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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燕箐轉向慕錦,“不了,我玩不來這種粗鄙的追逐打鬧?!?/br> 慕錦擱下茶杯,慢條斯理地說:“比賽是我組的,夫人說的粗鄙,莫不是將我也算進去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拂開他肩上的黑發(fā),“相公是大戶商家,開些下人們的玩笑,并不過分?!?/br> “她們可比下人矜貴?!蹦藉\閃開她的手,抬眉一笑:“紅顏難求?!?/br> 蘇燕箐看向二十,“這位紅顏……”停頓片刻,沒聽他接話,蘇燕箐又道:“相公別有興致?!?/br> 慕錦定定看著蘇燕箐,“沒想到,夫人才嫁過來沒幾天,就要騎到我頭上了?!?/br> 蘇燕箐臉色驟變。 銀杏急了,插話道:“姑爺,小姐她……” 慕錦飛了杯蓋過去,“我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br> “奴婢知錯。”銀杏連忙退至亭外。 肖嬤嬤瞪了銀杏一眼。 銀杏低頭,噤若寒蟬。 慕錦說:“自己去領罰吧?!?/br> 蘇燕箐辯駁:“相公,銀杏是一時——” “你有空——”慕錦終于正眼看她了,“就回澤樓好好管教丫鬟,這兒風大,別讓丫鬟閃了舌頭。哦,夫人也不樂意觀看比賽,好走不送了?!?/br> 蘇燕箐沒料到,慕錦連臺階都不給她。但是,她坐定了,紋絲不動。說到底,她才是慕錦的第一夫人,慕家萬萬不會和蘇家交惡。 二十汗津津的,手指挑了挑黏在臉上的發(fā)絲。無意間,她向亭中望去一眼。那雙夫妻的對峙,憑蘇燕箐的表情,二十猜到了些許。 正是這時,慕錦向她招了招手。 二十頓感不妙。 見她不動,慕錦挑了眉。 于是,二十聽話地過去了。 慕錦一把拉住她,抱到腿上,親昵地在她耳畔吐氣。 這下,不僅蘇燕箐目光陰狠,連其他女人看二十的眼神,也有了異樣。 二十僵直身子,聽著他的話。 他說:“我討厭聰明的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該聰明的時候,裝傻充愣。該糊涂的時候,又精明得跟鬼一樣?!?/br> 他的呼吸吐在她的頸間,她覺得更熱了。 “你啊……”他在她的小尾指處捏了捏,勾著一抹壞笑:“偷聽我的秘密,我恨你恨得牙癢癢的。成了我的寵妾,我夫人也將你視為眼中釘。我等著看,看你的下場有多慘?!?/br> 第11章 慕錦氣定神閑,扣緊二十的細腰。 二十木然,眼睛盯緊了前方的亭柱。這對夫妻的恩怨,她能躲就躲。 蘇燕箐瞇了瞇眼睛,在銀杏和肖嬤嬤忍不住脾氣的時候,蘇燕箐忽地換上了溫柔的姿態(tài),凝眸看著慕錦,“相公,我先退下了?!敝劣谛闹惺侨绾我а狼旋X,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美人的喜怒哀樂,比風景更勝。慕錦這才露出了欣賞的微笑:“夫人請。” 蘇燕箐記住了二十。臨走時,她留下一個莫測高深的眼神。 十五見狀,起了憂心。 比賽完了,她緊緊跟著二十。 回來掩日樓,十五進了二十的房間,關上門才說:“二夫人今天來者不善,你一定要當心。當初姓蘇的污蔑我盜她首飾,命令中年嬤嬤搜我身子。這丑婦力氣大得很,握住我的手臂,我就掙不開。她手指暗藏幾枚細針,把我的腰刺了好多下,我如何求饒都不肯放過我。這些主仆不是個東西?!?/br> 二十心驚。當初只聽十五咒罵,卻不知蘇燕箐耍了這等陰險手段。 對比二夫人,花苑和掩日樓的女人的爭寵,只是逞口舌之快罷了。就連愛打架的十四,也從來沒有使用過傷人的暗器。 二十莫名產生了一種戰(zhàn)前緊迫感。 —— 過了兩天。 二十的肩傷痊愈了。接骨之后,疼痛減輕許多,不過這幾日抬手不太方便。今日終于無礙。 十一去花園摘了杏花回來。她哼著歌謠,將銀白花瓣晾在臺上。在她眼里,掩日樓的院落,很久沒有這般明艷過。 二十推門出來,見到十一的側影。在這個瞬間,她忽然明白,為何掩日樓沒有花植。住在這里的女人,比花美、比花艷。 二公子挑人的眼光,當是出色。就是酒醉之時,失了水準。 “二十?!笔晦D過臉來,笑顏如畫,“待杏花曬干了,可以制成香纓。你啊,別只繡絹帕。香纓、荷包,這些也是姑娘家喜歡的東西。” 二十點頭。 十一拿出了自制的香纓,遞給二十。“喏,這個送你?!鳖D了頓,她掩嘴一笑:“我的手藝不如你,別見怪?!?/br> 十一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聲音常有上揚的語調,煥發(fā)新的生機。 二十沒見過十一這樣鮮眉亮眼的模樣。她進掩日樓的那年,十一已經失寵了。 二十欣喜地接過香纓,然后上前陪十一攤曬。 寸奔已在樓外站了片刻。他無聲無息,看著里面的女人。 二十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比杏花白凈的手腕。 寸奔抬眼看日天,喚道:“二十姑娘?!?/br> 指尖捻著杏花,二十抬起了頭。 寸奔一身玄色勁裝,神清骨秀。他常年跟在慕錦身邊,卻未沾染半分輕浮。這般干凈的少年模樣,府里多少丫鬟芳心暗許。 他的目光幾乎沒有重量,停在她的臉上,說:“二公子有請?!?/br> 十一怔了下,二十受寵的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十一放下自己的花籃,接過二十的那個,說:“去吧,剩下的我來就好?!?/br> 二十轉向寸奔,拉拉衣裳,做了一個穿衣的動作。她正想,如果寸奔不理解她的話,她該再做什么手勢。 寸奔意會過來,說:“二公子今天要出門,你換一件吧?!?/br> 她笑著回房換衣。 她雖然現在是個啞巴,和別人的交流依然順利。從前的二十是一個傾聽者。少了話語,也不妨礙別人跟她訴苦。所以,女人們沒有因為二十的失聲而孤立她。 二十跟著寸奔走,和他保持三尺距離。 去的不是崩山居的方向。 寸奔沒有解釋。他習武多年,放慢步子也比常人走得快。 二十小跑才能勉強追上。 他察覺到了,索性停住腳步。 二十忘了收腳,險些撞上他的背。她連連后退兩步。 寸奔回身:“抱歉?!?/br> 她搖搖頭。 寸奔寡言,二十無聲。兩人靜默地出了府。 見到門前的馬車,二十有了不祥之兆。應該說,只要見到慕錦,就有災禍降臨。他與她,大約八字犯沖。 “二十姑娘?!贝绫颊f:“二公子在里面等你?!?/br> 她回了神。 慕錦愛笑,寸奔冷峻。這對主仆都是一個表情閱遍山水。她看不出所以然。 她踩上馬凳,掀開簾子。 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