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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手段總是這一套,光明正大的與人沖突從來不干,暗地里下陰招卻比誰都熟練。這點和顧宗霖截然不同,也不知一個娘肚子里怎么生出來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李嬤嬤看了看容辭的神色,倒是笑了:“我就說近來姑娘長大了,不像之前那么稚氣了?!?/br> “嬤嬤這話怎么說?我都是要當(dāng)娘的人了,怎么還能說稚氣呢?” “我指的不是外表?!崩顙邒邠u著頭:“原來你什么地方都好,又天真又單純,這在我和太太眼皮子底下的時候當(dāng)然是優(yōu)點,但外面的世道險惡,不說別的,恭毅侯府已經(jīng)算是人口簡單的人家了,卻也能生出這許多的事故來。不比別人多長兩個心眼,是過不下去的?!?/br> 容辭故作不滿道:“嬤嬤這是嫌我之前太笨嘍?” 李嬤嬤愛憐的擰了擰她的小臉兒:“我的好姑娘,你那可不是笨,你是總是為旁人想的太多,總想顧慮到所有人的想法,可人生在世上,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就像這次的事,要是換作之前,您第一時間想的肯定是那茶里究竟有什么,擔(dān)憂會不會害了那兩位的性命,我說的可對?” 容辭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認(rèn)李嬤嬤確實了解她,在她真正十四、五歲的時候,確實是有著滿腔的天真柔軟。又因為自認(rèn)為犯了天底下最大的錯,對每個人都抱有一種反常的容忍,不愛與人計較,直到歲月和痛苦慢慢磨平了這種天真,她才開始學(xué)著不再背負(fù)罪惡感,只為自己活著。 “您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崩顙邒叩穆曇魩е雌剖朗碌睦淇幔骸澳切o關(guān)緊要的都配不上您去cao心,更何況那兩個人蛇鼠一窩,害人的藥咽到自己嘴里,死了也是活該!” 看到容辭乖乖的裹在被子里,不由心軟了幾分:“再說了,他們十有**是用的什么齷齪手段,不可能敢直接下毒害人性命,畢竟是他們自己設(shè)的宴,還不至于明目張膽的毒死人?!?/br> ~~~~~~~~~~~~~~~~~~~~~~~~ 那一天晚上容辭與李嬤嬤聊的比較久,睡的便稍晚了一點,又掛心著文欣閣那邊可能生出的風(fēng)波,一整晚都醒醒睡睡,躺的很不安穩(wěn)。 第二天一早,容辭好不容易睡過去了一會兒,就被屋外傳來的一陣嘈雜聲驚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聽到外面有人在喊:“你先讓開,我有急事通報二奶奶!” 接著是斂青阻攔的聲音:“二奶奶還沒醒,你且略站一站,我這就進(jìn)去通報……” 容辭聽出傳話的人聲音中的急切,知道肯定是急事,她看了眼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床帳,揚聲道:“讓她進(jìn)來罷?!?/br> 接著便聽到有人快速跑進(jìn)的聲音,剛要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十萬火急,便聽到帳外的丫頭“呯”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二奶奶,大爺沒了!” “什么!” 容辭猛地坐起身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被母親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抗議般的不停在腹中踢動。 她強(qiáng)令自己平靜下來,一邊用手撫摸著肚子以安撫胎兒,一邊不可置信地重新問道:“你說什么?” 外面那個丫鬟也不知是傷心的還是嚇的,當(dāng)真哭了起來:“今、今晨寅正大爺就不大好了,太醫(yī)救了好久也不頂用,已于方才……去了……” 容辭此時心臟飛快的跳動,但奇怪的是頭腦好像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她聽到自己用鎮(zhèn)定地聲音打發(fā)了跪在床邊哭得抽抽噎噎的丫鬟:“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到……” 剛把人打發(fā)走便把斂青鎖朱叫進(jìn)來,飛快的更衣梳頭。 她心里不停的思考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李嬤嬤說的,顧宗齊在茶里下的絕不可能是置人于死地的藥,若他真這么干,那就是同歸于盡的招數(shù),龔毅侯就是拼著名聲不要,立庶出的顧宗亮為世子,也不可能把諾大的家業(yè)交付于一個既體弱多病,還能狠心毒殺胞弟的兒子手上。 那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難不成是王韻蘭那邊和顧宗齊用的不是一種藥,她用的才是致命毒藥? ……不、不對……這也說不通…… 容辭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怎么也理不清楚,便干脆不想,等到了那邊親眼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到時候再見機(jī)行事,總比現(xiàn)在胡思亂想強(qiáng)。 她整理妥當(dāng),剛走出院門,便見顧宗霖也正往外走,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憂慮。 一路無話,等到了文欣閣便聽見里面震天的哭聲,與老太太去世時的早有預(yù)料不同,顧宗齊是府里已經(jīng)成年了的嫡長子,縱然三天兩頭的生病,但其實眾人早就習(xí)慣了,從一開始還擔(dān)憂他活不長,到他隨著漸漸長大而習(xí)慣了這種狀態(tài),也慢慢覺得他會這么病歪歪的一直活下去,沒想到今天卻死的這樣突然。 兩人穿過院子剛進(jìn)門,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抬頭一看卻見淚流滿面的王氏剛剛放下手,她身前是捂著臉兩眼怔怔無神的王韻蘭,屋子里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人人都在抽噎哭泣。 王氏打了一巴掌還嫌不夠,一邊痛哭一邊照著王韻蘭身上胡亂打去,聲音都帶著猙獰的憤怒:“我讓你照顧齊兒,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你明知他身體不好,還行那些狐艷媚術(shù),挑唆的他成了這樣!你還我兒命來?。 ?/br> 王韻蘭原本是神情恍惚,挨了一巴掌也沒回過神來,這時被王氏打的站立不穩(wěn),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并肩而立的顧宗霖和容辭二人。 她的視線定在容辭身上,眼神從茫然到驚疑再到濃烈的恨意,不過用了一息的功夫。 容辭眼見王韻蘭神情狠厲,之后馬上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什么。 這一刻容辭腦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系列的事情,有王韻蘭的眼神、顧宗齊的行事、甚至侯夫人王氏所說的話,她也不能說清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但她此時就像是有如神助一般,思緒前所未有的快,眨眼間就做出了打算。 她當(dāng)機(jī)立斷上前幾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剛好截住了王韻蘭的話:“母親,您不要怨大嫂,都是我的錯!” 王氏停下動作,看著跪著的容辭,心中也想起了那條流言,在經(jīng)歷了這喪子之痛的時刻,她看著容辭的眼神中也帶了厭惡遷怒。 容辭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淚如此收放自如,此時明明什么傷心事也沒想,居然也可以淚如泉涌,她流著淚跪在地上,哭得雙眼通紅,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她此刻絕對是傷心透頂: “……都是兒媳的錯,流言之事兒媳其實早有耳聞,想起年幼喪父之事便覺得沒有什么可以辯解的余地,前天您提的那件事兒我本可以順勢從命……可是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