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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醒了。“落落!”柳千懷嗓子還是啞的,他咳了一聲,叫住了桑落落。桑落落轉(zhuǎn)過身來:“柳千懷,你醒了,就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你我從此是陌生人?!?/br>“你別這么無情,落落,是你救了我……”柳千懷掙扎著站起來,到門口去拉桑落落,“你一直不理我,這次師父也來了,我們……”桑落落眼圈紅了,她一聲冷笑:“你師父是你親爹嗎?”柳千懷忍不住道:“落落,你怎么這樣說話……”“我從小到大都這樣說話,師父師兄都沒說過我,你有什么資格管我怎么說話。”桑落落甩開柳千懷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千懷急道,“你為什么就不愿意聽我說呢,我們跟師父說一說,他會……”桑落落想笑,卻掉了兩滴淚出來:“柳千懷,是我瞎了眼,我不想跟你師父商量。我為了救你,把小師弟扔在一邊,他可能遇到什么急事……”“祁越……”柳千懷驚訝道,“他為什么會在……可是你師弟不是很厲害嗎,他不會有事的?!?/br>“好,”桑落落大笑起來,“你不用走了,你今日隨我去找他,若小師弟真的有什么危險(xiǎn),你我給他償命,一個都少不了?!?/br>柳千懷也怒了:“落落,我知道你擔(dān)心你師弟,但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師弟是人,我就不是人嗎?”“柳千懷,好,好……”桑落落轉(zhuǎn)身便走,反手一劍劈過身后,“不想死就別過來!”祁越分不清過了多久,他昏昏醒醒,全身像被打碎了一樣,痛過一陣就適應(yīng),再重新適應(yīng)。也許是發(fā)燒了,冷水反而帶來了舒適。他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繼而睜開了渙散失神的眼睛。“我想你也該受得住,才兩天,不至于就這么窩囊得死了吧?”何少興踢了下祁越的肩膀,祁越毫無反應(yīng)地翻過身去,一縷黑發(fā)從雪白的臉上拂過去。何少興蹲身把那縷黑發(fā)從祁越臉上拿開,動作放得很輕,下一刻狠狠地鉗制住他的下巴,笑得甜蜜,“難道是在留著一口氣等你師兄來救你?”祁越閉著眼睛,握住何少興的手腕,他幾乎沒什么力氣,但何少興也順著他把手腕移開了。祁越干裂的嘴角小小地翹了下,聲音也啞的不成調(diào),但不妨礙何少興聽見:“別碰我……臟?!?/br>何少興狠狠一腳踢在祁越胸膛上,揪住衣領(lǐng)把他推到墻壁上,一手捏過來一個杯子,里面盛滿了顫顫巍巍的清水:“也許會被渴死吧,想喝嗎?”祁越腦袋撞得眼前黑了好一陣,索性把身體靠在墻上,仰著頭咳了好幾聲。何少興把杯子里的水全潑在了祁越臉上,接著隨手把杯子扔了,清脆的聲音在空間里回蕩了幾下。他扯過鎖鏈,從祁越手腕中拔出了一根釘子:“哎呀,忘記取出來了……都兩天了,怎么不見你等的人?”祁越把臉側(cè)過一邊,沒說話。“真可憐,”何少興同情地道,他攥著祁越的手腕,上面除了釘子偶爾露出的細(xì)尖,還有貫穿的血孔,“不過我太好奇你到底能撐多久了,就算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讓你解脫的。”“……我懂,”祁越把臉轉(zhuǎn)過來,“從小孩時起……被人糟蹋到現(xiàn)在,多少都不會太正?!?/br>何少興刷然變了臉色,像一條艷麗的毒蛇吐著信子,他從地上扯過來兩根系著針的琴弦,照著祁越手腕上的血孔刺了進(jìn)去,祁越歇斯底里地掙扎起來,何少興一條腿壓在祁越身上,用手肘抵住他的咽喉,像重復(fù)了很多次那樣,從手腕上的血孔把琴弦穿過,用那根已經(jīng)染成朱色的琴弦把伶仃的手腕吊了起來。祁越喘息得像瀕死的野獸,他甚至要生生把自己的手腕從那根細(xì)細(xì)的琴弦上拽下來,何少興壓制住他所有掙扎,擰脫了那只手臂的肩膀。兩日來的折磨,一口水未進(jìn),對一個凡人來說到了衰竭的極點(diǎn)。在身體再次適應(yīng)前,滅頂?shù)奶弁春币姷貛砹艘魂囯y以抗拒的疲勞,就像祁越練了一天一夜劍不眠不休那樣,眼睛都已經(jīng)閉上了還是覺得累。太困了……他最后這么想。也許真的睡著了,祁越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身處在一個完全沒見過的地方。到處是純凈的白色,飄蕩著一小團(tuán)一小團(tuán)雪花一樣的東西,讓人心生靜謐,一條寬闊的河水正在無聲地逆流。祁越順著河水的方向走過去,隨手撈了一朵撞到他額頭上的白色雪花。那朵雪花在他手心化開,散成點(diǎn)點(diǎn)細(xì)碎的光芒,慢慢飛了起來。有一個孩子吃力地拖著一把比他高了不少的劍,試圖擺一個劍招出來,但他實(shí)在太矮了,還沒把劍挪動地方,就自己被劍絆倒摔了一跤。祁越笑起來,那個孩子是五歲的他,想顯顯“身手”讓祁從云大吃一驚,還真是高估自己了。周圍的雪花繞著他飛舞,好像有無數(shù)個自己跟他錯身而過。生氣的,歡笑的,倔強(qiáng)的,在一團(tuán)小小的光暈里兀自重復(fù)著喜怒哀樂。一聲悠長的嘆息,祁越抬頭看過去,很意外:“……師父?!?/br>“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小八,”寧惜骨站在河岸邊。祁越順著寧惜骨的目光回身望去,卻看見了一片黑暗的來路。祁越怔了怔,回頭道,“我已經(jīng)……死了嗎?”那師兄怎么辦呢?顧寒把襄陽城方圓十里快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祁越的蹤跡。胸口的墜子疼得像是要燒穿皮rou,烙進(jìn)骨髓里。他眼瞳血色翻涌,神色還冷靜得紋絲不動,有誰跟他說什么,只要是無關(guān)祁越下落的消息,顧寒全都聽不進(jìn)去。終于在不停不歇的兩天找尋后,墜子突然安靜下來,如果不去觸摸,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這是什么意思……顧寒頓住腳步,無措地抓著那顆墜子。是祁越?jīng)]事了嗎?已經(jīng)自己回去了嗎?他腿腳發(fā)軟,茫然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成蔭綠柳,遙見煙波浩渺,那是九琴的方向。九琴的那一處廢院前,幾個九琴弟子正小聲交談著往里走,“這里從上次那誰死了之后就沒清理過,看來得花不少時候?!?/br>“說起來真丟臉,怎么出了……”“嗨別說了,也得到報(bào)應(yīng)了。咦……這里怎么好像被誰動過,地上有腳印啊……”“……去看看,別是賊吧……”幾個人嘀咕著走去。院中假山長滿了苔蘚,池面上灰蒙蒙的,錦鯉早就翻了肚皮。“你命如此,過盛則折,都是天意,”寧惜骨撈起一朵雪花,又松手看它飛散。祁越搖頭:“我不能死。”“可你已經(jīng)在這里了……”寧惜骨的目光是悲憫的。祁越并沒上前,他轉(zhuǎn)身看著那一片黑暗:“我要回去?!?/br>“回不去的,有些事無法改變,就應(yīng)該順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