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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已經(jīng)把這個人從我的生活里剔除出去了,他卻仍然能夠吸引我的視線??墒窃撍赖模揖褪侵?。我從談判桌上心煩意亂地退下來,總是會開著車一路游蕩地停到葉川的公司樓下,看著下班的職員們?nèi)齼蓛傻刈叱鲛k公樓,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沉默的走在最后,日漸消瘦。我曾經(jīng)想過把他接回來。但是我怕接回來之后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那些不愉快會再一次上演。我對他的脾氣沒把握,對我自己,我同樣沒有把握。至于葉時飛……葉時飛不否認對我抱有某種超出友誼的感情。但是他那個冷靜的大腦對此已經(jīng)做出了最有利的分析,他認為我們可以在不傷害公眾形象的前提下,保持一種秘而不宣的親密關(guān)系。這曾經(jīng)是我對葉川的態(tài)度……不得不說,我和葉時飛是真真正正的同類。多諷刺。我曾經(jīng)對葉川說過,我會遵照家里的意愿和適當?shù)娜思衣?lián)姻,娶妻生子,但是我也會照顧他,和他一起生活。我曾經(jīng)以為這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但是當這個安排由別人說出來,我卻只覺得灰心。我的感情,在他眼里只是不能見光的東西。只是……只是排在很多東西后面的、可有可無的存在。他真的愛我嗎?我開始疏遠葉時飛。這讓葉時飛有些亂了陣腳。“行蹤,我是愛你的?!彼盐叶略谵k公室,凝望的眼神溫和而又憂郁,“這你知道。早在葉川對你死纏爛打之前,我就愛你了?!?/br>“你的愛甚至不敢見光。”“這是對我們最好的安排?!比~時飛有些急了,“你的家庭是不會容忍你鬧出這種丑聞的。李家是大族,他們要講究公眾形象。一旦任性的把這件事公開,李家人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抹掉你這個污點。你清醒清醒吧,行蹤,那種后果你承擔不起的。”“只是這樣?”我冷笑。葉時飛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我的父母也不會接受這件事的。我媽已經(jīng)和葉川斷絕了關(guān)系……”我從來沒像這一刻這么失望過,“我開始懷疑你所說的愛了。其實舍不得李家這棵大樹的,不只是我吧?!?/br>葉時飛臉色微變,“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因為……”我停頓了一下,“我開始相信你是愛我的了?!?/br>葉時飛愣了一下,眼中微露喜色,“行蹤……”我后退一步,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不過,我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你更愛你自己?!?/br>葉時飛像挨了一記悶棍似的,臉上剎那間失了血色。“我也愛你的?!边@樣的葉時飛,讓我不由得心生憐憫,“因為我剛剛發(fā)現(xiàn)你就像是另外的一個我。我們?nèi)绱讼嘞?,我不能不愛你?!?/br>葉時飛眼里迸出淚花,“行蹤,這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你。”“我知道。”我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但同時,我從未像這一刻這么看清楚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他或許愛我,他的愛有十分,會留給自己七分,拿出三分來愛我。而另一個人,那個被我從家里趕出去的人,卻會拿著滿滿的一顆心來愛我。也許在這之前,我確實是被葉時飛誘惑著的,我欣賞他,信任他,甚至于……愛他。但是這一刻,我卻只想把那個男孩子追回來。把他摟在懷里,親吻他,我想跟他說:讓我們重新來過……“我覺得我都跟著你一起混亂了,”吳銘揉了揉自己的眉頭,苦笑著說:“OK,不管我們把這一切當做什么,我暫時不打斷你,你看這樣好嗎?”我點頭,本來我也不希望他頻繁的打斷。如果他真把我當病人,那就更應(yīng)該讓我暢快的把悶在心里的話說清楚。吳銘微笑地做了個手勢示意我繼續(xù)往下講。可是我卻忽然間說不下去了。其實接下來沒什么可說的,我開始找葉川,哪里都找過,卻哪里都找不到,直到有一天在街頭遇見了他的朋友邵凱。當我攔住他想要追問葉川的下落的時候,他卻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抬腳就踹了過來。很疼。即使是在夢里,那一腳也疼得我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在B市喧囂的街頭,我被這個紅著眼睛的男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摔倒時頭先著地,我的腦子里一陣轟鳴,眼中所見也變成了一格一格靜態(tài)的畫面:邵凱踩在我胸口的那只黑色的皮鞋、隔著他的肩膀看到的夏日里灰白的天空、濺在灰色地面上的血滴……灰色的地面襯著那么刺眼的紅色,像某種帶著象征意義的圖案。讓我剎那間心生寒意。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出了……了不得的事。有人在身后拉著邵凱,我的助理也圍了過來。邵凱惡狠狠地啐了我一口,抹了把臉轉(zhuǎn)身就走。“他在哪里?”我撲過去拽住了邵凱的胳膊。我那時還在想,不管怎么說,挨一頓揍能換來他的下落,那也是值得的。邵凱回過頭來看著我,臉上是一種恍惚的神色,說不出的譏誚,“你找他?”我點頭。心頭驟然慌亂。“他死了?!鄙蹌P漠然地看著我,眼神空洞,“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去給他上柱香吧。不過我并不希望你去貓哭耗子。李行蹤,你就是一個禽獸也求你發(fā)一回善心,他人已經(jīng)死了,你就容他安安靜靜地死吧。別再折騰他了?!?/br>我揪著他的袖子,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似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感覺都被化為齏粉,隨風散了。葉川……葉川怎么可能會死?“他這輩子就犯了這么一個錯,就是看中你這個禽獸,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為了這個錯誤搭上了自己的命?!?/br>“他真不欠你什么,你饒了他吧。”我茫然地松開他,整個世界都好像突然之間變了個模樣。這么熱鬧的街市,這么多的行人,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往的每一天一個樣兒。獨獨少了那個人。明天、后天、不論過去多么久,我都不可能再看見那張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臉。我一直以為只要回過頭就能夠看到的存在,竟然……消失了?邵凱讓我饒了他??墒俏茵埩怂?,誰來饒過我呢?吳銘明顯流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他死了?”我點點頭,心頭酸痛難當。面對一個和這些恩恩怨怨毫無瓜葛的陌生人,我突然間說不出葉川的死并不是一個完全的意外。我真的說不出口。不是想要袒護什么,只是因為,我也是迫他至死的那一團陰謀里的一部分。甚至還是主因。一個兇手,有什么資格跳出來對受害死了的人說一聲難過?當我淚流滿面的從夢里醒來的時候,天知道我有多么慶幸那只是一個夢啊。“死了的這個孩子……葉川是吧,”吳銘一臉深思地問我,“他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大一。”吳銘若有所思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