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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扭虧為盈弄個收支平衡。”廖秘書十分有針對性的逐條回答完之后,特認真地問,“少爺,你那邊是不是下紅雨了?”凌飛下意識就要抬頭看窗戶,末了反應過來,得,人家諷刺自己呢。不過也不怪廖秘書驚訝,連他自己都搞不懂這是怎么了,以前玩得再瘋再不務正業(yè)也沒覺得什么,現(xiàn)在宅了,老實了,倒覺得過意不去了。短暫的無語對峙后,還是廖秘書先開了口。“你最近還好吧?”凌飛想了想,真心道:“挺好的?!?/br>廖秘書笑,說:“環(huán)境養(yǎng)人這話真沒錯,你怎么一到北方就乖了呢。”凌飛也納悶兒:“可能天氣涼快,一熱就容易暴躁嘛?!?/br>“別給自己用那么文明的詞,爆炸還差不多?!?/br>“……”“對了,”廖秘書的聲音忽然低下來,染上些許嚴肅,“老板的生意收得差不多了,仇家什么的,估計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安全了?!?/br>“還有呢?”凌飛總覺得對方還有弦外之音。果不其然,廖秘書沉吟片刻,才道:“我覺得老板想退休了?!?/br>凌飛沒太懂:“為什么和我說這個?”“你是他兒子,我不跟你說難道跟我老婆說?”廖秘書沒好氣地吐槽,末了才嘆口氣,語重心長道,“老板年紀大了,總不能打拼一輩子,雖然他嘴上說不指望你有什么出息,但哪有老子不希望兒子好的呢,你晃蕩這么久也夠了,好好想想,將來要怎么過,別的不說,孝敬老人總是應該的吧,那你覺得該怎么孝敬?”凌飛垂下眼睛,睫毛在視線里撒下一片陰影。怎么孝敬?成家,立業(yè)。“其實你都懂的,”廖秘書不需要他回答,“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你還在大學念書,年年拿獎學金的,我是不知道你后來遇見了什么事情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但人這輩子能有幾個七八年,你糟蹋一個已經(jīng)夠暴殄天物了?!?/br>談話到此為止。廖秘書從來都不屑于用滔滔大論給你洗腦,他只說他想說并且認為該說的,說完就拉倒。能不能聽進去,那是你的事兒。電視里幾個人主持人在嘻嘻哈哈,凌飛看著他們講冷笑話,搞怪,腦子里卻想著廖秘書剛剛說的那些話。廖秘書說不知道他遇見了什么事情變成現(xiàn)在這樣。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把罪過全推到周航身上么?那太抬舉那家伙了。全怪老頭兒出軌才害得母親想不開?呵,那又太久遠了??捎植皇呛瓦@些毫無關系。應該說,所有東西都在正確的時間進行了正確的糾纏,纏成一張網(wǎng),然后他就掙不開了。仿佛踩進泥潭,越掙扎陷落得越快,放輕松去享受,反而慢了下來。于是他開始享受,享受喝酒,享受飆車,享受放蕩,有個電影名字他很喜歡,越墮落,越快樂。廖秘書說他到北方之后變乖了,其實不是變乖了,只是這里太直接,太真實,虛幻和浮華的東西太少或者說他接觸不到,柔軟的沼澤忽然變成了堅硬的水泥地,于是他落不下去了,只好在上面一步步往前走,至于要走到哪兒,他也不知道。或許,只原地踏步。天氣預報說十二月份會大幅降溫,可能還會下雪,凌飛很期盼。北國的冬,要來了呢。27、第27章十二月中旬,遼北的第一場雪飄飄灑灑落了下來。那天凌飛睡到下午才醒,不知是不是天越來越短的緣故,太陽落山得早,升起得晚,他整個人也跟著困乏起來。賓館的暖氣供應充足,干燥而暖和,比空調(diào)舒服得多。起床后覺得有些口渴,凌飛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順手就拉開了窗簾,然后便呆住了。漫天紛飛的大雪,真的像鵝毛一樣,把觸目所及的一切都遮住了,仿佛世界只剩白茫茫。凌飛情不自禁地推開窗,冷風夾著雪花撲面而來,打在臉上,冰一下,涼一下,又很快融化消失。探出頭看下面,屋頂是白的,樹木是白的,人行道是白的,馬路倒是被來往的車水馬龍壓出了一道道泥灰色的車轍,不過比之整個潔白世界,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了。凌飛有些激動,就好像小時候喜歡某部動畫片,然后你等待許久,它終于開演了,興奮混雜著微妙的緊張,但無比快樂。飛快的刷牙洗臉后,凌飛翻出了箱子里最厚的一件風衣。說是厚,也不過一層薄薄的呢子面,料子倒是上好的,剪裁合體,往身上一套半秒內(nèi)就能從宅男變成商務精英。出酒店的時候前臺小姑娘還打趣呢,說凌先生,這大下雪天還出去談業(yè)務啊。沒有想象中的冷,凌飛站在酒店門口的人行道上,微微抬頭,雪花就溜進了半張的嘴里。砸吧砸吧,除了涼那么一下,沒任何味道。凌飛不是沒見過雪,但確實沒見過這么鋪天蓋地的。跟不要命似的,可勁兒往下抖落,仿佛要把整個世界吞噬。倒挺符合這個城市的性格,不管什么事兒,要么不干,要么就往死里干,最煩半吊子。拉面館兒一如既往熱氣騰騰,凌飛要了個炒刀削,等待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來顯,金子倆字兒在上面跳恰恰。這段時間出現(xiàn)在凌飛手機上的就倆號碼,一個廖秘書,一個大鬧天宮。后者比前者出現(xiàn)得還頻繁。多數(shù)是游戲里凌飛把他虐著了,然后這廝就一個電話甩過來直抒胸臆——明顯電話里咆哮比游戲里敲打方塊字痛快多了。不過也有讓大鬧天宮郁悶的,比如凌飛那張外地黑卡。也就是說,大鬧天宮sao擾凌飛,一次就是一個長途。弄得守護哥有事兒沒事兒就抱怨,你能不能換張本地卡啊。凌飛對于手機號是深圳的還是遼寧的沒多大好惡,只單純覺得換號,麻煩。大鬧天宮聽了這答案沒背過氣兒去,說吃飯你怎么不嫌麻煩。凌飛理直氣壯,吃飯也很麻煩,不過不吃人就死了,用個深圳手機卡又不會死人。大鬧天宮服了,說你為我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嘛呢?”金子兄從來不不需要接電話的人先說話以確定是否沒撥錯號。“吃刀削面?!绷栾w打個哈欠,正巧老板親自把面端了上來。“這當不當正不正的時間吃什么面?”“下午茶?!?/br>“……你媽有下午茶吃刀削面的嗎!”凌飛抬手腕看了看表,更正:“是早飯午飯加下午茶。”“cao,和你說回話我就少活十年?!?/br>凌飛想了想:“那你現(xiàn)在就應該回到上輩子了?!?/br>金云海咬牙切齒:“信不信我?guī)阋粔K兒回去?”凌飛信,所以收聲,不齜牙了。金云海滿意地哼了聲,才說:“多吃點兒面墊著,晚上出來喝酒。”意料外的邀約讓凌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