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變了主意。總之，他聽了他的乖兒婁小葉的話，喝了一大碗厚牛乳，就去了租界醫(yī)院，還不要婁小葉跟著。

心中驚喜著，婁小葉在廊子里撞上辛妙常，“嘖嘖，干爹是往春江去了？”

“去的是醫(yī)院，都這樣兒了還去春江？”

辛妙常擠眼睛，“要不要打個賭，賭干爹去完醫(yī)院不回來，而是去春江？”

婁小葉才不干，“無聊！”心里覺得辛妙常說的可能不錯，“小老幺”是廢了，可是在床上，不一定要用“小老幺”才爽的起來，春江那幫子野牛，不就是專為疼愛干爹后面預(yù)備的麼！

知父莫若子。朱順?biāo)畮е鴤≈械摹靶±乡邸?，來春江尋求安慰。春江不僅有羅海牛，還有剛死了親爹的小襄兒，加上他自己朱大天王，猜猜看能發(fā)生多么有趣的事！

朱順?biāo)鲋_海牛，一點一點爬到最頂層關(guān)著梁襄的小間，命人抬了錦榻來，人字形倚在上面。

“小襄兒，你瘦了?！彼差D好“小老幺”，深深嘆口氣，望著見到他們來到面上變色的梁襄。

梁襄人瘦了一圈，精神倒還鎮(zhèn)定。他怕每日送來的飯菜有古怪，吃得很少，水也不敢多喝。吃得不好，睡得也不踏實，擔(dān)心著外面的情況，擔(dān)心著父親，偶爾——也會想一想柳隨風(fēng)。但是不能多想，一想人就軟弱了，恨不得哭上一場。接著，還會想到被捉來當(dāng)天朱順?biāo)前愕呐e動，讓人一下作嘔，一下冷到心底。

朱順?biāo)畮滋鞗]出現(xiàn)，讓他稍稍平靜。他被換了地方，窗戶被封死，夜里卻能聽見清晰的輪渡聲。他知道，這必是離黃浦江不遠(yuǎn)。每日春江的下人給他送飯時，總有個體壯如牛的人跟著，一副看守的架勢。這個看守總是盯著他看，弄得他食不下咽，只好眼望地毯。他聽見下人稱他“羅哥”，說順爺怎么怎么的，羅哥回答時，叫的卻是干爹，于是梁襄明白，這便是朱順?biāo)挠忠粋€干兒子了。

羅哥一身鼓鼓凸凸的腱子rou，便是大冬天，也愛赤著上身。盯著梁襄看的時候，他還喜歡左右擰頭，擰得咔咔作響，望過來的目光，愈發(fā)變得放肆而露骨。

梁襄被關(guān)了幾日，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臉色不自然得白著，神志頗為衰弱。今晚他已經(jīng)睡下了，合衣而眠，誰料樓梯上亮了燈光，響起腳步聲。門開了，進(jìn)來了噩夢般的朱順?biāo)约澳莻€羅哥——那是另一番噩夢。

朱順?biāo)芍_哥和梁襄站著。羅哥，也就是羅海牛，覷著眼瞧梁襄。在他看來，梁襄比起秦樓月，少了些風(fēng)情，并不特別合他的胃口，但梁襄是梁斗的兒子，出身好，念過書，更不用說還是個雛兒，看在這些條件上，梁襄便很可口了。

門被掩上，雖說朱順?biāo)⒉慌氯寺犚?。今晚他只?zhǔn)備旁觀，因為窺yin有窺yin的樂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羅海牛還在打量著梁襄，像是在醞釀著情緒。梁襄很努力得站直身子，用力地閉眼，然后睜開。

“我父親怎么樣了？”他忽然道，打破灼人的靜謐。

朱順?biāo)帽雍忍鹁疲距焦距絻上?，“很好——很好——”用眼神向羅海牛示意。

羅海牛咧嘴一笑，毫無征兆地，向梁襄撲過去，一下把人壓在床上，揮臂撕扯衣服。

梁襄大驚，隨即奮力反擊。他練過一些強(qiáng)身健體的功夫，此時使了出來，卻敵不過羅海牛那一身蠻力。羅海牛咧著嘴，用胸肌死死壓制住梁襄，腦袋上被打了幾下，不當(dāng)回事，扯開礙事的上衣，便去扯下面的褲子。

梁襄憋紅了臉，不喊也不叫，只是咬牙推抵，然而猛地，胸前一痛！不是其他，便是那羅海牛望見他圓乎乎的乳，情不自禁咬了下去，嘴里呼呼呵呵，吃得非常歡快！

梁襄照著他的頭猛擊，羅海牛吃完一邊，轉(zhuǎn)到另一邊，揮蒼蠅一般扇了他一下，梁襄立刻牙齒生疼！

那邊，朱順?biāo)敬虻揭粔K的兩人，眼里也閃出了光。他最見不得別人吃奶/子，因為別人一吃，他就餓，舌頭舔出，屁股扭起。

正想著要不要讓人送些吃的進(jìn)來，地板下便是“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房子仿佛晃了三晃。朱順?biāo)康腻\榻，被晃動得移了位，窗玻璃嘩啦嘩啦，要掉下來的樣子。那頭的羅海牛，抓著梁襄的腰，停下來望朱順?biāo)?，梁襄也停止了掙扎?/br>
“順爺——”“干爹——”樓梯上喊聲不斷，隱隱地似乎還有槍聲。

朱順?biāo)幌戮驼镜降厣?，利索得好像“小老幺”已?jīng)沒了事。他向羅海牛道：“你繼續(xù)！不要擔(dān)心外面，今晚是你們的洞房之夜，干爹會給你們守得好好的。記得給干爹弄出個小孫兒來！”一頷首，闔門而出。

梁襄驚魂未定，一抬眼，身上的羅海牛正對他發(fā)出篤定的笑容。

那聲巨響是車子撞破了春江的大門。車子是老于開的，一輛重型軍用卡車。那頭雍希羽帶個隨從騙得春江的門房開了門，回身把人撂倒，敞了鐵門，一搖手電筒，老于便激昂地發(fā)動車子，轟轟地筆直沖進(jìn)了春江，碾過花壇，繞過噴泉，對著一樓大廳的雙扇門撞了上去。撞上去的瞬間，他飛身跳車，滾地后拔槍，砰砰兩下，已然放倒了大廳的兩人。

于是喊聲四起，于是腳步雜沓，于是子彈亂飛，于是血水四濺。

老于已經(jīng)帶著一伙人沖進(jìn)了春江，高似蘭從另一路繞上，沿途射殺了幾人。到了側(cè)邊，兩腳踹碎窗玻璃，將窗戶強(qiáng)行打開，縱身跳進(jìn)。雍希羽若干手下跟在她身后，魚貫而入。屋子另一面，李沉舟拔槍射穿了一扇小門的鎖，來到后廚房。后廚的人立刻竄逃，翻找槍械，被他扣了槍，穿胸釘在墻上。身后的人四散開來，不遠(yuǎn)處是大廳傳來的激烈的火拼聲。李沉舟持槍穿廊而過，他不看其他人，只尋朱順?biāo)?/br>
雍希羽端著把長管□□，準(zhǔn)備打開后倉庫，還沒拐彎，一顆子彈呼嘯而過，腳步一慢，打在樹干上。見沒有擊中，一個人轉(zhuǎn)身便逃。

雍希羽疾步追趕，然后就聽見車子的聲音。一轉(zhuǎn)臉，一輛吉普向他直直沖來，他跳進(jìn)灌木叢，躲在后面開始放槍。

然而車子并沒有追來，而是沿著車道，往外邊小路加速而去。想逃？雍希羽跳出來，不給他們出去找救兵的機(jī)會。幾步躍上假山高處，路燈依稀，他端槍瞄準(zhǔn)，扣動扳機(jī)，一下、兩下、三下——

全部打在車胎上。

吉普車發(fā)出刺耳的打滑聲，車子癱了半邊，歪歪扭扭跌進(jìn)樹叢。又是兩下槍響，“轟”——油箱被擊中，吉普車爆了炸，火光沖天，點燃了草木枯枝。

春江的樓里是白熱化的戰(zhàn)場。雍希羽的人推進(jìn)到一樓半，兩邊都有傷亡。老于一臺臺地把小型機(jī)槍從卡車上搬下，槍口向上，對著樓梯走廊就是一陣掃射。然而朱順?biāo)沁呉彩怯袡C(jī)槍的，且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