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
下午兩點,凌飛悠悠轉(zhuǎn)醒。迷茫地躺在床上看了半天白熾燈管,搞不懂為什么肩膀酸痛。睡是睡飽了,就是沒盡興,所以起床后的很長時間里凌飛還覺得腦袋疼,待洗漱完畢,才覺得舒服些。下樓,金子爸在看新聞,金子媽在伺候一排盆栽。最大的那盆凌飛認(rèn)得,是滴水觀音,他家也有,興致來的時候他也會拿個小噴壺呲上幾下。“小飛醒啦,”金子媽見凌飛下來忙放下噴壺迎過來,“餓不,阿姨給你煎餃子啊?”凌飛想客氣兩句說個不用啥的,可嘴唇一張那個“好”就溜出來了。凌飛有點兒窘,金子媽倒樂呵呵去廚房了,還邊走邊念叨:“金子說你認(rèn)床,快天亮了才睡著,我就想你起來肯定餓……”凌飛恍惚地站在那兒,認(rèn)床倒是個好理由,但那個“快天亮了才睡著”會不會太具體了,金子到底怎么跟他爹媽說的啊==香氣四溢的煎餃下肚,凌飛滿狀態(tài)復(fù)活了,標(biāo)志之一就是開始關(guān)注自己的頭發(fā)夠不夠有型。后來自個兒對著衛(wèi)生間玻璃鼓搗半天,才略微滿意。這是個冬日暖陽的年初一下午,金子爹去一個兒女都在國外的戰(zhàn)友家串門,金子媽坐在沙發(fā)里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衣,凌飛先是幫老太太纏毛線,后來就開始看春晚重播,終于,耐心到了極限。“阿姨,金子什么時候睡的啊?”“吃完早飯吧,說什么吃飽喝足又困了,跟個豬仔似的,呵呵。”“呵,呵?!本褪穷^豬也該醒了!“不過也差不多了,再睡晚上就沒覺了,不行,我這就上去叫他?!苯鹱計屇墙幸粋€雷厲風(fēng)行,放下毛衣就要起來。凌飛連忙攔?。骸安挥貌挥?,阿姨你歇著吧,我去叫?!焙笕齻€字,溢出微妙的惡意。金子媽自然聽不出,目送凌飛上樓的背影還在那兒嘀咕呢,怎么人家孩子一個比一個懂事兒,自家金子就那么不省心呢。凌飛來到金云海門前,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擰了門把手,果然沒鎖~\(≧▽≦)/~于是某壞人堂而皇之地進屋了。金云海的房間格局和凌飛住那客房差不多,一張床,一個木頭柜子,柜子上放了好幾個相框,都是金云海小時候的照片,有一半還是黑白的,不自覺就生出些許年代感。凌飛繞開床,湊過去細(xì)細(xì)端詳,照片顯然是按年齡排序的,最開始是張百日照,金云海小盆友傻兮兮坐在一堆布景里,胖乎乎的胳膊腿跟蓮藕似的一截一截,渾身上下就一個小肚兜。顯然金云海同志打小就高風(fēng)亮節(jié),因為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雞雞。第二張照片好像是小學(xué),金云海同學(xué)系著紅領(lǐng)巾四十五度角凝視遠方,活脫脫一位英雄少年。第三張分不清是初中還是高中,金云海同學(xué)在打籃球。第四張寫著高二一班留念,金云海同學(xué)在拔河且是作為繩子最后的秤砣選手。第五張里金云海告舉捧花和第一名獎狀,后面條幅只拍到一半,“……杯青少年象棋比賽”。第六張也是最后一張,金云海同志光著膀子站在冰面上,照片上方一排燙金小字,一九九三年XX區(qū)XX杯青年冬泳比賽冠軍留念。凌飛在柜子面前駐足很久。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而這會兒,神人正睡在硬板床上,棉被歪歪斜斜只蓋了個肚皮,神人無知無覺微微打著鼾。凌飛走到床邊,蹲下來,近距離瞻仰。有些人醒著的時候很鬧,睡著了卻安靜得像個孩子。有些人醒著的時候是噴火大怪龍,睡著了卻安靜得像……像頭睡著了的噴火大怪龍==金云海那他老大天老二的氣概是與生俱來的,無時無刻不從毛孔往外散發(fā)著,但意外的,多數(shù)時候卻并不讓人反感,甚至于你會慢慢的喜歡上這份爽朗,坦蕩,不拘小節(jié)。凌飛發(fā)現(xiàn),他好像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換一個人在他面前得瑟試試,他沒準(zhǔn)兒直接開著跑車碾過去,可金云海得瑟的就不招人煩,而且還帶有煽動性,弄得你也很想跟他一起像倆兔斯基似的抖啊抖。蹲那兒看著看著,凌飛就不自覺揚了嘴角。有些人你就是光看著他也會心情愉快,比如金云海,比如從前的周航。凌飛突發(fā)奇想,如果周航是金云海這性格,兩個人還會走到這一步嗎?不會,一定不會,因為如果是金云海,不管做了什么決定都會第一時間跟你說,如果想結(jié)婚,那可能連女人的影兒都沒找著呢就跟你攤牌,那人藏不住話,也不屑于藏話,做人做事就圖個干干脆脆。不過如果是金云海的性格,可能也不會結(jié)婚,這人不愛委屈自己,估計畢生夢想就是做個土皇帝,還不用娶皇后傳宗接代那種。“你是來叫我起床的么……”凌飛正神游得興味盎然呢,一記恍若來自地獄的沙啞聲音飄進耳朵。“嗯。”調(diào)整好焦距對上金云海的視線,凌飛一派坦蕩。金云海欣慰地點點頭,繼續(xù)和藹詢問:“那你怎么不出聲兒呢?”凌飛思索片刻,找到了原因:“你醒得太快了,沒來得及?!?/br>金云海深呼吸,再深呼吸,繼而緩緩微笑:“你知道從甜美的夢鄉(xiāng)蘇醒一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床頭蹲著個人是什么感覺嗎?”凌飛搖頭,但還是試探性地猜測:“幸福?”金云海倒抽一口氣,終于忍不住做那件從睡醒就想做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勒住凌飛的脖子且往死里勒!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倆大老爺們兒在床上玩兒柔道,并最終以凌飛敗北抱大腿認(rèn)錯告終。這結(jié)果很正常,一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主兒,一個從小拔河籃球冬泳的主兒,格斗級別差是顯而易見的。晨練完了,金云海也餓了,金子媽看兒子起來了又喊餓,立馬過去熱飯熱菜,下午四點,也不知道吃的哪出兒。凌飛就趁金子媽去廚房的當(dāng)口問金云海:“你和他們說我認(rèn)床快天亮才睡覺?”金云海一邊拿遙控器調(diào)臺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嗯呢?!?/br>“那你怎么知道我快天亮才睡呢?”“廢話,你說我怎么知道的。”凌飛黑線:“我是說你怎么跟你爹媽說的?!?/br>金云海盯著電視,看都不看凌飛一眼:“說什么,他們又沒問?!?/br>凌飛扶額,徹底被這一家打敗了。這得是多么沒心沒肺的一家人?。。?!凌飛在金家住到初三,因為金云海說初三回自己的窩,非要凌飛住到那時候跟他一塊兒撤。凌飛知道,自己的作用就是吸引火力,比如金子媽嘮家常時不時就點點金云海那還沒結(jié)婚的茬兒,金云海就立馬把自己推出去,說媽,你看,這還一個單著的呢。然后金子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