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發(fā)奇想,“要不你搬到我這里住幾天吧。”凌冬至覺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說這個?”莊洲兩眼放光,“我剛想到你不是放寒假了嗎,白天也不用去學校,住在這里正好可以替我陪陪黑糖啊。”凌冬至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事實上他非常懷疑莊洲這句話的用意。放假了,所以要住過來幫他看著狗?他真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嗎?可他真有什么想法的話似乎也不用鬧得這么曲折,還是說……他是真心想讓自己陪著黑糖?黑糖一下子就支棱著坐了起來,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它覺得自己遭受了當天的第二個沉重打擊:它的爹地居然利用自己正在遭受痛苦的事實來勾引告狀精住到家里來!這么難過的事情居然被他當成勾搭告狀精的誘餌了!這簡直太不可原諒了!莊洲臉上卻露出欣慰的表情,“你看,黑糖也是很喜歡你的的。我剛一說這個,它立刻就精神起來了?!?/br>凌冬至,“……”黑糖,“……”一人一狗對視了一下,不約而同地把臉扭開。莊洲笑著點頭,“那就這么說定了,你今天……”“你還真能自說自話啊,我答應你了嗎?”凌冬至笑了起來,“反正今天是不行。你要是不上班就自己在家陪兒子吧?!?/br>他這話可不算忽悠莊洲。因為就在倆人吃完飯出來,他站在飯店門口等莊洲取車的時候接到了他老媽打來的一個電話,凌媽在電話里說:“晚上回來一趟吧,你爸爸有話對你說。”45、家人...一整個白天凌冬至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他mama是個什么性格的人他非常清楚,面慈心軟,寵孩子的同時又無條件地信任自己孩子,事情捅到她面前,就算生氣也是有限的。所以凌冬至才會放心大膽地把炸彈丟給自己老媽。因為他心里清楚,她接受得了。但是換了凌爸爸他心里可就沒底了。凌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輕易不發(fā)表意見。這個家看似凌媽做主,實際上兩個孩子都知道,真有什么事兒的時候,凌媽還是聽凌爸的。也就是說,他和莊洲交往的事情,凌爸點頭才意味著整個凌家接受了這件事。凌冬至拎著一兜子他爸愛吃的東西忐忑不安地回了家,上樓的時候一不小心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凌媽在陽臺上就看見他回來了,早早開著門等著他,看見這一幕心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從他手里接過兜子的時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凌冬至臉上流露出討?zhàn)埖谋砬椋蓱z兮兮地沖著她搖尾巴。凌媽嘆了口氣,在他肩上推了推,“進去吧,你爸在陽臺上澆花呢。你跟他有話好好說。這么大的兒子了,他還打得動嗎?”凌冬至被她說的心里更加打怵,換了鞋老老實實地去了陽臺。凌家的陽臺上種了很多花。養(yǎng)花養(yǎng)魚是凌爸的愛好,退休之后更是三天兩頭地拉著凌媽逛花鳥魚蟲市場,凌冬至習慣了在陽臺上擺花盆,這也是受了他爸爸的影響。凌冬至從發(fā)財樹茂密的葉子后面探頭往里看了看,凌爸正坐在小板凳上給幾盆剛買回來的仙客來換盆,兩只手上都是泥,聽見身后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櫥柜最下面的抽屜里有把小鏟子,給我拿過來。”凌冬至答應一聲,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翻出小鏟子,再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凌爸接過小鏟子的時候側過頭看他一眼,神情很有點兒感慨的味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在老子面前就從來沒這么乖過?!?/br>凌冬至臉上微微發(fā)熱,厚著臉皮跟他賣乖,“哪有的事兒,你不是一直跟別人說你兒子多乖多乖的么,可見我本性如此,十幾年如一日……”“你乖?!”凌爸哼了一聲,眼神不屑,“誰往我的紫砂壺里灌墨汁?誰把我好不容易淘來的青花筆洗偷出去換了本破畫冊?誰……”凌冬至一臉諂笑地湊過去在凌爸肩膀上捏了兩把,“哎呀,爸,你還說你老了,我看一點兒都不老。這都哪輩子的事兒了你記得都這么清楚,可見你的記憶力一點兒都沒退化?!?/br>“滾一邊老實坐著,”凌爸不耐煩地晃了晃肩膀,“沒看見老子干活兒呢?!?/br>凌冬至忙說:“我?guī)湍?。?/br>“笨手笨腳的,”凌爸很嫌棄地嘟囔一句,順手扔給他另一把花鏟,不放心地叮囑他,“別把花根給我鏟斷了。”“知道,知道?!绷瓒吝B忙給他打保證,“你也不看看你兒子是干什么的,我可是最有潛力最有前途的青年畫家,我告訴你我這雙手可巧了。”凌爸嘟囔,“手巧有什么用,心眼不巧?!?/br>凌冬至,“……”這是被自己親爹給嫌棄了么?凌爸神色復雜地看著他,遲疑地問道:“你媽說的那事兒……是真的?”凌冬至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點了點頭。凌爸沉默了。凌冬至的心慢慢揪成一團。他知道凌爸是個很傳統(tǒng)的男人,成家立業(yè),娶妻生子,一直都是他對兩個兒子最終極的期望。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沒想到自己都長大了,卻給了猝不及防的老父親當頭一棒。難過、愧疚、自責在這一刻被兩個人的沉默揉在了一起,讓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壓抑的氣氛令凌冬至的眼圈慢慢變紅。凌爸別過頭,長長地嘆了口氣,“你想好了?”凌冬至咬著牙沒有出聲。凌爸低下頭繼續(xù)給他的仙客來換花盆,語氣里卻透出了蕭索的味道,“這事兒要是立冬鬧出來的,我一準兒敲斷他的腿?!?/br>凌冬至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幾分隱藏的深意,一時間心頭劇震,“爸?!”凌爸在小板凳上直起腰,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凌冬至的臉上,一寸一寸緩慢地移動。凝神打量的眼神活像他頭一次認識這個兒子。凌冬至心里驟然涌起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沒來由的惶恐起來,“爸?”凌爸似乎想伸手摸摸他,一低頭看見了自己手上沾的泥土,又把抬起的胳膊放了下來,十分感慨地說了句,“兒子,你已經(jīng)長大了?!?/br>凌冬至的心臟越跳越快,心里的惶惑也仿佛隨著心跳一層一層疊加起來。他隱隱覺得他老爹的感慨并不僅僅針對他選擇了一個男人這件事,但具體是什么,他又完全說不出來。這種直覺或許源自一個畫家長期細致觀察事物的習慣,或許源自靈魂里一種莫名其妙的本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