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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遮羅身上的相似?!?/br>“香氣,我怎么聞不到?”曹空花抽了抽鼻子。曹水月略帶責(zé)備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當(dāng)然聞不到,因為我們本就不是人。使君,當(dāng)年祭司砍倒反魂樹,用它的樹樁做孕育自己的祭壇,借此來壓制它。幾月前藥遮羅暗殺祭司后,不知用什么邪法將自己和賴以生存的根須分開,逃出了禁地?!?/br>“好在他似乎很懼怕禁地,不敢再回來,我們才可以放心地將祭司種下。”李聲聞好奇道:“藥遮羅不敢回來,是因為他么?”他手指的,是站在石窟神龕中的男人。這天然無雕飾的巖窟中,有一座神龕,已經(jīng)很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神龕中的男人面目如生,好似沉睡一般,深嵌在巖石之中。他有一張與曹空花的面孔,穿著一樣的衣冠,他死時不知在想什么,面容恬靜,好像將要迎來的只是夜間的睡眠。與他安詳神情截然相反的,是他皮開rou綻的身軀,他的肚腹四肢被破開,五條骨蛇從中生出,貼著墻壁伸向四面八方。它們比其他骨蛇長且健壯得多,數(shù)不清多長的身軀幾乎經(jīng)過了石窟中所有墻面,五顆頭顱匯聚在石窟的頂上。它們的軀干上隱隱有爪掌形的突起生出,頭顱上也鼓起了尖角。它們不再是蛇了,但也遠遠不是龍。李聲聞低聲道:“蛇化為蛟……”曹水月平平淡淡道:“這就是曹深,藥遮羅逃出禁地后,他到行宮喚醒了我們,把我們帶到這里,對我們說了祭司的遺言。“原來如此,藥遮羅畏懼蛟龍。”曹空花撓撓耳朵,“怪不得他把自己的臟腑喂給了骨蛇,是想讓他們食人化形,震懾藥遮羅??!”李天王目瞪口呆:“你們親眼見到一個活人,將自己喂給怪物,來阻擋另一個怪物,不覺得驚詫么……不對,我是想說,他怎么會這么做?一個凡人,叫精怪來吃自己,不覺得害怕么?而且你們蓄養(yǎng)這食人化蛟的骨蛇,是早準(zhǔn)備著需要用到它時,讓它吃人變化?”曹水月眉毛都沒動一下:“城主和祭司就是為蘇都匿識而生的,為此犧牲自然也是情理之中。使君有什么不明白的么?”“我確實不明白,蘇都匿識的王族,為何不像這座城池的擁有者,更像這座城池的奴仆?”李聲聞一字一句問道。“我也不明白,但我們生來就是這樣,我們出生,本就是為了代替曹深和祭司,看著蘇都匿識永遠延續(xù)下去?!辈芸栈ㄐξ?,“既然習(xí)慣了,就懶得去想了?!?/br>李天王小聲說:“算了算了,別管人家家務(wù)事了,趕緊把他們的祭司種下,等這祭司打死藥遮羅,我們就拿了無啟之骨走罷?!?/br>李聲聞若有所思地垂著頭,在袖中摸索了半天,才掏出那顆木雕的心,摳摳敲敲起來。李天王呲牙咧嘴道:“你干什么呢?別磨蹭了快還給給人家?!?/br>對他的催促,李聲聞充耳不聞,執(zhí)拗地檢查者這顆心,直到被他在底部找到一條縫隙,他才滿意地撬開了這條縫隙。有樣血紅的物件從木球中空的內(nèi)部掉了出來,正好落在他手心。這顆紅瑪瑙雕刻的也是心臟,它玲瓏剔透,十分逼真,美中不足的是,它只有碎裂的半顆。第25章“怎么會這樣?”曹空花大驚失色,“另外半顆去哪了?被藥遮羅藏起來了?”“這話我反而要問水月郎君才是?!崩盥暵剰娜莶黄鹊?,從他申請看,手中只有半顆種子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二位可否坦誠相告,你們到底是何身份?是祭司的兒子,還是代替城主和祭司,活在這施有幻術(shù)的洞窟中的化生童子?”此言一出,這對兄弟都怔了怔。半晌,曹空花咳了一聲,率先打破沉默:“我覺得沒必要,才沒跟使君坦誠。不錯,我就是用著曹深面目的化生童子罷了,但我是代替曹深而活,自然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祭司將我們由朽木化為生靈,注入生氣與靈識,自然也算是我的父親。“可是這和那丟失的半顆心有什么關(guān)系呢?”李聲聞轉(zhuǎn)向曹水月:“如此說來,水月郎君就是祭司的化身了,對么?”曹水月微微頷首,沒有說話,眼睛卻緊盯著他等他給出下面的答案。李聲聞悠然道:“水月郎君人如其名,和祭司的關(guān)系不就像水中月影與天上明月?祭司遺言道‘?dāng)堢R照月’,可不單單是指拿鏡子去照天上月亮,或是對鏡整理衣冠啊?!?/br>“鏡中月即是水中月么?”曹水月神色平淡,“祭司的心在我這里?”李聲聞笑道:“我不知這半顆種子是曹深偷來交給你們的,還是早在制作化生之時,祭司就把它給了你??傊侵猩鷼庖恢庇邪霐?shù)追著你們移動,更有祭司預(yù)言為佐。我想,它必定在這里?!?/br>曹水月忽然笑了一笑,這位少年郎笑比河清,展顏卻如雪后初霽,光艷動人。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嘆道:“還真是當(dāng)局者迷啊。若我是祭司,我定也會將能供給生氣的至寶,分成兩半各藏一處。若是有一份損壞丟失了,還有另一份能供給生氣。”李聲聞道:“我看僅是半顆種子,亦生機十足,若是我們種下半顆,是否也能生出祭司?”曹空花也蹙起眉:“若是要取出這半顆,水月你……還能說話么?”曹水月?lián)u搖頭:“若是只種半顆心,種出的祭司定然有缺陷,如何能戰(zhàn)勝藥遮羅?”“我們可以慢慢和他斡旋!只要、只要能殺他,什么方法都好不是么?”“那半顆種子是否在我體內(nèi),還未可知,你不要著急?!辈芩麓故卓聪蚣缐械幕荆拔矣幸话l(fā),可以試出種子是否在此。”“祭司的血rou殘肢,遇到種子便會瘋狂生長凋零,為新生的祭司滋潤泥土。我只要吃下此處的‘花’或‘葉’,就可知種子下落?!?/br>說話間他手指從花木間一摸,就已摘下一朵艷麗的紅花,層層疊疊的花瓣幾乎沒有間隙,遠遠瞧上去就像一片新鮮的皮rou。“水月……”曹空花叫了一聲,但他開口后似乎又不知該說什么,最終還是閉上了嘴。“若是真有種子,請把它合二為一,種在這反魂樹上?!?/br>在他咽下花朵的瞬間,他的七竅中生出細(xì)軟的花枝,鮮紅的花瓣如同織錦般將他包裹起來。春末夏初,春蠶吐絲作繭時,也是這般形貌。不同的是,這只繭里的蠶,或許再也不會破繭為蛾。在原是他唇瓣的位置,有一朵最大、最艷麗的花團,花絲無風(fēng)自動。李聲聞伸出手,拈住了花蕊。剎那之間,紅花悉數(shù)凋零成泥,在香泥之中,躺著的只有一尊一動不動、不能言語的化生童子。他穿著淺色的層疊長袍,秀美的發(fā)絲間點綴著細(xì)碎的水精,一對淺色琉璃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