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崴了腳,”祁越在前頭倒著跑,沖桑落落咧嘴笑,又轉(zhuǎn)過身去接著跑。“祁越!你給……”桑落落大吼了一聲,眼角瞥見右邊一個身影,扭頭瞧了眼。顧寒正趕路,并沒看她。桑落落默默地把頭扭回來,把后半句話和著唾沫咽了下去。氣喘吁吁的,總算是到了那萬山峰的階梯前,此時看見那臺階,腿腳一下沒了力氣。祁越坐在第一個臺階上,兩只胳膊撐在身后,大口地喘氣。其他人也瞧著臺階親切得很,有的干脆仰面躺在了臺階上,也不顧硌得疼。顧寒只站著,扶著膝蓋一會兒,呼吸已漸漸平復(fù)下來。這么坐了會兒,山風(fēng)吹著,汗極快地落了下去。祁越還沒瞧見桑落落,但他先瞧見了寧惜骨。寧惜骨氣息勻穩(wěn),腿腳穩(wěn)當(dāng),迎著眾人驚異的眼神,從臺階上撿著空地兒蹚了過去。修為到這種程度,十里路不帶大口喘氣的?祁越仰頭看著寧惜骨,心里不敬佩是假的。“為師是御劍回來的,”寧惜骨笑瞇瞇地瞧著仰臉望著自己的一眾徒弟。“……師父,您為什么不教教我們御劍,”祁越身后一個少年問。“嗯?”寧惜骨伸了伸脖子,又看向顧寒,“我沒教過你們嗎?”“沒有,”他那寶貝徒弟言簡意賅,照例沒給他面子。寧惜骨伸著的脖子又縮了回去,呵呵地笑。他望了天空一會兒,瞇著眼睛。祁越也仰著臉,便看見一個黑點越來越近,瞧著是只鳥。他沒在意,又站起了身,拍了拍身后的衣裳。又陸續(xù)回來幾個弟子,桑落落才趕上來,“總算追上你們了,”她垮著語氣,“累死我了?!?/br>“對了,”寧惜骨忽拍手,“在這處不算,要進(jìn)了大門才算。瞧見天上那只木鳥沒,它從天水鎮(zhèn)飛進(jìn)萬山峰大門,恰好是半個時辰?!?/br>“什么?!”順勢仰頭看了眼,眾人怨聲載道,臺階上一片哀嚎,一個個氣急敗壞地起身往臺階上跑。那鳥都到他們頭頂了,誰愿意被打屁股。“喂喂……干什么啊,”桑落落簡直要哭了,“等等……我……你們跟我做個伴兒,我沒力氣了?!?/br>祁越?jīng)_進(jìn)大門,看了看那低空上還在大門外飛著的木鳥,吐了口氣。寧惜骨優(yōu)哉游哉地背著手,不時地跟經(jīng)過他身邊的萬山峰弟子說話,“慢點兒,別磕著了。”那些孩子無一例外地看也不看他一眼,且跑得更快。祁越在門口只看著臺階上的人越來越少,寧惜骨仍一步一個臺階地慢走,他邁上一個臺階時,一個小小的東西從他身上掉了下來,寧惜骨卻沒察覺到,他直邁上最后一個臺階,站到了大門邊。“師父,你丟了東西,”祁越指著,一步跳了幾個臺階,彎腰去撿那小小的一個物件。寧惜骨跟著祁越的身影瞧了瞧,并沒看見是什么。這時候那木鳥恰飛進(jìn)了大門,寧惜骨伸手,那木鳥便停在了他手上,“時辰到了?!?/br>“啊?還差一二三四五六……六個臺階,”桑落落絕望地比劃了下,哼哼著趴在了臺階上。她面前和后頭各還有一個弟子,桑落落來回看了眼,悲壯地道,“好歹還有伴兒,不孤單?!?/br>祁越撿起寧惜骨丟的物件,原是一個極為小巧的玉環(huán),還沒一個食指肚大,掛在一條精巧的銀鏈下頭。瞧著像姑娘家的東西,且很眼熟,但祁越一時也沒想起來這是做什么用的。他聽見寧惜骨說時辰到的話,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他已經(jīng)到了。幾步邁上臺階,祁越伸手把那玉環(huán)遞給了寧惜骨。寧惜骨接過去,瞧了一眼,停頓瞬息,又把玉環(huán)攥在手心,背在了身后。另一手把木鳥遞給身邊一個弟子,轉(zhuǎn)而拍祁越的肩膀:“小八這么懂事,為師待會兒打你一定會輕點兒的?!?/br>“?”祁越不可置信地瞪寧惜骨,“我是在那木鳥飛回來之前進(jìn)大門的?!?/br>寧惜骨一副不懂的語氣,“是嗎,那方才我說時辰到了的時候,你在哪里?”“……耍賴,”祁越百口莫辯,直著脖子看著寧惜骨。“為師可沒冤枉你,那時候你在大門外頭不是?”寧惜骨的語氣聽起來有種愉悅的感覺,轉(zhuǎn)而對桑落落幾個道,“落落,小五……跟你們小師弟去廣場上等為師,為師拿雞毛撣子去了?!?/br>寧惜骨走得氣勢威嚴(yán),活像要去主持什么仙門大會。祁越眼睜睜看著,耳朵里只剩下雞毛撣子這四個字的回音。他茫然地看了看大門邊的柱子,有些想一頭撞上去。“小師弟,讓你跑,”桑落落破罐子破摔,又沖著祁越幸災(zāi)樂禍,“還不是得跟你師姐我作伴?!?/br>祁越恍若未聞,木木地被桑落落扯著去了廣場。雞毛撣子打著疼不疼是其次,丟臉是頭等事。憑著那么點沒什么用的女孩權(quán)利,桑落落排到了最后,祁越算是入門最晚的,排倒數(shù)第二個。除了桑落落,三個人都面紅耳赤地站著,恨不得挖個地縫鉆進(jìn)去。祁越悔不當(dāng)初,早知道就不該去幫他師父撿什么破玩意兒,引火燒身……“小八,不用怕,”寧惜骨拿雞毛撣子在手心里敲著,仍在安慰祁越。祁越往旁邊瞧一眼,他前頭那倆已經(jīng)挨完跑得沒影沒蹤,想是不咋疼。“……師父,”祁越閉了閉眼睛,十分凄涼地指了指旁邊的長凳,“我能站著嗎?您多打幾下也成。”“成,”寧惜骨很爽快地點了點頭。祁越又咽了咽喉嚨,閉上眼睛,悲壯就義似的語氣,“多謝師父,您打吧。”十三、好容易挨完了,祁越忍著疼努力叫自己走得端正一點。他自認(rèn)為沒那么嬌氣,不至于挨不了打,但寧惜骨這十幾下實在讓他有些吃不消。他那師父下手前善良地與他說了會輕點,要是這已經(jīng)是算打得輕了,不輕的樣兒,估計得把雞毛撣子打折了。本來祁越只覺得丟臉,現(xiàn)在被疼痛吸引了注意,丟不丟臉的想法早沒了蹤影。他不過邁了三步,險些腿一軟跪在地上,只好站在原地。祁越郁悶極了,他前兩個挨打的師兄分明體力不如他,怎能挨完打還有力氣撒腿跑。回頭再看桑落落,她哎喲了好幾聲,到寧惜骨收了雞毛撣子,又嘻嘻笑著沒事人一樣溜了。到底是女孩子,寧惜骨也沒真打,祁越一眼就看出來了。合著挨打的只他一個。他懶得去深究,張望了一圈,離他最近的一根柱子也有兩丈遠(yuǎn),走過去扶一扶不大現(xiàn)實。眼下只能老實在原地站著緩會兒再作計較。“小八,在這不走,戀戀不舍呢,”寧惜骨把雞毛撣子背在身后,驚訝狀。祁越瞧著寧惜骨走近,是發(fā)問,語氣卻篤定:“師父生氣了?”“沒有,”寧惜骨慢悠悠地道,卻又把身后的雞毛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