè)。Forbidhimandmyself.”

“我不可以愛他，但是，你可以?！彼o靜地說，“我真羨慕你，請好好愛他吧?！?/br>
29生日會

你跟他，誰上誰下？小寶終于把話給吐明白了。

我下午回到公司，剛跟徐昊交代完事情喬謙山就邁了進(jìn)來。

合上文件夾示意徐昊出去，顧左右而言其他：“米高你過來我辦公室怎么從來都不敲門?！?/br>
“你現(xiàn)在挺長本事啊知道自己一個(gè)人跑去監(jiān)視我?！眴讨t山腰身軟軟地倚在我辦公桌上。

“那不敢，我就是熱愛學(xué)習(xí)所以進(jìn)去看一下?！蔽壹僬?jīng)，“那什么，下午你不用去翻譯了？”

“今兒下午不是他主講，我要明天才再去?！眴讨t山歪著腦袋看著我，“孔致友那邊又跟你胡說八道什么了？”

我矢口否認(rèn)：“沒有，他就說了你在哥大有個(gè)導(dǎo)師叫大衛(wèi)韋克斯曼?！?/br>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喬謙山嗤之以鼻，“看你今天這副sao包樣兒。”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

——你看你內(nèi)腰線，我都不稀得說你。

我沒說話，沉吟一下起身過去把辦公室的門給關(guān)上了。

怎么？他看我。

大山，我今兒在他身上聞到黑色達(dá)卡的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