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廳內華彩的燈光，伴著隱約而悠揚的弦樂，不知疲倦地沖天而上，又急速下墜。

李沉舟憑著本能往林蔭道上去，往門房的方向走；他只想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沒有圓舞曲、沒有舞動的人群、沒有觥籌交錯、沒有理禮節(jié)客套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恢復下元氣。等到明天，明天……

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跟著他，是柳五麼？李沉舟顧不上那么多，只是一味埋頭往前走。他走過林蔭道，走過門房，走出了蕭公館的大門，走上白井廊，過了白井廊，左拐進估衣廊。

他現在不想回到鼓樓去，那幢鼓樓的大宅子，如今就跟蕭公館一樣讓人無法忍受。一樣的高宅大院，一樣的空曠寂寥。夜風送來清幽的槐花香，李沉舟忽然放慢腳步，在槐樹底下逡巡，后面的人趕上來了，叫他“大哥——”

柳隨風一身暗青西裝，站在夜里，身影修長，眉目難辨。他走上來，抓住李沉舟的胳膊，握住他的手。柳五的手干燥而溫暖，一握之下，熱流上涌，捂熱了手心，并一路蔓延到胳膊、胸膛、心臟……

“大哥，”柳隨風輕喚。

李沉舟不語，邁開步子，踏著地上薄薄一層槐花，往夏櫻桐的公寓走。柳隨風握著他的手和他并肩而行，槐花在兩人頭頂絮絮掉落，墜下芳魂一縷。

李沉舟一路摸進樓里，走上樓梯，取鑰匙開門。柳隨風一路跟進來，把門關上后，他掃了屋里一眼。這就是那個女人住的地方了？他暗自思忖。

李沉舟走過去，將窗子打開。他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隨后，他又到臥室里，按著了壁上的守夜燈。窗子半啟，槐花的香氣幽幽飄來。

柳隨風脫掉西裝外套，領帶一拉，扯掉了，敞著領口走進臥室。李沉舟立在窗前，手里還握著水杯，神情悵恍。柳五走過去，站在李沉舟身后，攬上他的腰，輕輕從他手里把杯子拿走。

李沉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空了的手。

柳隨風一手摸上他的前胸，一手撫上他的臀股，上下左右流連不已。他把頭埋進李沉舟頸窩，深深地吸了口氣，“大哥——大哥——”

李沉舟被他摸得有點燥熱，他轉身想離開窗邊，卻被柳五拽住，開始解他衣上的扣子。李沉舟不悅，打開他的手要走。柳隨風直接抱住他，繼續(xù)解扣子。李沉舟用力推他，柳五拉著他的馬褂一扯，馬褂掉在地上。

李沉舟看了眼地上的馬褂，一言不發(fā)往里走，走出兩步就被柳隨風從后摟住，一聲聲浸著酒氣的“大哥，大哥”浮過耳畔。柳五的手開始解他的長袍，這次李沉舟直接橫肘給了他一下，“咚”地打在他胸口上。柳隨風頓一頓，緩口氣，逆著壁燈的光線望過來，眼睛被情/欲刷得雪亮。

李沉舟被這雪亮的眼神刺著，扭頭轉身而行。不想剛走一步，身后一股大力壓到，將他狠狠撞倒在地。柳隨風不管不顧地把他壓在地上，動手就開始撕扯他的袍子。李沉舟大怒，揮拳擊去，柳五左抵右閃，還是挨了幾下。他卻不放開對李沉舟的壓制，死死地按著他，將他的外袍拽開，露出李沉舟胸肌發(fā)達的胸膛。李沉舟吸口氣，右手一個勾拳，自上而下直襲柳五面門。他醉中氣力章法皆不到位，被柳隨風一躲，打到肩上。柳隨風倒吸口氣，居高臨下看了看他，然后，在李沉舟沒有反應過來前，一巴掌往李沉舟臉上扇來。

“啪”得一聲，耳光響亮。李沉舟被打得發(fā)懵——柳五用的是巧勁，力道很小，聲音卻很大。李沉舟訝然半晌，吃驚于自己被打——已經多少年了，從來沒人敢這么對他，這個柳五，果然是想造反了麼！

就在他發(fā)懵之際，柳隨風手腳并用地扒掉了他身上的袍子、外褌和褻褲。李沉舟沒回過神，柳五的人就壓了下來，胸膛被人褻玩撫摸，嘴里攪進了柳五的舌頭。滿口酒氣的舌頭，四處游走的手。

李沉舟暗自忍受了一會兒，忽然一個翻身，將柳五掀了下去，然后不給他喘息地，對他大打出手，拳腳雨點般往柳五身上招呼過去。他怒極氣極，心情又抑郁，只想逮著人發(fā)泄一番。柳隨風也鐵了心地要跟他做對，抱著他的腿一拖，兩人又滾到一起。柳五也開始反擊，對他揮拳、扇耳光、扭他的胳膊，甚至咬他，李沉舟發(fā)瘋似的跟他推抵扭打，心里卻慢慢興奮起來。撕扯中，柳五甩掉了身上的衣服，兩個人就在地毯上赤齤身rou搏，從這頭打到那頭。章法是沒有的，有的只是蠻力。兩人都想壓制制服對方，占據上峰。

夏蟲寂寂，木葉輕嘩。

扭打了幾個回合，兩人都是氣喘吁吁。一個停下的當口，柳隨風扭住李沉舟的胳膊，壓在他身上，腰身一動，兩人性/器相磨——火花四濺。兩人同時抽了口氣。李沉舟借著昏暗的壁燈，望著柳五，柳五也望著他。他知道柳五想干什么，柳五汗?jié)n漬的肌rou正貼著他的，他胯/下那玩意兒正勃勃地跳動。

柳隨風啞著喉嚨，喚了聲“大哥——”

李沉舟忽然笑了，“想干/我？”

柳五不言，只是擺了下胯，兩人的性/器貼得更緊了。他的手指按壓著李沉舟的乳齤頭。

一股難以描摹的快齤感沖上李沉舟的腦門，他開始輕輕地喘息。柳隨風兩指拈著他的乳齤頭，將乳齤頭捏硬。

李沉舟手搭在柳五肩上，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猛地將他拉向自己。兩人嘴唇相貼，胸腹相吸。

與此同時，蕭公館里今宵最后一支舞曲奏響了，是當紅/歌曲：“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后，何日君再來——”

柳李二人在地毯上親吻廝磨，兩人的內褲均已扯掉。柳隨風自上而下，吻過李沉舟的脖頸、胸膛、小腹，在下齤體稍一停住，引起李沉舟渾身一震，便去吻他的大腿內側。

眾人攜著舞伴，帶著別離的傷感和今夜的歡樂，開始跳最后一支舞。蕭秋水望進唐方的眼睛里，兩人相視而笑。

柳隨風把李沉舟半拖半抱地弄到床上，然后壓了上去。他大力抓捏著李沉舟的胸肌和臀rou，結實的兩處肌rou，留下他兇狠的抓痕。又緊又鼓的兩處肌rou，凝集了李沉舟練拳歲月的精華，如今正被柳五就狠狠地抓捏著，五指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指印。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蕭秋水一個旋身，下意識地往沙發(fā)處望去，卻沒見到李沉舟。他心里咯噔一下，隨即頻頻四顧。

李沉舟仰脖輕喘，柳五伏在他胸前吮/吸他的奶齤頭。他被柳五吸得很舒服；他擁著柳五溫熱的rou體，有點不耐地扭著。柳隨風將兩個乳齤頭各自吸硬，兩手就去掰李沉舟的兩瓣臀rou，一松一緊地抓揉。片刻，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