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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都匿識一城,尚有空花水月與城主作對。大唐黎民萬千,自然更有目的不同的人。”“我不想聽那些,你是曹深那小子找來的幫手也好,是任朽生的舊友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我的新婦,可以出來與我相見了么?”“任朽生,這是祭司的名字么?”李聲聞自言自語道,“任姓,果然是鐘山腳下的無啟部族。”藥遮羅懶得理會他,徑自伸手去推屏風,卻有小刀從身后飛來,打在他的手臂上,發(fā)出嗡的一聲震響,好似撥動了一根看不見的琴弦。他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化生童子正站在李聲聞肩頭,耀武揚威地沖他舉起第二把刀。藥遮羅哼笑一聲:“又是化生童子么?看來你真的和任朽生有淵源?!?/br>李天王嚇退了他,連忙抓住李聲聞的頭發(fā),大叫道:“喂,他要去推屏風了哎!這個法術若是還沒完成就被破壞,祭司不就活不成了么?”李聲聞吃痛,驚醒過來,見到藥遮羅已走到屏風前,忙道:“城主且慢!他說的沒錯,眼下城主之時蘇醒了,但神魂還未穩(wěn)固。我還得向城主借一樣事物,確保祭司真的活過來了,才能撤去屏風。不然一見風,祭司的神魂就會消散?!?/br>“呵呵,任朽生,你真是給我找了好大的麻煩!”藥遮羅握緊雙拳,縱聲大笑,“但是就算上碧落下黃泉,我都會把你找出來!“你怎么會死呢?”李聲聞小心翼翼道:“那個……城主,我現(xiàn)在只需要一樣東西,就可以把祭司拉回來了。不用你上窮碧落下盡黃泉,我只需要你的心頭血?!?/br>藥遮羅渾身一震:“你想殺我?”“不不不,我可不敢?!崩盥暵?chuàng)u頭不迭,“我是想說,我需要反魂樹最精華的樹汁,來制作返魂香。唯有如此,才能救活祭司。”藥遮羅凝視著屏風,答非所問:“你已經聽說祭司種子的事情了罷?”李聲聞卻怡然自得地折疊起多余的云,如同無聊間折起宣紙:“是聽說過了。不過有返魂香在,我們可以直接復活祭司,何必舍近求遠去找種子種出新的祭司?不過,城主請盡快拿定主意,若是月亮開始西沉,祭司的魂魄就回不來了?!?/br>藥遮羅道:“你怎樣證明,這真是任朽生?你手中沒有他的種子,怎么能讓他重返人間?”“城主信與不信,與我都沒有妨礙,我孑然一身,最多不過一死?!崩盥暵剬⒃普蹫橐粭l看不出頭尾的四爪小獸,“眼下是城主迎歸心切,不敢拿祭司的去留冒險,就請祭司自己決定罷?!?/br>藥遮羅狐疑道:“我不可以和他交談?”“等到祭司神魂安定,自然怎么交談都可以。”李聲聞道,“城主一心想要救活祭司,比所有人都急得多,這是為什么呢?”第22章藥遮羅舔舔嘴角,露出扭曲的笑意:“他還欠我一條命?!?/br>他說完這話,就徑自剖開自己的腹腔,從中掏出一顆深褐色的木球。除了這顆木球,他腹中只有生長著紅葉的藤蔓盤繞在木質的軀殼里,沒有其他臟器。他生著人面,內里卻仍然是樹木的樣子。“城主的心竟然長在腹中,沒有孔竅,果然與常人不同?!崩盥暵勑Φ?,“若非城主親手剖出這顆心,我怕是怎么也找不出這顆心呢?!?/br>他說話間十指一翻,丟出數(shù)把刻刀,向在月光中時隱時現(xiàn)的絲弦切去。藥遮羅大驚失色,急忙躲避,但李聲聞要傷的本就是不是他,而是由四面八方匯集到他身上的銀絲,他根本無法全部護住,幾息之后便頹然跪在地上。他的四肢全部無力垂下,腰也不能再支撐身體的重量,跪坐在地上的姿勢,恰似牽線被剪斷的傀儡偶人。“我見城主身周,有和cao縱舞姬的絲線相似的弓弦,且剛才城主射箭之時,用的就是這看不見的弓弦,所以我想這些線對城主而言一定很重要?!崩盥暵劺仙裨谠诘?,“沒想到城主也和城中居民一樣,是靠絲線cao縱的傀儡啊!”藥遮羅喘著粗氣,那顆木球從他無力的手中掉落,一路滾動到李聲聞腳邊。李聲聞將它撿起來擦凈,這顆木球表面光潤,似乎經過雕琢,隱隱成心臟形狀。但它冰冷堅硬的手感,卻與人心的觸感大不相同。“城中的生氣,都匯進其中了!”李天王貼著他的耳朵說道。藥遮羅將牙咬得咯咯作響:“你們果然和那兩個小玩意是一伙的,要奪取我手中的種子!屏風后的那個任朽生,果然也是假的么?”李聲聞慢悠悠走向屏風,將它收入袖中。屏風后孤零零立著的,竟然只是一個沒有面目、粗制濫造的偶人,由云霧組成。李聲聞將它一推,它便四散成水霧消去了。“這個偶人是我隨手做出來的,當然是用來騙你交出心臟的?!?/br>高舉團扇,被傀儡侍兒們圍著的新婦,依然一動不動。李聲聞?chuàng)荛_他的團扇,說道:“這么一看,除去這濃妝,曹水月長得和祭司幾乎一模一樣。這位新婦,就是祭司的遺骸罷?”藥遮羅沉聲道:“那兩個小玩意,就是照著曹深和任朽生的臉做的。他們心意相通,就算壽命不同也要做兩個玩偶,代替自己長相廝守。只有我,只有我,被排除在外,關在地下不見天日!明明我才和任朽生一樣,是不生不死,只有外表像人的怪物!”李聲聞沒有作聲,他解開新婦的衣襟,只見那白玉似的冰冷胸膛之上,赫然是一道洞穿心臟的傷痕。任誰受了這樣的傷,只怕都無法活下去。他掂了掂手上的心臟:“無啟人的種子就是心臟,百年一死之后,只要將心臟埋入土中,就可以生長出新的軀殼。如今祭司的心不見了,你的心臟卻在吸納城中的生氣,是因為你把他的心臟放入了你的心中罷?”“他的心,自然只該在我心中……”藥遮羅啞聲道,“……還給我!還給我!他是我的!”他突然暴起,拖著行動不便的腿,艱難卻執(zhí)拗地站起來。他身軀完成弓形,月光在他身邊凝結成千百支箭,蓄勢待發(fā)。藥遮羅抬起頭來,雙目中黑沉如含烏云:“還給我!”隨之他這聲怒吼,漫天箭雨一起灑向李聲聞,將燭影和火光都遮去。在箭矢所組成的炫目光幕中,卻忽然又炸開青色的光,將箭矢悉數(shù)吞沒。臺下待命的夜叉?zhèn)儽淮掏囱劬?,嗷嗷大叫起來?/br>待青光散去,兩位不速之客已不見蹤影,臺上只有端坐的新婦,合目朝向藥遮羅。新婦的衣角沾著金紅色的火星,那火焰順著她的連理衣帶爬上肩頭、脖頸,最后將他全部吞沒。是李聲聞燒著了他的衣裙。“任朽生、任朽生!”藥遮羅快步向他走去,就在快要夠到他燃燒的衣帶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