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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往前,傅榮上前說:“君上出征,公主請入府就住,待君上歸來舉行婚禮儀式?!?/br> 虞煙淡淡“嗯”了一下。喜帕下的她卻扯唇嗤笑了下,這京城那頭沒一個重量人物送嫁過來,就連奴仆在途中也被太子殺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也不過是官家小姐出嫁的份例,有多繁衍,這頭也不遑多讓,繼續(xù)繁衍到底。她并未覺得不甘,只覺得好笑,果然如同漠北人與虞貴妃所說,皇帝昏庸啊。 傅榮引著虞煙入府,徑直去了北苑,與下人交代了一番,又朝虞煙道:“公主在此休息便是,有事找徐嬤,屬下還有事處理,先退下了?!?/br> 虞煙道:“去吧,這一路上勞累你了?!?/br> 傅榮定定看了眼還蓋著喜帕的虞煙,欲言又止,后只道了一句,“屬下告退?!?/br> “公主安好,老身暫為北苑的管事嬤嬤,公主喚老身徐嬤便是,公主一路勞累了,先隨奴去松乏吧?!毙鞁哒Z氣淡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虞煙應聲。 進了屋,掀開喜帕,由著忍冬幫她脫下嫁衣,這屋子,除了沒有人氣,其余似乎都挺好的。忍冬低聲說:“公主,漠北王不應該叫王爺嗎?為何稱君上?” 君意味著什么,或者就意味著皇帝所說的“狼子野心”。 虞煙斂眸回:“入鄉(xiāng)隨俗?!?/br> 忍冬:“奴婢知曉了?!?/br> 外頭傳來徐嬤的聲音,“公主可要幫忙,老身聽傅副將說,途中出了意外,侍候公主的奴仆都去了?!?/br> 虞煙抬眸,“進吧?!?/br> 聞言,徐嬤倒愣了一下,推門進來,只見虞煙穿著白色褻衣,三千青絲自然垂落,眉眼彎彎,唇不點而赤,沒一絲脂粉氣,卻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老身驚擾了。” “我初來乍到,往后徐嬤要費心了。”虞煙唇角掛笑,靜靜的看著她,話語里半分客氣,半分親近,自稱從未換過,也并未打算換,若漠北王要知道,輕而易舉。 徐嬤垂眸,并未因為虞煙的客氣和親切有半分不同的反應,垂眸道:“老身分內之事,熱水已備好,公主隨老身來。” 松乏后,身子著實輕松了很多。徐嬤又給虞煙找來個兩個貼身丫鬟,一個叫郁夏,一個叫剪秋,帶來并未強制,而是讓自個決定是否留下。 最后自然是留下了。 這讓虞煙很舒服,至少比她想象中的境遇要好得多,本身困了,可上了床偏偏清醒得不得了。她忽地有幾分好奇,漠北王是個怎么樣的人。 入了城,聽聞那一番話,漠北人對他很敬仰,像神一樣的存在。半晌,虞煙搖頭,無論無任何,她都不要從別人的印象中去了解他,若是可以,她更愿意在平日的相處中一點一滴了解他。 …… 南苑。 王氏正在用膳,見王明珠匆匆從外頭進來,放下湯勺,抬眸問:“明珠,何事急切?” 名叫明珠的女子在王氏旁坐下,親昵的挽著她手臂搖了搖,說:“姑母,那什么子京城的公主都住府里了,就等著表哥回來舉行婚禮,我多次去北苑都被攔回來了,這人都沒見著,表哥就開始護著了?!?/br> 聞言,王氏冷聲打斷,“這是變相的囚禁,你腦瓜子里在想什么,何時見著你表哥對一個女人上心過?更何況是一個面都沒見過的女人。” 被這么一點,王明珠喜上眉梢。轉念想到什么,又失落的說:“姑母,你說,那女人都住在府里了,還是御賜的,表哥總不可能抗旨不尊,正妻的位子沒有了,難道我真的只能做妾了嗎?那我不是給爹和姑母蒙羞嗎?” “慢慢看吧?!蓖跏险f。這絕不是一場親事這么簡單的。 見王氏臉色越發(fā)不好,王明珠不敢多言。想必是觸了王氏的霉頭,平日里最忌諱的就是妾不妾這樣的話,她這一生都被妾壓在底下,能開心得起來嗎。 已故的老漠北王娶妻王氏,育有兩子,大公子傅少澤,三公子傅少遠。偏偏如今漠北的君上是傅少廷,一個卑微的妾所出,而如今,妾也被下人稱作老娘娘。 她亦是。 什么時候她與妾平起平坐了,甚至有幾分不如。 “明珠,隨我去佛堂?!?/br> 王明珠忙應下。 一連數(shù)日,虞煙從未主動要求出院子,除了起初幾天水土不服,之后便辰時起床用膳,而后圍著院子轉轉,或者讓郁夏和剪秋教教漠北話,一晃便到了晌午,又用了膳便是午休,一覺起來再用膳,圍著院子轉轉,便洗漱休息。 簡而言之,便是吃了睡,睡了吃。無所事事,她也并未像徐嬤,郁夏或剪秋打聽任何關于君上府的事,就連忍冬也被她勒令少說話少惹事。 一切等漠北王回來,成婚后再說。 …… 三日后的雨夜里,四更天,君上歸了,制止了下人報喜,男人身高八尺,身著盔甲和斗笠,臉色略微蒼白,看樣子像是隱忍著什么,匆匆回了東苑,隨行的人不少。 而這一夜,虞煙睡得相當不安穩(wěn),輾轉反側,這是她來漠北的第一個雨夜。 翌日。 夜色暗下來,傅榮匆匆去了東苑,“君上,傷口可有大礙?” “無?!备瞪偻⒆跁盖?,左手僵硬的放在上面,一動不動,右手卻在宣紙上作畫寫字,過了會兒,不疾不徐的問:“人如何?” 傅榮:“回君上,據(jù)徐嬤言,公主起初水土不服,之后早睡早起,臉上不掛事,不多言語,平日說的無非是不痛不癢的小事?!?/br> 傅少廷蹙眉。 “路上可有意外?” “有。”傅榮繼續(xù)道:“出了京城便遇上一撥人,屬下讓人查了,是京城太子。” 傅少廷沒應,斂著眉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書案。 少頃。 他抬眸,沉聲道:“吩咐下去,后日婚禮?!?/br> 傅榮詫異,話語里帶著幾分不贊同,“君上,你的傷?” “有問題?” “……沒問題?!备禈s硬生生將話憋了回去,憋得臉通紅。 第5章 死局 次日婚禮,前一晚臨睡前才知,徐嬤來告知她的時候,平靜得好似在說明兒個天氣如何,虞煙詫異,“君上歸了?” 徐嬤點頭。 虞煙本還想多問兩句,終還是忍住了,問別人也不一定說。明日便明日吧,祈禱她今晚能睡個好覺。 徐嬤又說:“公主安心歇息便是,無需擔心,一切事宜君上早已安排好?!?/br> 頓了會兒,虞煙扯唇一笑,“君上辛苦了?!?/br> 徐嬤只道:“奴告退?!?/br> 安心歇息?如何能安心歇息,虞煙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她以為她能很好的面對這一切,如今卻連面都見不到,剛得知被外界隔離的那一瞬間,心下一沉。 想來漠北王采取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