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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唇齒留香。【天氣預報說過兩天還會有場雨,然后氣溫就開始往下走了?!?/br>凌飛想起副總經(jīng)理說過的話,因為自己天天嘀咕什么時候可以關掉中央空調(diào),所以對方特意去查了未來的氣溫走勢,然后告訴他,老板,曙光就在前頭。凌飛討厭空調(diào),可在深圳,一年當中可以停掉空調(diào)的時間少之又少,要么熱得呼吸困難,要么冷到骨子里,春光爛漫和秋高氣爽在這里短暫得就像白駒過隙。瞇著假寐片刻,凌飛忽然心血來潮,打開百度搜了下沈陽的天氣預報,結(jié)果顯示,未來三天,沈陽地區(qū)最低氣溫六度。六度有多涼快凌飛沒什么概念,只知道一定比深圳涼快多了,因為這里依舊三十多度。如果金云海在,肯定又要汗流浹背的嚷嚷,媽的這是人呆的地兒嗎!金云海。凌飛不自覺在心里默念對方的名字,單個字看都很平淡無奇,拼在一起也不見多光輝偉岸,可配上那個人,這名字就念不得了,一念,心就要顫一下。距離最近一次通話已經(jīng)過去個把星期了。凌飛懷疑金云海也發(fā)覺兩個人的談話有多無聊多浪費時間,于是終于偃旗息鼓。當然也可能是讓自己給虐的。不過,凌飛關掉網(wǎng)頁,有些疑惑地回憶,最后一次通話里自己還真沒下黑手,甚至那都算得上近期難得和諧的社交內(nèi)容了,怎么就稀里糊涂成這樣了呢?那是一個多星期前的晚上,凌飛在辦公室里加班,其實就是懶得回家,于是窩在椅子里看網(wǎng)絡電視。然后金云海的電話就來了——“干嘛呢?”金云海從來不在開場白上搞創(chuàng)新。“看電視?!绷栾w也從不在回答上耍花腔。所以通常不是上班就是呆著再不然開車最后就是看電視。果然,金云海無奈了:“你能干點兒有意義的事情不?”凌飛很樂意聽:“比如?”“上網(wǎng)?!?/br>“我上著呢?!?/br>“……那你不上MSN!”金云海已經(jīng)放棄了在游戲里找海綿寶寶的希望,但掛個MSN累不死人吧?凌飛不是沒掛,只是沒掛從前那個,但他不想告訴金云海,其實手機號都不想告訴的,當時也不知道怎么腦袋一熱就……好吧,他承認他不想跟這人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都下班了,還掛著工作的東西多煩?!?/br>“少來,白天也沒見你上線好吧,大半個月了跟個遺像似的掛我好友欄里?!?/br>“……”凌飛在心里把金云海當成薯條炸了個通透,“我忙啊,員工天天拼命,我不能當老板反倒偷懶吧。”“拉倒,別跟我扯,”金云海嗤之以鼻,“都開公司的誰不知道誰啊,就那么忙?”凌飛勾起嘴角:“顯然我這個老板比你成功。”“???”“淡定,不要嫉妒?!?/br>“靠!”凌飛抱著電話縮在舒服的按摩型老板椅里,樂得花兒朵朵開。就在凌飛以為這淡會繼續(xù)扯下去的時候金云海忽然問了個挺正經(jīng)的問題——“我說,你真不回東北啦?”要是以前,凌飛還真會認真掂量。,大不了賣房子賣地帶著爹去倒插門兒,可現(xiàn)在,都成浮云中的戰(zhàn)斗云了。“什么叫回啊,我家在深圳,該說去東北好吧?!?/br>“行,不跟你摳字眼兒,”金云海難得好脾氣好耐心,“那你啥時候還過來???”“不知道,再說吧?!?/br>“你在這邊兒有業(yè)務嗎?”“沒有啊,怎么了?”“那就開拓一下唄?!?/br>“暈,一個東南亞一個俄羅斯,我可照顧不過來,而且也不能跟你搶生……”嘟嘟嘟——凌飛愣住,金云海掛他電話?金云海居然敢掛他電話?!他話還沒說完呢?。?!一種強烈的被人欺負的感覺涌上凌飛心頭,直到夜里十二點他回家躺到了床上,那惡氣仍舊憋在胸口。他發(fā)誓,下一次金云海再打電話來,他一定要先掛!??!至此,回憶結(jié)束。那之后凌飛的誓言一直沒機會實現(xiàn),因為金云海再沒打電話過來。惡氣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成了困惑,再然后發(fā)酵成莫名其妙。直覺告訴他自己應該是惹著金云海了,可到底根兒在哪里,搞不清。所以,真的很莫名其妙!又一個忙里偷閑的下午結(jié)束,凌飛收拾好東西開車奔赴某餐廳——前一天和周航約好今兒個來這里吃飯。凌飛遲到了五分鐘,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周航居然也沒到。坐下來剛想給對方打電話,也不知手機先一步響了。打電話過來的正是周航,說臨時有事,來不成了,言語間雖沒直接說,但還是聽得出淡淡的抱歉意味。凌飛很大度地赦免對方,讓他該忙啥忙啥去,末了給自己點了幾個菜,準備進行一個人的晚餐。等待上菜的時候,凌飛被餐廳墻壁上的畫勾起了回憶。其實這家餐廳是為數(shù)不多他和周航能達成共識的,兩個人品味差別大,口味差別也大,唯獨這間餐廳兩個人都喜歡。餐廳是三年前發(fā)現(xiàn)的,之后兩個人但凡一起在外面吃飯,十次有五次光顧這里。不過那時候兩個人十次見面九次吵,還有一次大打出手,所以即使約了見面,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被對方放鴿子的情況,但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不管因為什么原因不能來,突發(fā)事件也好,忽然沒了心情也罷,爽約者從不會通知另一方,而另一方也僵著絕不打電話過去問,他們兩個都曾在這里坐過不只一夜,只為等著那個注定不會出現(xiàn)的身影?,F(xiàn)在想想,都跟前塵往事似的。服務員把菜端上來,凌飛嘗了一口,味道同從前一樣。但吃飯的人不一樣了,吃飯的心情不一樣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凌飛想,時間或許比上帝還要偉大,因為不論后者為世人描繪了如何跌宕起伏的藍圖,最終都會被前者厚重的掌心一點點撫平。“飛仔?”驚訝的聲音從天而降,轉(zhuǎn)眼對面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個子不高,但身材勻稱,模樣漂亮精致,看著比凌飛年輕,但其實凌飛知道對方比自己還大幾個月的。“馬涵?”凌飛也滿腹訝異,難不成今天是懷舊日?“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男人略帶哀怨地瞥他一眼,空氣里立刻帶上些曖昧味道。凌飛笑笑,很淡:“咱倆才一年多沒見吧,不至于?!?/br>“虧你還記得,”馬涵托起腮,眨巴著漂亮的眸子問,“這一年多你跑到哪里去啦?打電話嘛打不通,問別人嘛又都說不知道。聽說你之前出了車禍?”“嗯。”凌飛簡單回應,不太想多說。馬涵的重點也不在這里,只見他眼波流轉(zhuǎn),看向凌飛的目光也帶上些試探:“你說我們兩個今天在這里碰見,是不是某種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