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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鴻漸于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

分卷閱讀80

    白剛才自己說了什么,都虧得那一派好涵養(yǎng)忍住了。

兔子逼急了會咬人,他眼里的這只可不是普通的兔子,就差叫囂著咬人了。沒摸清脾性之前,不能惹急它。

慕云思看著那張無辜的臉,松了手:“這琴不是普通的琴,我刻了一首曲子在上頭。等有一日你聽懂那支曲子,就來找我,我告訴你一件事?!?/br>
“是什么秘術嗎?”祁越來回看著琴弦道。

慕云思順著七根弦撥過,那琴弦果然自己動起來,響起婉轉的琴音。慕云思覺得自己無法再多說:“你記住怎么聽到了?乖乖閉嘴,再多說一句,我也不知道我會做什么?!?/br>
“哦?!逼钤綄W著慕云思的樣子撥弄,琴音次第響起。他抬頭,慕云思卻已轉身走了,這么一會兒,已走到了小路口。

什么時候也跟他師兄一樣,這樣容易生氣。祁越自顧自搖了搖頭,抱著那張琴回了山上。

一連幾日祁越都在研究那琴曲,他坐在院中,膝上放一張琴,垂目的樣子頗有點翠竹白雪少年郎的意味。不過他根本不懂這曲子。

“是九琴的慕云思送你的?”桑落落眼力驚人,“你又不懂?!?/br>
祁越自動過濾桑落落的話,問道:“你知道這是什么曲子嗎?”

“不知道。我才不愛聽琴曲,還不如練劍?!鄙B渎涞馈?/br>
祁越也沒指望他師姐能懂,畢竟連唐昭都沒聽過這琴曲,桑落落整天舞刀弄槍的,哪里會懂。祁越問了一圈,自然也問顧寒。

顧寒只能說不知。他從小到大只學過劍,怎會知道樂曲上的東西??善钤胶苡信d致地擺弄了很久的時日,顧寒也看到了。

“你很喜歡這琴?”顧寒道。

“還好?!逼钤诫S口道。他這么說,卻依然只顧著看那張琴。

顧寒難得有空,竟然什么也沒干地站在祁越身邊,看他讓那張琴自己彈出曲調來。

“是不是很有趣?”祁越不亦樂乎。

顧寒沒說什么。

琴曲反反復復響了四五遍,顧寒半蹲下來,伸手按住琴弦,樂曲戛然而止。他挨著將七根弦的音撥了一遍,頓了頓,順著接過那張琴,低頭按著方才的記憶撥過琴弦。這曲子并不是很長,但曲折幽纏。一曲響罷,顧寒竟一個調子也沒錯。

“師兄也喜歡嗎?”祁越不怎么驚訝,畢竟琴曲聽幾遍就能會,在他看來是極普通的本事,顧寒當然能做到。

“不喜歡。”顧寒把琴還給祁越,站起身,忽然又道,“你這幾日都沒有練劍?!?/br>
“馬上就去?!逼钤揭詾轭櫤窍铀缓煤眯逕挘荒軙簳r把對那琴曲的好奇收一收,立刻表態(tài)。

顧寒站住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他走出很遠,回頭看一眼,祁越仍然在低頭弄那張琴。

“師叔,我想去閉關一段時間?!鳖櫤趶V場找到正在與一眾弟子比試的呂英。

“閉關?”呂英沖幾個弟子招呼讓他們自己去比試,“還覺得自己修為不夠?我之前都跟你說了,這事情不必著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那一幫老頭子當年強了不是一點半點,慢慢來就是。老家伙活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總不能叫你兩三招就打敗了。”

“我明白,”顧寒道。修為不能一蹴而就,他怎么會不明白??墒撬@樣患得患失,心有雜念,于修行不會有益。修道之路容不得魔障,再這樣下去,危言聳聽一點,把一身修為毀了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靜一靜心,”顧寒道,“門派的事情拜托師叔。那些材料,等我出關再去找?!?/br>
顧寒做了決定,呂英也沒法輕易說服他,只能點頭:“好罷。禁地的事你不用太逼自己,閉關時候別想太多?!?/br>
那廂楊問水在與唐昭過招,兩人過了幾個回合,周圍弟子吃驚,唐昭也驚訝:“你近日修為精進許多?!?/br>
楊問水算是露了個笑,隨即又落下。

這一個比試過后,竟是楊問水贏了,二十年來頭一遭。

“不錯不錯。”呂英哈哈大笑,“小唐得努力了,是不是最近偷懶?”

“慚愧?!碧普咽談πΦ?。

楊問水贏了,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笑也勉強。眾人只當他不好意思,又圍在一起比試下一局了。

七十一、

對祁越來說,是乏善可陳的一年。顧寒出關,已又到了一次比試的時日。也許真的是眼不見為凈,這一年他心境鎮(zhèn)靜如初冬的潭水,沒有半點漣漪。

他從后山出來的時候,祁越正在廣場上與呂英比試。一招一劍都極為利落,擔得起流風回雪的形容,少頃呂英便落敗,站定后哈哈大笑。

祁越側身收劍,揚起一邊眉:“我贏了。”

一個完整的身影就這樣撞進顧寒眼中。顧寒往前走,心中呼之欲出的感覺越強烈。他心頭忽然涌上一股懊喪與無力。自以為這一年不見,已經(jīng)把心境平復,但顧寒這時候看見祁越的一舉一動,才知道只是越積越深。

“師兄,”祁越扭頭,把右手劍拋起來換左手拿,“要來比一場嗎?”

顧寒神情并不輕松,他沒立即答應:“換一個地方?!?/br>
初霽院后的那片銀杏林是個好地方,但祁越渾身不自在。他謹慎地看著層層落葉底下,生怕哪里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蟲子。

“怎么?”顧寒只見祁越緊張的樣子。

“沒事?!逼钤角迩迳ぷ?。

兩人好幾年沒過招,對方如何心里有些底,又不太切實。地上金黃的落葉被紛紛揚揚地挑起來,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場雨。黃葉翩飛,白衣穿行。祁越一心想著要把實力展現(xiàn)出來,放開了身手,暫時忘記了蟲子的事情。

也許多年前的那只蟲子卻還沒忘記他,久別重逢,要出來與他打個招呼。于是祁越在一棵樹上短暫借力停留時,鬼使神差地往褐色的樹干上看了一眼。一只黑乎乎的不辨形狀的大蟲子,沖祁越抬了抬若干只腳中的一只,以示友好。

祁越突然從樹干邊手忙腳亂地掉了下去,顧寒并沒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心一沉飛身過去攬住祁越的腰身,才沒叫祁越臉朝下摔下去。

祁越不辨情勢地順勢回抱住顧寒,從一邊往那樹干上瞄,熱情過分的蟲子由于招手頻繁,呈直線砸了下來。祁越生生抑制住喉嚨里的驚呼,把頭拱在了顧寒肩膀上。

“……”顧寒很懷疑他師弟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有一只……”祁越憋了半天,在顧寒的注視下小聲道,“蟲子?!彼€裝得一派淡然,但還摟著顧寒沒松的手出賣了他。

落了地,顧寒沒松手,祁越左右看,像是根本不在意這姿勢。閉關的一年,竟是毫無用處,顧寒想。

他總以為能自己把心里的妄念壓下去。寧惜骨教他習劍修道,自然沒有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