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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喘著氣,“你做什么?!不是說要等阿越回來嗎?不是還要找剩下的一塊嗎?只是因為阿越暫時沒有回來,你就尋死覓活嗎?”顧寒彎腰摸索那幾塊石頭。他不用說什么,其實兩人心知肚明,找剩下的一塊石頭,根本是跟摸天上的星星差不多的事。顧寒也不是因為祁越尋死覓活,他掌心的心魔線紅成了一滴血,明天會變成什么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我等不到他了,”顧寒的聲音萬念俱灰一般的平靜,嘴角的笑容一閃即逝,“我會跟中皇劍一起永遠(yuǎn)消失,以后萬山峰不用再因為這些事煩惱了。”“那么遠(yuǎn),再等等,為什么不能再等等?!”唐昭吼道。“就算他回來,我也看不見了,”顧寒摸到那幾塊石頭,直起身道,“就這樣吧。以后的事……他如何想的……都跟我沒有關(guān)系了?!?/br>唐昭:“我跟你一起,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有用吧?”顧寒一貫地冷淡與不容置喙:“我一個人就夠了。多你一個不多?!?/br>他摸到脖子上的那個墜子,頓了好久,還是沒有取下。“回去吧?!鳖櫤娉藷岬募t蓮火,最后對唐昭這么說。祁越不是毫無感應(yīng)的,他臉色難以言喻地攥著自己衣領(lǐng)站了片刻,突然朝外頭沖去。雪洞外雪粒翻滾橫飛,密密麻麻潑天蓋地,隔著洞口丈遠(yuǎn),風(fēng)就把祁越衣袖撕裂了幾道口子,他手背上像被刀尖劃過,滲出細(xì)細(xì)的血絲。祁越視而不見地往外沖,慕云思在他踉蹌了一步時抓住了他,接著幾乎是把他拖了回來。祁越掙扎著,慕云思圈住他的身子,厲聲道:“你不要命了嗎?外頭的風(fēng)雪大成什么樣了不知道?”“放開!”祁越毫無章法地想擺脫。“你告訴我出去做什么?”慕云思想不通祁越犯了什么毛病,他狠力攔住祁越不讓他掙開,兩個人差點摔在地上。“我要回去!”祁越氣喘吁吁,他一邊拉慕云思的胳膊,一邊鎮(zhèn)定地解釋,“師兄他有事情。我收到來信時就該知道的……被風(fēng)雪耽誤了……我送出去的那封信,一定也沒有送到……”他的嘴唇顫抖起來,目光慌亂無處安放,卻仍在說服慕云思,“沒事的,雪看著大而已,不是已經(jīng)好幾天了嗎,現(xiàn)在一定變小了吧……”慕云思眉心擰在一起,他一言不發(fā),手上卻愈發(fā)大力壓制住祁越把他按在了洞壁上。“云思!”祁越怒吼。“你就憑著自己的胡亂猜測要跑出去送命?”慕云思擰過祁越的下頷,“你全盛時都未必全頭全尾地走出去,更何況現(xiàn)在你什么樣子自己清楚?!?/br>祁越聽不進(jìn)去,他只一味地使出渾身力氣來掙扎:“我說放開!”慕云思不想弄傷祁越,又被祁越弄得火起,他隨手扯過一把兩人找到的雪蠶絲。幾乎是同一時間,祁越就開始拼命地躲避起來。那些細(xì)細(xì)的東西讓他身體痙攣,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力量,把慕云思推開。但到底是不如以前,慕云思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把祁越抓回來,按在了墻上。冰涼又極有韌性的琴弦從手腕上纏繞過去。“安分點!”慕云思把他被縛住的胳膊按在頭頂。祁越愈發(fā)用力掙扎,盡管已用了最大的力氣,對慕云思來說仍是微不足道?!拔乙粋€人走,你不用出去,不會連累你,”祁越咬牙,“你放開我,云思……”慕云思聽在耳中,心像被外頭的凜風(fēng)刮了個窟窿,卻仍道:“有一首曲子,能洗去人所有的記憶,忘記后再也想不起來,你想讓我用在你身上嗎?”祁越身體一震,驚愕地看著他:“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再不聽話我就會,不信可以試試,”慕云思截斷他的話。“為什么?”祁越在發(fā)抖,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肺腑間血rou模糊,狼狽不堪,慕云思目光冷下來,低笑了一聲:“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沒有能力反抗,就乖乖呆著,出去死在風(fēng)雪里太丟人了,沒腦子的動物都不會干這種事?;蛘呶覐椙咏o你聽。你自己選?!?/br>祁越走投無路,修為早就不如以前,他掙不斷手腕的束縛,哪怕被割破了血rou。他恨自己為什么要順從顧寒,喝下那種藥,他恨得快失去理智,近乎自殘地掙著手腕上的雪蠶絲,血珠把柔亮的血蠶絲染得赤紅,祁越卻仍覺得疼痛的感覺不夠,活活痛死才能讓他原諒自己。“欠你的我會還的,你讓我回去,看他一眼……”祁越聲音嘶啞。慕云思怒不可遏,眼眸中風(fēng)雨欲來,“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用什么求我?”祁越因為屈辱驟然閉上了眼睛,他把嘴唇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下一句軟弱全都不見,“我出去找死,關(guān)你什么事?”慕云思一耳光把他打得臉偏過去,祁越大口喘息著,停了一瞬,忽然面帶嘲笑地轉(zhuǎn)過頭來:“你救了我很多次,我早該還你救命之恩,我現(xiàn)在還給你,我不欠你的了?!彼f罷,原本摔在地上的越晝劍騰空而起,調(diào)轉(zhuǎn)劍刃刺過來。“祁越!”慕云思目眥欲裂。他一把握住飛過來的劍,淅淅瀝瀝的鮮血落在兩人的白衣青衫上,朱碧相映,紅梅綻放。越晝劍又被摔在了地上,慕云思狠狠地扼住祁越的喉嚨:“你說的沒錯,你的命是我救的,不想要了也該是我動手?!?/br>祁越仰頭靠在洞壁上,咽喉痛得像咽下紅炭,他沒有掙扎,窒息的淚水從眼角流到下巴,最后氣息微弱地摔到了慕云思懷里。-------------------------------------慕云思在彈奏一首古老的曲子,如他講的那個故事一樣,年輕的姑娘站在蘆葦河邊,希望心上人涉過未結(jié)冰的河水,來迎娶她。秋天的霜打濕了姑娘的衣裙,她翹首以盼,渾然不覺。他周而復(fù)始地奏出那些音調(diào),雪光映得青裳生冷。祁越靠在他肩側(cè),眉心皺著,昏迷中也不安穩(wěn),額頭不時滲出細(xì)密的冷汗,難受地?zé)o力亂動。慕云思雙手按住琴弦,低頭便看見祁越松開了眉頭,眼睫顫了顫,接著緩慢地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中澄澈迷茫。也僅僅是片刻,很快祁越就垂下眼,他勉強(qiáng)地把自己靠在了冰冷的洞壁上。慕云思看在眼里,還是伸手握著祁越的肩膀叫他離開了洞壁。祁越意外地順從,他一點表情變化也沒有,也沒像慕云思想的那樣掙扎。慕云思心又涼了一分。他轉(zhuǎn)頭又撥動琴弦,余光注意到祁越微微地動了動,似是想往后退。“你還記得這曲子嗎?”慕云思只當(dāng)沒看見,“我送你的那一張琴,是這首曲子的上半支。”祁越不言,慕云思兀自說下去,“講的是兩個人在